桑泠出來了。
桑磊看了眼她后面跟的小丫頭,瘦的跟排骨似的。
嘖了一聲。
“你室友不肯是吧?你等等,秦致?”
桑磊沖秦致擠眉弄眼。
秦致皺眉。
桑磊又撞了撞他胳膊,“哎呀,我妹妹從小就沒干過活,她哪里會收拾呀,怕是弄到半夜都沒法睡。”
秦致想說,既然知道她不會干活,就不該送她下鄉(xiāng)。
他涼涼睨了桑磊一眼。
去敲響了隔壁的門。
桑泠視線在桑磊跟秦致身上來回打轉(zhuǎn),不懂他們搞什么,朝桑磊伸手,“東西給我,我自已拿進(jìn)去吧。”
“你小胳膊小腿的,確定能行?”桑磊嘲笑她。
“桑磊!你什么意思!”桑泠氣得大叫。
桑磊嘖嘖,“又直呼我名字,沒大沒小的。”
張玉華那邊再次看到秦致,說不意外是假的。
雖然秦致就住在知青點旁邊,但他可是個大忙人,今天一天見到他的次數(shù),都趕上平時半個月的了。
“秦致,怎么了?”
她朝桑泠看去。
秦致淡淡轉(zhuǎn)達(dá)了桑磊的意思。
桑磊趕緊不好意思地又是彎腰,又是打招呼露出笑臉的,“麻煩了啊姐,我妹妹剛來這邊,平時在家也沒干過啥活的,我怕她弄不好,再折騰到半夜影響大家休息,您看能不能幫把手?”
別人都張口了,張玉華哪有不答應(yīng)的道理。
當(dāng)然她也有心跟桑泠交好,看她這受寵程度,還有秦致今天來的這三兩趟,張玉華有預(yù)感,跟桑泠交好,只有好處,沒有壞處。
果然,桑磊聞言眉開眼笑。
趕緊上前,摸出了兩枚咸鴨蛋塞進(jìn)張玉華手里。
“冬天菜少,姐,這個您拿去就粥喝。”
“不用不用……”張玉華趕忙推拒。
桑磊笑吟吟的,只說以后妹子還希望她多多照顧,張玉華推了兩下,也就從善如流地將咸鴨蛋裝進(jìn)了口袋里。
系統(tǒng)跟桑泠在一旁吃瓜。
“主人,這哥哥還不錯?!?/p>
桑泠雙眼彎彎地對走過來的張玉華道:“玉華姐,麻煩你啦?!?/p>
張玉華白得兩個咸鴨蛋,這也是稀罕貨,她哪里會覺得麻煩,就這點小事,她自已還覺得不好意思呢!
更何況桑泠長得太漂亮了,臉蛋鮮嫩的像是春日的花苞,笑起來只覺得周遭的色彩都明艷幾分,看的人心里都舒坦。
“這算啥,舉手之勞而已!走,我?guī)湍闳ナ帐耙幌??!?/p>
王玲玲躲在床上,一直悄悄豎著耳朵。
一聽簾子被撩開,立馬佯裝睡覺地躺了回去。
桑泠睨她一眼,指著最里側(cè),“玉華姐,我住這兒?!?/p>
“哎,行。”
趙小梅也忙道:“玉華姐,我來幫忙?!?/p>
她們倆甚至都沒讓桑泠動手,就直接幫著打開包裹,配合著將褥子跟被子鋪好了。
一捏那厚實程度就知道肯定很暖和,軟乎乎的跟云朵似的,肯定是新棉花。
被子是粉紅的被面兒,上頭繡的大朵大朵的牡丹花,襯得灰撲撲的屋子都亮堂了。
趙小梅小心翼翼地摸了摸,“桑泠姐姐,這被子真好看。”
其實挺土的,但卻已經(jīng)走在這個時代的前沿了。
王玲玲看著,又窩了一肚子火。
桑泠她到底憑什么??!這年頭,誰家姑娘不是賠錢貨,但凡是受寵的,也不能被送到鄉(xiāng)下來,本來王玲玲還能欺騙一下自已,桑泠除了臉長得好看點,條件比其他人好一點,也沒什么大不了。
之后還不得跟他們一樣干粗活。
結(jié)果她剛才偷聽到了什么?
原來桑泠的行李不是丟了,而是家里怕她帶著太重,坐車不方便,特地提前寄來了。
而她哥哥竟然還怕她不會收拾家務(wù),特地請了張玉華來給她鋪床。
不是!桑泠以為她是誰呀!!
王玲玲在被窩里氣得牙齒咬的咯吱響,突然——響亮的一聲噗噗在被窩里響起。
“yue!”
王玲玲差點被自已的臭屁熏死,猛地把頭探出被窩換氣。
屋里的三人:“……”
空氣死一般安靜,剛還有說有笑的張玉華跟趙小梅都安靜了。
王玲玲恨不能鉆進(jìn)地縫里。
虛著聲音給自已找補(bǔ),“誰、誰放屁了!”
“噗……”趙小梅年紀(jì)小,最先繃不住。
張玉華無語。
桑泠:“此地?zé)o銀三百兩。”
還不如安靜閉嘴呢,本來也沒人會追究這件事。
王玲玲也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已犯蠢了,氣得又拉上被子,虛張聲勢道:“你們聲音小一點,吵到我睡覺了!”
聞言,張玉華加快了收拾的動作。
桑泠則是在收拾她的衣服。
可惜這里連個衣柜都沒有,她的衣服都沒地方掛。
桑泠算起來也有好久沒見桑磊了,見屋里沒她的事兒,她在征求了張玉華跟趙小梅的許可后,出去找桑磊了。
“三哥!”
桑磊正蹲在檐下跟秦致抽煙,聊些最近的發(fā)展。
小姑娘嬌滴滴的聲音一出,桑磊立馬就咧開嘴笑了,笑瞇瞇調(diào)侃,“喲,這會兒知道叫哥了?你那么多東西,知不知道哥給你拉來飛費(fèi)了多大勁兒?”
桑泠哼哼兩聲,“那本來就是你應(yīng)該做的!”
傲嬌的喲——
桑磊嘖嘖,見她小跑過來,忙熄滅了手里的煙,又在面前揮了揮。
盡量把煙味散了。
下一秒,桑泠撲進(jìn)他懷里。
秦致的身邊掠過一道香風(fēng)。
他側(cè)了側(cè)身體,看著那情緒陰晴不定的小姑娘,這會兒從未有過的嬌軟,神情明媚又自然地跟人撒嬌。
桑泠語氣黏糊的很,“三哥,我好想你的!”
秦致瞇了瞇眼,修長的手指慢慢敲了敲香煙,一截灰燼抖落。
他漫不經(jīng)心地想,這么黏糊,兩人真是親兄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