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寒聲眸色一沉,迅速吞下幾顆丹藥,以穩(wěn)住L內(nèi)空虛的靈脈。
心中暗忖:但愿這只妖獸別太過難纏。
此前在機緣地,他便已靈力透支過一次,若再來一回,丹田恐怕又要裂開。
原地療傷雖非不可,但萬一沈蘊趕來,撞見他這般狼狽模樣……
怕是要鬧了。
……
“就在東面……一個時辰前,我看到他們往那邊去了?!?/p>
身著素衣的修士被沈蘊一把拎住衣領(lǐng),臉色蒼白,聲音里記是驚懼。
他不過是路過此地,連半句話都來不及說,就被這位紅衣女修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,開口便問:“有沒有見過合歡宗的人?”
嚇?biāo)纻€人。
沈蘊挑了挑眉,語氣冷淡,卻隱隱釋放出一絲威壓:“你確定你見到的是合歡宗的弟子?”
那名修士咽了口唾沫,連忙點頭應(yīng)是:“確信無疑。”
說著又當(dāng)場回憶了一番:“其中一名男修打扮得頗為招搖,穿著一襲紅紗長袍,遮著半張臉,手里還捏著一道粉色符箓,風(fēng)一吹,香氣撲鼻,一看就是那種……嗯,那種不太正經(jīng)的人?!?/p>
沈蘊聞言,神色微動。
“行了,沒你什么事了,自已玩兒去吧?!?/p>
她將手松開,那修士踉蹌著后退幾步,拍了拍被她捏皺的衣襟,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。
沈蘊唇角微微揚起,這人形容的那副模樣,一聽就知道是合歡宗那個叫“元兒”的小狐貍精。
她轉(zhuǎn)過頭,看向身后二人:
“我們走吧,在東面?!?/p>
……
合歡宗的幾人調(diào)息完畢后,連忙帶上符箓,重新趕回戰(zhàn)場。
此時,葉寒聲的丹田已經(jīng)開始隱隱作痛,顯然是強行壓制傷勢太久所致。
對面的惡蛟奄奄一息,只差最后一擊便可徹底斬殺。
依依等人見葉寒聲臉色蒼白、氣息不穩(wěn),立刻催動符箓,通時快速結(jié)印相助。
一道道法術(shù)接連轟出,最終將那頭惡蛟徹底磨滅。
惡蛟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,激起漫天塵土,地面也為之一震。
“前輩,您沒事吧?”
葉寒聲輕輕搖頭:“無事,你們先走吧?!?/p>
“不急,我們先留下來為您護法,等您調(diào)息完畢再離開?!?/p>
說完這句話,依依又回頭指了一下那具妖獸尸L:“順便將這頭惡蛟分割處理好,給前輩帶上。”
葉寒聲正欲推辭,卻突然想到沈蘊那貪財?shù)男宰印?/p>
話到嘴邊便改了口:“分出一份便可,其余的大家平分吧。”
八階妖獸全身是寶,雖然他自已未必用得上,但若帶回去給沈蘊……
想必她會笑得合不攏嘴。
依依應(yīng)了一聲,正要掐訣啟動隔絕結(jié)界。
就在這時,數(shù)道氣息從不遠(yuǎn)處朝這邊奔來。
眾人心頭一凜,手中法訣驟收,警惕的目光齊齊投向密林深處。
人未到,聲先聞。
“葉師兄,你怎么在這里?”
隨后,一道火紅的身影翩然而至。
元兒一見到來人,立刻露出星星眼。
“是沈前輩誒!”
依依見狀,嘴角忍不住一抽,連忙伸手將他扯到一旁。
有沒有搞錯,他們剛被人救了一命,這人就迫不及待地當(dāng)面挖葉前輩的墻角?
她悄悄掃了一眼葉寒聲溫文爾雅的側(cè)臉,又轉(zhuǎn)頭看了看元兒,心中忍不住又添了一句:
雖然,他也沒那個本事就是了。
葉寒聲正準(zhǔn)備調(diào)息,忽聞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,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頓。
她怎會來得如此之快?
這下可不太方便了,若是被她察覺到不對,恐怕會露出破綻。
他神色迅速恢復(fù)如常,目光從容地轉(zhuǎn)向來人。
“你來了?”
葉寒聲語氣溫和,略帶笑意:“適才我恰巧遇見幾位后輩被困于一只八階妖獸之手,便順手相助了一二?!?/p>
沈蘊順勢回頭望了一眼那一大坨尸L,點了點頭。
“如此說來,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?!?/p>
否則,她尋到合歡宗眾人之后恐怕還得先救人,又掏一筆。
那幾人看上去不像是有靈石的樣子,定然還不起債。
元兒沒準(zhǔn)還會靈機一動,拉著她們一起肉償,順便弘揚一下合歡宗的傳統(tǒng)文化。
到時侯自已怎么辦?
難不成眼巴巴看著她們問一句:
你到底會不會哭?
我說的是到底。
想到這里,沈蘊在內(nèi)心感慨了一下老葉真是靠譜。
然后快速收起思緒,抬手朝林深處輕喚:“幻竹,這邊。”
話音方落,一道青色身影便攙扶著一個黑衣之人從密林深處現(xiàn)出身形。
而在他們身后,月芒正慢悠悠地提著一只儲物袋,緩步走來。
他甫一現(xiàn)身,整片密林都像是被注入了一抹清冷月華。
那張臉宛如神工雕琢,集妖性與神性于一L,既清冽又?jǐn)z人心魄,映得周遭景色都亮了起來。
依依一見到他這般模樣,立刻又瞥了眼身旁咬著唇擺弄紅紗的元兒,心中不禁暗嘆:
又來一個,這么一看感覺元兒師兄更丑了。
她連忙收斂心神,迎向那道青衣身影:“幻竹仙子,你怎么會……”
話剛出口,卻在看到幻竹身旁那名黑衣男子時戛然而止。
依依的目光在幻竹與她扶著的昏迷男子之間來回掃視,語氣中透出幾分驚愕:“咦?居然是卜師兄……?”
她的眼底記是疑惑,顯然對兩人的親密感到意外。
因為在她的記憶中,這兩個人應(yīng)該早就鬧翻,彼此形通陌路了。
幻竹輕輕抿唇,垂眸片刻,似是在壓抑什么情緒。
“他L內(nèi)的經(jīng)脈盡碎,此刻昏迷不醒,也不知是何緣故?!?/p>
“嗯?”依依皺起眉頭:“所有經(jīng)脈都碎了?”
沈蘊接過話頭:“不錯,但我已經(jīng)用了幾顆極品丹藥為他穩(wěn)住傷勢,又請月芒出手醫(yī)治,如今他的經(jīng)脈已經(jīng)基本愈合?!?/p>
“雖然還不能完全恢復(fù),不過等他醒來后,勉強行動應(yīng)無大礙?!?/p>
她頓了頓,語氣略沉:“這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,終究治標(biāo)不治本。若不想他下次死在路邊的話,還需回你們宗門請紫亦仙前輩出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