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昭意格外平靜地仰望蘇之赫,“你若不放,我自然有辦法能救宴哥。”
“你有辦法?”蘇之赫嗤之以鼻,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笑意,“別太看得起你自己?!?/p>
許昭意從容不迫,“我自己確實沒有什么本事。但敵人的敵人,就是盟友。我想你能有今天這個高度,對手和敵人肯定不少吧?而且實力肯定不容小覷。”
蘇之赫臉色驟沉,冷眸幽深,一言不發(fā)地對視她看似單純清澈的眸子。
這女人,再一次讓他震驚。
“我只要在媒體上承認(rèn)我和你的關(guān)系,再添油加醋說你迫害我和我的家人。我猜你的對手會搶著來救我的家人,幫我一起對付你,不弄得你身敗名裂,事業(yè)受損,他們怎么配得上做你的對手?”
蘇之赫伸手一把掐上許昭意的脖子,用力扯到面前。
許昭意感覺呼吸一窒,脖子要被擰斷似的疼痛。
身子被帶過去,直接撲向他。
她雙手撐上男人的胸膛,心臟暴跳如雷,恐懼瞬間蔓延全身,不安地對視他嗜血的冷眸。
蘇之赫徹底怒了,聲音冷若冰霜:“我警告過你,不要背叛我,你為了救顧宴,倒是對我用上最毒的手段?!?/p>
許昭意背脊冒著冷汗,氣息繚亂,卻依然佯裝冷靜,“這也是你逼我的?!?/p>
蘇之赫勾唇冷笑,一字一句:“許昭意,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,在一起一年的時間,把自己偽裝成小綿羊,幾乎柔弱得不能自理,其實就是披著羊皮的狼?!?/p>
“你我半斤八兩,誰也別說誰?!痹S昭意堅韌又冷靜地諷刺,“你這種偏執(zhí)又瘋批的渾蛋,當(dāng)初不也偽裝得通情達(dá)理,溫文儒雅嗎?”
蘇之赫臉色鐵沉如墨,“我若放過顧宴,你下一步是不是要食言,計劃著離開我呢?”
又被這個男人看透了,許昭意有些心虛,眸光閃爍,“我沒有。”
“先是你母親,現(xiàn)在是顧宴。每一次利用完我,接著就想背刺我,許昭意,你可真行!”
說完,蘇之赫松開她的脖子。
許昭意猛地咳嗽兩聲,摸上差點被擰斷的脖子,隱隱的疼痛襲來,心房依舊不能平靜。
蘇之赫轉(zhuǎn)身回到辦公桌,拿起一份文件遞給她。
她緩過氣,接住遞來的文件打開
里面是律師整理起訴的內(nèi)容,損失的古董花瓶售價220萬,保安的眼睛受傷,視力受損,要求賠償50萬,還有其他的一些細(xì)節(jié)。
“什么意思?”許昭意看完之后,抬頭看向蘇之赫。
蘇之赫淡淡的語氣問,“顧家早些年傾家蕩產(chǎn)給顧華文換腎,債務(wù)剛還清沒多久,如今住的房子是顧宴在還貸款,他那點工資能賠得起嗎?”
許昭意態(tài)度誠懇,語氣溫和些許:“只要你不起訴,這些錢我來還?!?/p>
“許昭意,你不可信了?!?/p>
“我可以給你簽欠條,簽具有法律效應(yīng)的協(xié)議,可信了吧?”
蘇之赫說:“等的就是你這句話?!?/p>
許昭意終于松了一口氣,只要蘇之赫肯讓步,放過顧宴,她背負(fù)再多也無所謂。
她著急上前一步:“那你趕緊擬定協(xié)議,然后我簽字畫押,你撤案,讓警察放了顧宴。”
蘇之赫坐回書桌前,視線落到電腦屏幕上,“我沒時間給你擬定協(xié)議,明天中午12點,到飛騰科技總部來找我,所有事情一并給你解決了?!?/p>
所有事情?一并解決了?
除了顧宴的事,還有別的事要解決?
許昭意正疑惑時,男人淡淡的語氣驅(qū)趕,“現(xiàn)在,回你房間睡覺去。”
已是深夜,確實不是解決事情的好時段。
再等一天而已,她能等。
“好,明天中午12點,我去飛騰總部找你?!?/p>
許昭意放下話,轉(zhuǎn)身離開書房,給他關(guān)上房門。
書房靜謐下來。
蘇之赫往后靠,閉上眼沉沉地呼一口氣,鐵硬的拳頭握得緊緊的,手背青筋暴起,隱隱發(fā)顫。
他周身被陰郁的氣場籠罩,有股難以言喻的疲憊,極致深沉空洞,仿佛連空氣都凝滯。
——
第二天早上,許昭意收到民宿員工的電話。
她的民宿在線上被惡意差評刷爆了,被舉報到直接下架。
線下又來了很多故意鬧事的人,還有些蹭流量的主播,直接影響民宿的正常營業(yè),顧客紛紛退租。
無奈之下,她暫時關(guān)閉了民宿。
她的賬號也接不到插畫和美術(shù)畫的單子。
工作受到嚴(yán)重的影響,她幾乎是失業(yè)狀態(tài)。
這種情況若繼續(xù)惡化下去,她付不起民宿的房租和員工的工資,民宿離倒閉也不遠(yuǎn)了。
她大概能猜到害她的人是許明。
她的生父。
只是她沒有證據(jù)。
中午11點半。
許昭意提前去到飛騰科技總部。
第一次來,著實被這宏偉壯氣派的高樓大廈給震懾住。
進(jìn)入一樓大廳,她跟前臺秘書說了自己的名字,就被順利帶到休息室等候,還送來了茶水和點心。
安頓好她,前臺秘書便出去。
前臺秘書直接去到會議上,輕輕敲了門。
因為蘇之赫交代過,只要有個叫許昭意的女生找他,務(wù)必通知他。
前臺秘書才敢打擾會議進(jìn)程,禮貌開口:“蘇總,許小姐提前半小時到了,現(xiàn)在在休息室等著。”
蘇之赫面無表情,淡淡應(yīng)了一聲。
會議上的高層領(lǐng)導(dǎo)面面相覷。
前臺秘書離開后,會議繼續(xù)中,蘇之赫心不在焉地聽著,臉色愈發(fā)難看,煩躁地拿起手機(jī)看了看時間。
蘇之赫有著運籌帷幄的決策力,這些方案跟他想要的相差甚遠(yuǎn),他嚴(yán)肅道:“今天討論的方案都不可取,再討論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,下周一給我最優(yōu)方案,散會。”
放下話,他起身離開。
助理阿峰立刻幫他收拾平板電腦和桌面上的文件,跟在他身后離開。
出了會議室,他沒有回辦公室,闊步直奔休息室。
來到休息室門口,蘇之赫轉(zhuǎn)身對阿峰說:“文件給我,你去忙別的事吧?!?/p>
“好的,蘇總,那午餐需要提前安排在12點嗎?”阿峰恭敬地問。
“提前?!狈畔略?,蘇之赫推開玻璃門走進(jìn)去。
許昭意聞聲,起身看過去。
男人一身黑色西裝,清冷優(yōu)雅,風(fēng)華絕代。
他喜歡的顏色真的很單調(diào),幾乎全是黑色或者棕灰色,奈何長得好看,穿什么都讓人眼前一亮。
他們之間沒有客套的招呼,蘇之赫直徑走向她,先開了口,“來得挺早?!?/p>
許昭意想著來早一點,顧宴就能早一點被放出來。
蘇之赫坐到她對面,把文件放到茶幾上。
許昭意也跟著坐下來,“蘇先生,協(xié)…”
蘇之赫打斷,“把你對我的稱呼糾正過來,以前是怎么叫的,以后就怎么叫。”
許昭意一頓,遲疑片刻,順從地改口:“阿赫,協(xié)議擬好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