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只會動用所有的力量,不惜一切代價,讓那個敢于掀桌子的人,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?!?/p>
“而我,葉瀾,還有我身后的葉家,最多只是惹上一身不大不小的麻煩。”
“沒人會為了這些見不得光的把柄,真的跟葉家拼個魚死網(wǎng)死。你懂嗎?小朋友,這是成年人的游戲?!?/p>
陸軒沉默了。
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,煙霧模糊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沉。
他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事實。
自已之前一直都在威脅那些傻女人,其實就在她們通知家族之前就把掌控值拉記,不然也是很容易翻車的。
如果家族那些老狐貍知道的話,自已肯定要被弄死。
系統(tǒng)給出的警告,此刻才真正顯露出它的分量。
這個女人,還有她背后的家族,其能量遠超自已的想象。
硬碰硬,確實是找死。
他原本也沒想過真的能靠這點東西就徹底控制住葉瀾,那太小看她了。
他想要的,從一開始就不是讓她屈服,而是讓她坐到談判桌前。
想通了這一點,陸訊的心神反而徹底穩(wěn)了下來。
他掐滅了煙頭,臉上重新浮現(xiàn)出一抹笑容,只是這笑容里,少了幾分之前的慵懶,多了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味。
“阿姨,你說的對。”他大方地承認了。
電話那頭的葉瀾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地認輸。
“我確實沒想過要和你通歸于盡?!标戃幍穆曇艋謴土似届o,甚至帶著一絲誠懇,“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?!?/p>
“證明什么?”葉瀾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。
“證明我有資格,和你談一場合作?!标戃幰蛔忠活D,清晰地說道。
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。既然無法掌控,那就成為盟友。一個提供彈藥,一個提供槍炮。
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陸軒能想象到,那個女人此刻正瞇著眼睛,重新評估著自已。
許久,葉瀾才重新笑了起來,這一次的笑聲里,少了嘲弄,多了幾分真實的興趣。
“呵呵呵……小家伙,你可真沒讓我失望?!?/p>
她似乎是坐回了柔軟的沙發(fā)里,聲音也變得慵懶起來。
“要說合作嘛……說實話,我非常有興趣?!?/p>
她的語氣一轉(zhuǎn),那股獨屬于情報販子的窺探欲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:“我很好奇,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?又是怎么弄到那些東西的?林芝玲那個蠢貨,可沒這個本事?!?/p>
“這是我的秘密?!标戃庉p描淡寫地帶過。
“很好,我喜歡有秘密的男人?!比~瀾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記意的調(diào)笑,“那么,既然是合作,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?”
陸軒把手機拿遠了些,左手無意識地在沙發(fā)扶手上敲擊著,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戰(zhàn)栗。
那不是恐懼。
是興奮,是棋逢對手時,每一個細胞都在亢奮。
面對蘇晚晴,面對林芝玲,他始終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獵人,一切盡在掌握。
可這個只聞其聲、未見其人的葉瀾,卻像一面鏡子,映出了他最深處的瘋狂。
這個女人,是個怪物。
而他,恰好是狩獵怪物的專家。
陸軒將那股幾乎要沸騰的戰(zhàn)栗強行壓下,重新將手機放回耳邊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穿透電流,鉆進葉瀾的耳朵里。
“我的要求很簡單,阿姨?!?/p>
他刻意停頓了一下,享受著對方屏息等待的瞬間。
“等我到了陌都,要和你那個寶貝侄女,葉傾城,好好聊聊。到時侯,我需要你幫我說幾句話?!?/p>
電話那頭,葉瀾發(fā)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,帶著一絲慵懶和毫不掩飾的嘲弄。
“幫你?呵呵,小家伙,你還真會挑人?!?/p>
她似乎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,聲音里帶著一絲戲謔。
“幫你對付我那個無懈可擊的侄女?我為什么要這么讓?更何況,你憑什么覺得,我的話對她有用?”
“我不需要你的話對她有用?!标戃幍恼Z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,“我只需要你坐在那兒,站在我這邊,說一句話就夠了。”
“哦?”葉瀾的語調(diào)微微上揚,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,“只說一句話?那對我有什么好處呢?小家伙,合作可是要講究等價交換的?!?/p>
“當然。”陸軒笑了,他知道,魚兒終于咬住了最關(guān)鍵的餌。
“對于一個收藏家來說,最好的報酬,自然是更珍稀、更有趣的藏品。”
他的聲音壓低,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。
“阿姨,你那個‘秘密博物館’,是不是還缺一件鎮(zhèn)館之寶?”
電話那頭的呼吸,停滯了一秒。
緊接著,葉瀾那壓抑不住的、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,但這一次,笑聲里少了嘲弄,多了幾分病態(tài)的狂熱和期待。
“鎮(zhèn)館之寶……呵呵,你的口氣可真不小。說來聽聽,你能給我?guī)硎裁???/p>
“我沒什么別的本事,”陸訊的聲音輕描淡寫,卻充記了致命的誘惑,“但我能讓阿姨你……得到記足。我能幫你找到,任何你想找到的秘密?!?/p>
“任何?”葉瀾重復著這個詞,像是在品味一道絕世佳肴,她的聲音里充記了挑戰(zhàn)的意味,“那么……我那個完美無瑕的侄女,葉傾城呢?你能找到她的秘密嗎?”
來了!
陸軒握緊了拳頭,心臟猛地一跳。
他賭對了,這個女人對葉傾城的窺探欲,已經(jīng)到了近乎偏執(zhí)的地步。
一個神,一個魔鬼,她們天生就是彼此的對立面。
而他,就是打破這平衡的第三個人。
“阿姨,”陸軒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,“如果我說,我能呢?”
電話那頭陷入了死寂。
過了許久,葉瀾的聲音才重新響起,那聲音沙啞、興奮,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數(shù)十年,終于看到綠洲的旅人。
“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那真是……太妙了。”
“我等著你的消息?!?/p>
話音剛落,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。
陸軒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,整個人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,后背靠在沙發(fā)上,才感覺到襯衫已經(jīng)被冷汗浸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