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條生路就是亮出身份。
寧凡面孔是微調過的,只要調回去,再大喊自己是無始天宮圣子,然后拼上全力,和青劍宗的道主、堂主拼上一拼,展現(xiàn)出卓絕的實力證明自己,真說不定會有人出手阻攔。
畢竟無始天宮十分神秘,哪怕是有一絲絲可以交好的,都可能有人會嘗試一番的。
寧凡:呼——
寧凡深吸一口灼熱的空氣,他感覺到,自己的靈脈在被這片空間特殊的靈力焚燒,淬煉,那是和‘萬靈神林’滋潤截然不同的淬煉,同樣能讓靈脈變得更加純粹。
也是一處寶地。
不過寧凡卻沒有過多注意,開玩笑,當務之急是活下來。
寧凡拼命地想要找出口。
寧凡背靠著灼熱的巖壁,劇烈地喘息著,左肩的傷口在高溫炙烤下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。
但這疼痛正在潮水般的退卻。
沒錯。
是傷害分攤,劇烈的傷害依舊能無事傷害分攤,進而讓寧凡受傷,可在受傷后,傷害分攤也可以讓寧凡的傷勢快速復原。
這才不到半刻鐘的時間,寧凡身上的傷勢就恢復的七七八八。
當然。
寧凡也沒有受過于嚴重的傷勢就是了,都是一些皮外傷,連筋骨都沒有傷及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眼前是數條幾乎一模一樣的岔路,每一條都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處,唯有巖壁上零星分布的,散發(fā)著暗紅微光的礦石提供著些許照明。
天人意在這里受到了極大的壓制和干擾,如同陷入泥沼,感知范圍被壓縮到了極致。
并且被洞窟內無處不在的狂暴火屬性靈力攪得混亂不堪。
他拼命地想要尋找出口,哪怕連一個小小的縫隙都不放過,但在這四通八達,如同迷宮般的地下網絡中,他徒勞地穿梭了一陣后,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(xiàn)實——
他徹底迷路了。
寧凡:“……”
一股沉重的無力感涌上心頭。
別說找到安全出口逃離青劍宗和可能到來的此地宗門的圍捕,眼下就連該如何原路返回,或者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臨時藏身之所都成了奢望。
然而就在這近乎絕望的境地中,寧凡那被壓制到極限的天人意,忽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,若有似無的奇異氣息。
這氣息與整個熔火秘窟那狂暴灼熱的火屬性靈氣截然不同,它更為古老,內斂,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蒼茫道韻,如同在喧囂浪潮底部潛藏的一縷清流。
若非寧凡此刻精神高度集中,天人意全開,否則根本無法察覺到這幾乎與環(huán)境融為一體的微弱波動。
“嗯?這是……無始天宮的氣息?”
寧凡心頭猛地一震,這氣息他太熟悉了!
與他從紀禮那里得到的神秘手杖,以及當初在無始天宮遺跡中所感受到的道韻如出一轍!
在這絕境之中,這縷熟悉的氣息仿佛黑暗中的一絲微光,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希望。
沒有絲毫猶豫,寧凡強忍著身體的不適,循著那縷微弱到極致的感應,小心翼翼地在這錯綜復雜的甬道中摸索前行。
他不敢走得太快,生怕錯過了那絲微妙的指引,也不敢弄出太大動靜,警惕著可能從任何方向出現(xiàn)的危險。
艱難地穿過了幾條岔路,繞過了幾處灼熱的巖漿滲流區(qū)域,那縷無始天宮的氣息似乎變得清晰了一點點。
最終。
寧凡在一處看似平平無奇,與其他地方并無二致的巖壁角落停了下來,他蹲下身,仔細感知,確認那縷氣息的源頭,并非來自某個岔路深處,而是來自于他腳下的地面!
寧凡立刻動手,右手并指如刀,凝聚起周身的靈力,開始挖掘腳下那略顯松軟的暗紅色巖土。
挖了約莫半尺深,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塊硬物,他立刻伸出手,幾下便將那東西刨了出來。
那是一塊約莫雞蛋大小,通體呈現(xiàn)深邃赤紅色的寶石。
寶石表面并不光滑,有著天然的棱角與紋路,內部仿佛有巖漿在緩緩流動,散發(fā)出溫潤卻磅礴的熱力。
它靜靜地躺在寧凡掌心,與整個熔火秘窟的氣息同源,甚至寧凡能感覺到,它仿佛是這龐大洞窟網絡中,那狂暴火屬性靈力的一部分本源核心,只是其內在,還蘊藏著一絲與無始天宮相關的神秘力量。
“這是……”
寧凡仔細端詳著這塊赤紅寶石,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。
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塊具體的寶石,但這種形態(tài),這種與特定器物關聯(lián)的感覺……
等等!
寧凡腦海中靈光一閃,他立刻用空著的左手手掌一翻,隨著微弱的空間波動,那柄從紀禮手中奪來的,材質非金非木,頂端有著一個明顯凹陷槽位的古樸手杖,出現(xiàn)在他手中。
就在手杖出現(xiàn)的剎那,它仿佛與寧凡掌心的赤紅寶石產生了某種強烈的共鳴,兩者同時微微震顫起來,散發(fā)出柔和的光芒。
寧凡福至心靈,小心翼翼地將赤紅寶石靠近手杖頂端的凹陷處。
“咔噠?!?/p>
一聲輕微卻無比契合的脆響,赤紅寶石嚴絲合縫地嵌入了手杖頂端的凹槽之中,仿佛它們本就是一體。
就在寶石嵌入的瞬間,整根手杖仿佛被注入了靈魂,原本黯淡的杖身流轉起一層溫潤的光澤,那股屬于無始天宮的蒼茫道韻陡然變得濃郁而清晰起來,甚至連周圍狂暴的火屬性能量都似乎受到了一絲安撫。
變得溫順了些許。
同一時間。
寧凡清晰地感覺到,手中的手杖傳來一股強烈的渴求——對寧凡靈力的渴求!
它像是一個沉睡多年,剛剛蘇醒的饑渴生靈,本能地想要汲取靈力。
寧凡眼神一凝,此刻也顧不得多想,立刻調動起體內的靈力,嘗試著將其灌注入手杖之中。
果然。
手杖如同干涸了千萬年的海綿遇到了甘霖,開始近乎瘋狂地吞噬起寧凡輸送過來的靈力,杖身上的光芒也隨之明滅不定。
然而在寧凡這全神貫注灌注靈力的關鍵時刻,那受到壓制卻始終保持著警惕的天人意邊緣,敏銳地捕捉到了從遠處甬道傳來的,一陣陣雖然輕微但正在迅速靠近的腳步聲。
寧凡精神一凜——
追兵。
已經不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