廬陽府鎮(zhèn)撫司皂衣衛(wèi)指揮使蘇啟雄前兩日為張遠療傷,然后便閉關不出。
一來,他是因為貪墨天陽果事情,需要等待處理。
二來,初踏入玉衡境,蘇啟雄也需要好好梳理自身大道,穩(wěn)固修為。
中軍大帳,蘇啟雄身上氣息微微震蕩,雙目之中透出難以直視的神光。
這是修為剛穩(wěn)固,還無法完全收束自身修為氣勢的表象。
這等氣勢,讓隨張遠而來的云松劍門洞明境渾身一震,連忙躬身:“云松劍門韓云義,拜見蘇指揮使?!?/p>
張遠也是微微躬身。
“你小子是個有福運之人?!蹦抗鈷哌^張遠,蘇啟雄面色多出幾分笑意。
張遠被煞氣侵襲,差點死在這里。
沒想到鬼門關走一遭,這又是活蹦亂跳。
“多謝大人以真元助我梳理氣血?!睆堖h抱拳。
沒有蘇啟雄和何木文兩人出手,張遠能不能支撐還真兩說。
蘇啟雄擺擺手,看向云松劍門的韓云義。
“本來,我廬陽府鎮(zhèn)撫司該追究你們云松劍門罪責。”
他的話讓韓云義渾身一顫。
“不過好在你家宗主已經(jīng)派人來見我,道歉也算是有誠意?!?/p>
“這一次事情,我便不追究你們云松劍門?!?/p>
“至于你們送張遠的財貨,帶一千斤重鱗鐵回去,算是我們的回禮?!?/p>
一千斤重鱗鐵,對等一千斤黃金,價值也是十萬紋銀。
韓云義欣喜躬身離開。
張遠疑惑抬頭看向蘇啟雄:“指揮使大人,這千斤重鱗鐵,是不是……”
是不是太貴重。
這玩意可算是鎮(zhèn)撫司中繳獲,是要登記造冊的。
“老子連天陽果都貪墨了,還在乎這點重鱗鐵?”
看張遠一眼,蘇啟雄沒好氣的開口:“你小子慫恿我吞服天陽果時候可絲毫不含糊,這時候怎么慫了?”
張遠嘿嘿笑一聲。
他倒不是慫,就是沒想到蘇啟雄會拿出這些重鱗鐵來罷了。
張遠當眾收十萬紋銀,傳揚出去就是私自收受江湖勢力饋贈。
張遠也不可能說自己拿一顆珍貴丹藥換這十萬紋銀。
小小皂衣衛(wèi),哪來那等珍貴丹藥?更說不清。
現(xiàn)在蘇啟雄用重鱗鐵換十萬白銀,外人看來就是鎮(zhèn)撫司指揮使與江湖宗門的交易。
十萬紋銀而已,蘇啟雄不在乎。
至于云松劍門,拿了重鱗鐵回去,唐其廖欠張遠的人情便不算真正還了。
這是蘇啟雄故意將云松劍門與張遠的交情綁上。
“這一趟咱們鎮(zhèn)撫司直接剿滅九林劍派,方圓幾千里,三兩年內(nèi)都沒人敢再鬧騰?!?/p>
蘇啟雄的面色整肅下來。
這一戰(zhàn)算是將廬陽府鎮(zhèn)撫司的威名立下。
江湖就是這樣,那些亡命之徒需要敲打。
“我拿了天陽果,這罪責總要承擔,”看向張遠,蘇啟雄輕聲道:“這幾年我要借閉關之名,不在人前露面。”
“你放心,往后起碼在廬陽府鎮(zhèn)撫司,無人敢動你?!?/p>
“你好好修行,沉下心來,三五年后,根基穩(wěn)固,再一飛沖天?!?/p>
這番話已經(jīng)是掏心窩子。
要不是張遠臨陣送出天陽果,蘇啟雄絕不會說這樣的話。
現(xiàn)在說出這樣的話,蘇啟雄已經(jīng)是將張遠當成自己的親信后輩。
“還有,我聽孫澤說了,你想成為玄甲衛(wèi),你還想知道你大哥殉職緣由?!碧K啟雄的聲音之中帶著平靜,“這些是屬于你自己的磨礪,我不能直接幫你?!?/p>
“不過憑你的能力,成為玄甲衛(wèi)不難。”
張遠點點頭。
蘇啟雄說的不錯,有些事情確實需要他自己努力。
身為武者,不能樣樣都想著借別人的力量成事。
晉升玄甲衛(wèi),現(xiàn)在不只是張遠尋找自家大哥殉職線索的條件,更是他自身提升的一種途徑追求。
蘇啟雄在此地事情還很多,張遠從大帳出來時候,剛好遇到何木文,還有錢彬和曹正堂。
張遠往一旁退開,然后看向另一邊何木文拱手:“多謝何學錄以儒道手段幫我護持?!?/p>
何木文笑著點頭,并未開口。
“你小子,這身軀難不成是鐵打的?”
“年輕真是好?!?/p>
錢彬打量張遠,笑著開口。
站在一旁的曹正堂面上露出笑容。
他在張遠受傷時候以真元幫他療傷過,大概知道一些張遠的秘密。
不過這些事情他自然不會說出去。
“何學錄,兩位都尉大人,待會我送些云松劍門送的特產(chǎn)去你們營帳?!?/p>
張遠說完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曹正堂他們?nèi)讼嗷タ匆谎郏际禽p笑。
特產(chǎn),當真是特產(chǎn)了。
曹正堂和何木文都出手幫他療傷過,所以兩人一人送三千兩白銀。
錢彬,還有巡衛(wèi)營都統(tǒng)鄭旭則是一人一千兩。
其他那些營首都尉,各隊旗官,還有巡衛(wèi)營中校尉和軍卒,每人都有白銀送上。
多的幾百兩,少的也有三五兩。
另外還有一萬兩是單獨送給蘇啟雄的。
十萬兩白銀,最后張遠留在手上的不過三萬兩。
這是那顆養(yǎng)玉丹的成本價。
這般散財,整個大營中誰不說張遠義氣?
一時間,滿營之中,誰見到張遠都要喚一聲“遠哥”或者“張兄弟”。
蘇啟雄說那一萬斤重鱗鐵的事情他背,張遠怎么可能讓他背。
現(xiàn)在他將這財散去大半,營中無人說話,就算有人追究那些重鱗鐵的事,大家將話說死,便無證據(jù)。
“嘖嘖,幾萬兩白銀說散就散了,你小子恐怕圖謀不小?!笔种形罩鴱堖h送的大銀,孫澤面上露出感慨。
他們甲四隊幾人一人都是五百兩。
一旁的陳梁等人也是面上露出感慨。
這才多久,張遠手上已經(jīng)聚起此等財富。
不過他們也只是感慨,倒沒有妒忌。
這些都是張遠應得的。
身為皂衣衛(wèi),他們都知道,銀錢都是要拿命換。
“這一次剿滅九林劍派功績,廬陽府鎮(zhèn)撫司中有不少人怕要動動了?!?/p>
看向張遠,孫澤低聲道:“咱甲四隊,有機會進前三?!?/p>
甲四隊進前三!
功勛足夠,修為足夠,再加上甲四隊進前三,那后面就是等待玄甲衛(wèi)的試煉!
張遠面上閃過一絲激動之色。
自己離成為玄甲衛(wèi)又近一步。
玉娘不好在大營久待,先一步帶著三萬兩白銀,還有那些財貨,在李紫陽和李純罡護持下往廬陽府去。
有這三萬兩,她又能多收些布匹。
三日之后,廬陽府鎮(zhèn)撫司中有人來,請?zhí)K啟雄先回城,還有那些被擒拿的扶陽宗高手,也被一起帶走。
之后幾日,鎮(zhèn)撫司大軍和巡衛(wèi)軍分批離開。
臨走之前,價值百萬的重鱗鐵礦也被搬空,送往廬陽府。
張遠也跟著去礦脈位置。
“咦?”
當他到雜亂礦洞前時候,手臂上化為護腕的小獸突然一動。
張遠不動聲色的往前走去,直到一方廢棄礦洞。
小獸飛落在礦洞前,然后領著張遠快步前行。
踏入礦洞百丈,跟隨小獸穿梭過幾條裂縫,不知離原來洞口多遠時候,張遠面前出現(xiàn)一片幽暗的磷光。
“重鱗鐵……”
“這里,起碼還有百萬斤重鱗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