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洲。
定寧府。
三萬黑騎在新亭侯張遠的帶領下,日夜兼程,七天之內就橫跨雍天洲,行十五萬里路。
日行超過兩萬里。
定寧府城外,黑騎軍卒與戰(zhàn)騎全都扎營休整,城中一隊隊皂衣衛(wèi)和巡衛(wèi),鎮(zhèn)守軍負責搬運糧草,物資,送到營地。
城中百姓也都是從城中出來,好奇觀望。
“聽送糧草的巡衛(wèi)說,這三萬黑騎是不眠不休,七日從皇城到定寧府的?!?/p>
“大秦黑騎,這是新亭侯親自整訓的精銳,新亭侯來平叛,這三萬黑騎,絕對是最強戰(zhàn)卒?!?/p>
梁洲的百姓對黑騎并不陌生。
當初黑騎在梁洲開鑿水渠,橫貫梁洲,又征伐西海。
有勾連西海與廣陵江的運河,梁洲百姓生活都好了不少。
“黑騎啊,新亭侯平叛,咱可不能干看著?!?/p>
“對,新亭侯來平叛,需要咱們,一定幫?!?/p>
百姓的淳樸,就在于誰對他們好,他們會一直記得。
在他們心中,這大秦,終究還是秦人的大秦。
此時的軍帳之中,張遠面前一方沙盤透出淡淡的青色流光。
他的手上,一塊塊玉玨,其上靈光涌動。
“百林道宗,武平門,和絕宗,這些宗門背后都是賈宇在推動,才敢參與這次反叛?!?/p>
“這位賈先生確實有本事,可惜都是些小把戲。”
張遠面色不變,看著前方的沙盤上道道靈光標記出位置。
新亭侯,鎮(zhèn)撫司代司首,奉旨平叛。
以他身份,調動天地之力,方圓十萬里之中的異種大道力量皆能感應。
“侯爺,這三府反叛,到底有什么謀劃?”冉閔看著沙盤上一道道升騰的靈光,雙目微微瞇起。
“圍攻青玉盟的商隊?”
“阻斷廣陵江上的商路?”
身上氣息震蕩,冉閔雙目之中精光閃動:“賈宇這種人行事,不可能這般簡單?!?/p>
“他的目標是侯爺,然后朝中那幾位順水推舟,讓侯爺來平叛?!蓖跣呙嫔届o,看著面前的沙盤,“如果我預料不錯,夫人就在商隊吧?”
“這是侯爺逆鱗,也是賈宇篤定侯爺必來的原因?!?/p>
張遠點點頭,雙目之中透出森然煞氣。
“皇城之中糧草和物價都瀕臨崩潰,青玉盟這半年來悄然補充,不計代價的平衡,這事情外人不知,但瞞不過賈宇?!?/p>
“其實這一次的反叛,真正的目標是在皇城。”
目標在皇城。
商道被阻,皇城之中一旦物價波動,可能就有大的動亂。
“朝堂之中,王明陽有所警覺,但他目前根基未穩(wěn),不敢插手平叛之事?!睆堖h搖搖頭,淡淡道,“他有本事平定叛亂,卻不代表他有本事能讓商隊直入皇城,能讓皇城物價定下來。”
玉娘執(zhí)掌商隊,怎么可能給王明陽面子?
王明陽也在考慮,該不該冒險,離開皇城。
最終,他放棄了,而是順著賈宇的謀劃,助推張遠出皇城平叛。
“他親近春秋儒道,就注定了不能以浩然之力凌駕于群臣之上?!?/p>
張遠輕輕說道。
王明陽的手段,謀劃,都是頂尖。
可他借春秋儒道之力入朝堂,就注定了要與浩然一派之間有嫌隙。
其實這才是為人臣之道。
讓帝王看到弊端,缺陷,而不是一位無破綻的圣人。
王明陽其本已入至圣,如今行事卻故意展露出明顯的傾向,就是為了讓皇孫嬴元辰放心。
“侯爺,城中百姓在營外,問可有需要他們幫助的?!?/p>
大帳之外,有聲音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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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陵江。
一艘艘數(shù)十丈長的商船順流而下。
船頭之上,一位位穿著白色袍服的護衛(wèi)和商客,或是撐船,或是搬運船上貨物。
船行百里,兩岸的水寨前,一艘艘水軍大船聚攏。
“快掌旗,快掌旗?!?/p>
商船上,有呼喝聲音傳來。
一面面大旗掛到桅桿上。
定寧府的商隊。
梁洲段的商道,特別是廣陵江上這些巡衛(wèi),水軍,對定寧府的商隊都熟悉。
“定寧府商隊與涂州府武平門約定,送物資來——”
商船的船頭之上,穿著白袍的客商放聲高呼。
“百捷侯所需的水戰(zhàn)物資,也在船上?!?/p>
那客商還拿出一塊令牌,高高舉起。
船上的護衛(wèi)們忙將一塊塊曼布揭開,果然船上不是糧草就是箭矢。
幾個軍卒踏上船,仔細監(jiān)察一番,然后揮揮手。
水寨邊上的大船讓開道,商船緩緩往水寨中駛入。
船到水寨前的碼頭,碼頭上一片寂靜。
“新亭侯,白衣過江,獨闖廣陵軍寨,你的武勇本侯敬佩?!?/p>
一道聲音,從前方水寨門前響起。
水寨兩旁,一位位手持長槍的兵甲走出,弓弩架在山崖旁。
數(shù)以萬計的軍卒,還有一道道沖天的氣血光柱升騰。
天境。
一片天境。
這是陷阱。
百捷侯早有埋伏。
商船上,一位位穿著白袍的護衛(wèi)將外袍解開,露出身上黑色甲胄。
黑甲。
領頭商船上,一手持大夏龍雀的張遠大步前行,到甲板船頭上站住。
“百捷侯,你還有最后的機會?!?/p>
張遠長刀前指,朗聲開口。
“最后的機會?”百捷侯江遜一聲長笑,身上氣血之力激蕩沖天,“你這等鎮(zhèn)撫司中出身的后輩,憑什么權傾朝野?”
“那嬴元辰不過小兒,有什么資格監(jiān)國?”
“今日殺了你,阻住廣陵商道,皇城必亂?!?/p>
他聲音落下,身后一道仙光已經(jīng)飛射而出,向著張遠沖來。
“不必多說,殺了新亭侯,監(jiān)國皇孫撐不起大勢——”
一道道九境,虛境身影飛射,沖天的氣血真元與罡煞之力碰撞,將周圍萬丈空間全都禁錮。
這一瞬間,就連天道都被禁錮在方圓萬丈天地。
船頭上,張遠手持大夏龍雀,抬起頭,面上神色平靜。
他身后,冉閔和王玄策各持刀劍,領黑甲軍卒列陣而立。
“九洲大勢,真當你們可以撼動?”
張遠手中長刀緩緩前指,身上沉寂的氣息陡然迸發(fā)。
“陛下賜我九轉金身功時候,就已經(jīng)謀定了一切!”
一步踏出,張遠身后八道金身身影浮現(xiàn)。
山岳。
白虎。
水脈。
紫雷。
天相。
鎮(zhèn)魂。
冰寒。
金陽。
再進一步,他身后第九道金身凝聚。
大河。
大河劍法,時間之力。
“轟——”
九道金身瞬間合一,與張遠身軀相合。
他身上氣息從開始的八境直入九境,然后頭頂雷光閃耀,身形外虛幻扭曲。
入虛。
煉虛。
破虛。
金身九轉,直入破虛巔峰。
下一瞬,他手中長刀舉起,身外虛幻之光崩碎,天地禁錮之力碎裂。
實境!
“虛盡實生,這就是實境啊……”
一聲長笑,張遠一刀斬落。
金身九轉,破虛入實。
如今的他,是實境。
以此境,他可九洲無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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