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爺爺,過幾天我孩子出生了,我立馬過來告訴您?!?/p>
“您好好休息,保養(yǎng)身體?!?/p>
楊東開口,朝著老爺子說著。
他已經(jīng)喂完了老爺子,老爺子喜歡自已做的菜,尤其是小雞燉蘑菇,雖然拌到粥里面,但多喝了半碗粥。
楊東看天已經(jīng)不早了,自已也得早點去醫(yī)院陪蘇沐蕓。
老爺子聞言,笑著點頭:“好,我等著?!?/p>
“看看孩子長的是像你,還是像你媳婦?!?/p>
老爺子滿臉期待,這一天的到來。
“那我先回去了,爺爺?!?/p>
“您早點休息。”
楊東起身,把碗交給一旁的保姆,朝著童長河說道:“二童哥,我先回去了?!?/p>
“你好好照顧老爺子?!?/p>
童長河點了點頭,道:“我送你們出去。”
他送著兩個人走出暖房,又走出客廳,來到院子外面。
“爺爺去年春節(jié)的時候,就病危了?!?/p>
“是我大姑從國外帶來的藥,老爺子熬過去了。”
“但是…”
童長河主動開口,忍不住出聲說起老爺子的情況。
但說到這里,他又說不下去了。
那個字,怎么都不想說出口。
“老爺子已經(jīng)九十七歲了,高齡了?!?/p>
“天底下沒有那么多百歲老人。”
“就算老爺子真的離我們而去,我們也應(yīng)該為他高興,他這輩子是成功的?!?/p>
楊東知道童長河的顧慮是什么,因此他主動說出了這樣的話。
生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死亡的方式而已。
像童老這樣如果最終死亡,那也不會有什么可怕的。
比起普通老百姓的生老病死,床前無孝子,甚至郁悶致死,無錢看病活活等死,要幸福多了。
“也是?!?/p>
童長河點頭一笑,楊東說的很有道理。
“回見?!?/p>
童長河把兩個人送到門外,揮手致意。
張淇提前留下了來時候的司機電話,所以他剛才已經(jīng)打電話了。
現(xiàn)在出租車,就在門口等著他倆。
兩個人上車,直奔醫(yī)院。
但是在童家出來之后,兩個人都不想說話。
老爺子的情況,挺不好的。
喝粥的時候,被楊東喂飯的時候,老爺子竟然問了一句,什么時候吃飯。
當(dāng)時楊東險些端不住粥碗,硬是扛著喂完了老爺子。
老爺子已經(jīng)糊涂到這種程度,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。
回到醫(yī)院的時候,已經(jīng)晚上十點了。
“張淇,你這幾天在附近找酒店住吧?!?/p>
“花銷,記我賬上?!?/p>
“讓你跟著跑這么幾天,麻煩你了。”
楊東并沒有讓張淇跟著自已去住院部,產(chǎn)科沒有多余的陪床位置,而且張淇晚上也不適合待在那。
“老師,你太瞧不起人了,也太見外了?!?/p>
“咱倆誰跟誰,我記你賬上干什么?”
張淇很不滿的開口,然后朝著楊東擺了擺手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我明天早上過來?!?/p>
楊東望著張淇,笑了笑,然后走進住院部,進電梯。
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還是住院部只有一臺電梯的原因。
他又碰到之前那個個子不高的患者丈夫。
就是他媳婦被打斷腿,他之前被保安攔住為難,他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漢子。
重要的是,這個人發(fā)生的事情,發(fā)生在慶和縣。
既然碰到了,楊東就必須問個清楚。
“大哥,又見面了?!?/p>
“你上次還沒說完,你在慶和縣遇到的遭遇?!?/p>
楊東主動開口問著他。
“不介意的話,出來抽根煙?跟我說說?”
楊東笑著問他,掏出兜里面的煙。
中年漢子猶豫一下,然后點了點頭。
“行?!?/p>
他本來就想下來抽根煙,透透氣的。
楊東跟他走到住院部后門,站在后門的門口。
楊東遞給他一根煙,親自給他點火。
中年漢子看了眼手里的煙,笑道:“我們老百姓可抽不起這樣的煙?!?/p>
“你不是普通人?!?/p>
他一口篤定,開口道。
楊東點頭:“是,我是個黨員干部?!?/p>
中年漢子彈了彈煙灰,說道:“不意外,你這個煙,一看就是當(dāng)官才能抽得起?!?/p>
“大哥,你把之前在慶和縣發(fā)生的事情,跟我說說?!?/p>
楊東不跟他廢話,直接開口問道。
中年漢子詫異的看了眼楊東,故意問道:“你能幫我解決啊?還是咋的?一直這么想問?”
“我是慶和縣的縣委書記,我叫楊東。”
楊東剛等他話落,直接開口笑著介紹自已。
中年漢子瞪大眼睛,直接愣住了。
“你是慶和縣的那個年輕不像話的縣委書記,楊東?”
“真的假的?”
他有些不敢置信,更不敢相信自已此刻的遭遇。
楊東拿出證件照給他看。
“如假包換。”
中年漢子看到楊東的工作證了,立即雙手奉還。
剛才還沒什么感覺,此刻的他開始拘謹起來,拘束起來,也有些害怕起來。
煙都不敢往里面吸了。
“別怕,我替你做主,如果你們夫妻真的遭遇不公?!?/p>
楊東笑著開口,朝著他示意說道。
中年漢子愣了很久,忽然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。
“楊書記,我求求您,幫我們做主啊?!?/p>
“我們夫妻倆,真的快沒活路了。”
楊東被嚇了一跳,男人突然這個樣子,實在讓自已不知所措。
“快起來,起來?!?/p>
“有什么話,好好說。”
楊東拽著中年漢子,可算是把他拽起來了。
“我說,我說。”
中年漢子點了點頭,然后抹著眼淚的把他們夫妻在慶和縣遇到的情況,說了一遍。
事情一開始很簡單,一個月前,他們夫妻倆從外地過來,因為慶和縣經(jīng)濟發(fā)展的確好了,機會也多了。
他們夫妻就想著盤下一個攤位,做點燒烤,小買賣啥的。
攤位也盤下來了,一年的租金并不貴,只有兩千塊錢。
手續(xù)齊全,合理合法。
但是當(dāng)他們夫妻擺攤不到半個月,就遭到了刁難。
刁難他們夫妻的不是當(dāng)官的,而是同樣是擺攤的人。
對方說他的攤子距離對方太近了,影響了他們的生意,也影響他們的收入,本來那些旅游的游客和本地消費者都是去對方攤子的,可有了他們夫妻這個攤子,那些人直接不買對方的東西了。
對方聚集了好幾個人,看起來兇神惡煞的,逼著他們夫妻散攤子。
可是他們合理合法盤下來的,也跟城管局交了錢,在政務(wù)大廳辦了手續(xù)。
官方都承認的攤位,這些其他攤販憑什么?
可對方不講道理,見他們夫妻倆敬酒不吃吃罰酒,直接砸攤子了。
他媳婦是個典型的東北娘們,直接跟對方拼了。
但是對方也是狠茬子,直接拎起板凳砸他媳婦,沒想到直接把腿砸斷了。
對方看到情況不好,也就跑了。
他事后報警了,警察也找到了對方攤販。
可不知道為什么,事情最后竟然沒下文了?
他又問了負責(zé)他案子的警察,警察說對方有背景,不敢處理,讓他們認倒霉。
這是人話嗎?
另外,一個小攤小販,能有什么背景?
真有大背景,何至于擺攤賣燒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