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了下,徐健飛深吸一口氣。
“青松城有動靜?!?/p>
“嗯?”楊牧卿有些詫異。
“蕭萬平?他是繼續(xù)攻入我北梁腹地,還是回防燕云?”
蕭萬平的戰(zhàn)略,楊牧卿現(xiàn)在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“據(jù)探子報,路上見到了大批兵馬出動,往南邊而來,應(yīng)該是回防燕云了?!?/p>
眉頭一擰,楊牧卿心中一緊。
“何人領(lǐng)兵?有多少人馬?”
“沿路周遭,都被他們肅清,探子只能在山峰處遠(yuǎn)觀,只看到逍遙軍大纛,具體人馬,根據(jù)塵土判斷,應(yīng)該不下十五萬人?!?/p>
“蕭萬平?”
楊牧卿更是費(fèi)解。
“他此時竟敢?guī)П銮嗨沙???/p>
徐健飛也滿臉疑惑:“難道他不知道,咱們的援兵,要比他們快兩天到達(dá)嗎?”
“不,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點?!睏钅燎淞⒓捶裾J(rèn)。
“那他為何此時出兵?”
來回踱步,楊牧卿瞳孔驟然一縮。
“莫非?這蕭萬平有把握攻下燕云?”
“軍師,這不太可能,燕云城,他們比誰都了解,為了防我們大梁兵鋒,這城墻建得比一般城郭高,東西走向又寬,易守難攻,就算他們兵馬多于我們,短時間之內(nèi),也不可能輕易拿得下?!?/p>
楊牧卿深吸一口氣。
“那就剩下唯一的解釋了。”
“軍師,是什么?”徐健飛神色緊張。
“蕭萬平有援兵,而且比我們援軍,更快到達(dá)青松?!?/p>
“他想趁此之際,迅速拿下燕云,將我們趕走?!?/p>
聽完,徐健飛嘴巴微張。
“這不可能啊,歲寧援軍,足足提前五天出發(fā),炎國援軍,不可能比咱們還快到?!?/p>
楊牧卿心中隱隱不安,隨即一揮手:“不必多言,立刻將打探重點,放在南邊。”
既然北邊已經(jīng)得知蕭萬平進(jìn)軍,再探也沒有更多收益。
反而是南邊,此時是楊牧卿最擔(dān)憂的地方。
“是!”
...
北梁大軍原本的大營,并未被鎮(zhèn)北軍拆毀。
蕭萬平一行人,緊趕慢趕,總算在第二天天黑之前到達(dá)。
營寨是現(xiàn)成的,兵士們也免去了安營扎寨的疲乏,也節(jié)省了時間。
剛進(jìn)入中軍大帳,便見皇甫峻及時趕了回來。
“侯爺,小七兄弟和宋河太守,已經(jīng)在燕云南邊二十里處安營?!?/p>
“甚好!”蕭萬平眼里閃過一絲異彩。
沈伯章?lián)u著扇子問道:“可有約定攻城時間?”
皇甫峻點頭回道:“有,他們說,明日寅時,趁天未亮,攻取燕云?!?/p>
寅時,是蕭萬平約定三方同時攻城的時間。
他這一方,從北城進(jìn)攻。
南邊,則是周小七和宋河。
東邊,便是白瀟一伙人了。
“好!”
蕭萬平高聲回了一句。
隨后道:“連日奔波,你辛苦了,速速回去歇息,明日寅時,還有硬仗要打?!?/p>
“多謝侯爺?!?/p>
皇甫峻掀開營帳簾子,剛要離去。
碰到獨(dú)孤幽帶著鬼醫(yī),回到大營。
三人點頭見了禮,而后獨(dú)孤幽急匆匆來到帳中。
“侯爺,我回來了?!?/p>
他帶著鬼醫(yī),尋小道進(jìn)了陵寢,去給賀憐玉治病。
得知大軍出發(fā),沒有回青松,徑直奔回了大營。
見他搓著手,一臉賤笑,蕭萬平心中松了口氣。
這樣子,賀憐玉料想無大礙了。
“什么事,值得你笑得這么賤?”
“哈哈!”
獨(dú)孤幽仰頭大笑一聲,似乎被罵得心情舒暢。
“侯爺,你猜?”
目光轉(zhuǎn)到鬼醫(yī)身上,蕭萬平見他也是一臉笑意。
心中“咯噔”一下!
他驟然站起。
想到了焦鶴所說,賀憐玉惡心欲吐,不思飯食。
聯(lián)想到前些時日在侯府,兩人日夜解毒...
難道?
“先生,莫非憐玉她...有了?”
捋須大笑三聲,鬼醫(yī)大聲回道:“侯爺所料不差,夫人正是喜脈?!?/p>
“嗡”
聞言,蕭萬平忍不住一陣眩暈。
他嘴角微微顫動,眼眶一熱。
兩世為人,他終于要當(dāng)父親了?
“恭喜侯爺!”
所有人一起拱手道喜。
“大喜,大喜?。 鄙虿录拥?,忘了搖扇子。
就連沉默寡言的趙十三,也換上一副平時極難見到的笑意面孔。
“侯爺,恭喜!”
一向胸有成竹,自信魄力的蕭萬平,此時恍如一個靦腆的漢子,手足無措。
雖然只是有了身孕,但他卻能真切感受到,生命的延續(xù)。
這種感覺,甚是奇妙。
獨(dú)孤幽大聲說道:“有了小侯爺,總算可以跟陛下交差了。”
景帝給蕭萬平的旨意,兩年之內(nèi),要抱上孫子。
蕭萬平不辱使命。
“還不知是男是女,就說小侯爺?”鬼醫(yī)笑著回道。
蕭萬平終于回過神,壓不住嘴角笑著回道:“是男是女,都好,都好?!?/p>
連日來,沉重壓抑的行軍氛圍,終于被這件事沖破。
整個大營,充滿了喜氣。
當(dāng)然,兵臨燕云,蕭萬平很快就將此事揭過。
沈伯章率先出言:“侯爺有后,著實大喜,我等自當(dāng)奮戰(zhàn),攻下燕云,為侯爺慶賀?!?/p>
借著此事,沈伯章順道提升了一下眾將士士氣。
“攻下燕云,為侯爺慶賀!”
眾將士紛紛附和。
這一夜,蕭萬平?jīng)]睡著。
楊牧卿同樣如此。
好不容易攻下燕云,他必須時刻戒備,保住這得來不易的成果。
“軍師,不好了,不好了?!?/p>
丑時時分,徐健飛急匆匆來到楊牧卿房間。
“砰”
房門立刻被打開,楊牧卿神色凝重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探子回報,南邊果然有一支不明人馬,人數(shù)未知,已經(jīng)在二十里外安營扎寨?!?/p>
“人數(shù)未知?”楊牧卿對探子的情報,顯然不滿。
徐健飛低下頭:“他們一路清探,咱們的人,根本無法靠近?!?/p>
“預(yù)估呢?”楊牧卿再問。
“看身后揚(yáng)起的塵土,恐怕不下八萬人?!?/p>
宋河與周小七行軍,根據(jù)沈伯章的意思,每匹馬,每個人身后都綁著樹枝,天氣干燥,走過的路,塵土漫天,望之如大軍行進(jìn)。
“揚(yáng)起的塵土?”
楊牧卿稍作沉吟后,便笑道:“此等卑劣伎倆,也想騙我?”
“軍師何意?”
“南邊,只是疑兵罷了,蕭萬平想騙咱們,將重兵調(diào)去南城,他好從北城攻入,不必理會便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