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”
曾思古長出一口氣。
“王爺,如您所料,七年前,他有路過定北城?!?/p>
聽到這話,蕭萬平只覺腦袋“嗡”一聲響。
他身軀搖晃幾下,嘴唇霎時發(fā)白。
“怎么可能?難道是巧合?”
“不會的,不會的...”
蕭萬平不斷搖著頭。
“唉!”
曾思古發(fā)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。
他知道蕭萬平此時的心情。
隨后,曾思古站起身,無聲朝蕭萬平躬身施了個禮。
走出房中,輕輕將房門帶上。
他知道,蕭萬平此時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。
午后直至深夜,蕭萬平?jīng)]有吃飯。
他將自己關在房中,任何人都不讓靠近,包括趙十三。
聽到這個消息,眾人齊聚房門外,憂心忡忡。
“先生,怎么辦?”獨孤幽神色異常著急。
“王爺已經(jīng)把自己鎖在房里大半天了,誰叫都不應?!?/p>
鬼醫(yī)眉頭深鎖,背著手來回踱步。
過得片刻,他做了最后一次嘗試。
走到房門前,他抬起手,用力拍了拍。
“王爺,是我,請開個門,我等好生擔憂!”
連續(xù)拍了幾下,還是沒有回應。
沈伯章?lián)u扇子的動作,也快了不少。
顯然,他也心中急躁。
“無聲無息,王爺不會出事了吧?”
“不會!”
趙十三沉聲出言:“我能聽到王爺?shù)暮粑暋!?/p>
“嗐!”
獨孤幽一拍腦袋:“若不是老趙一直這么說,老子早就撞門進去了?!?/p>
皇甫峻也跟著出言:“剛才王爺也剛發(fā)話,讓我們走,不用理他。”
沈伯章隨即問道:“王爺今日,接觸過什么人?”
沉思片刻,皇甫峻回道:“除了接那道圣旨外,就是見了剛從外頭回來的曾祭酒了?!?/p>
“曾祭酒?”
沈伯章心中一動。
“快,去把他找來。”
“軍師,不用了?!?/p>
話音剛落,曾思古出現(xiàn)在眾人眼前。
“曾祭酒,你見過王爺?”
“午時見過?!痹脊艙?jù)實回道。
獨孤幽性急,將他拉到跟前:“你快說,是不是你對王爺動了什么手腳?才讓王爺這樣的?說!”
說到最后,獨孤幽心中激動,甚至揪著他的衣領。
“吱歪”
房門被打開,蕭萬平出現(xiàn)在眾人跟前。
“獨孤,不得對曾祭酒無禮!”
“王爺!”
眾人一聲驚呼,一起走到蕭萬平跟前。
見他雙目通紅,臉上胡渣子長滿,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氣。
這是經(jīng)歷了怎樣的精神掙扎,才讓蕭萬平短短三四個時辰,變得如此滄桑。
“王爺,你...你...”
鬼醫(yī)和獨孤幽,率先走到他跟前。
“我沒事?!笔捜f平伸手說道。
鬼醫(yī)不放心,抄起蕭萬平右手,把起脈來。
蕭萬平似乎確實看開了,他恢復了往日那抹痞笑。
幾息過后,鬼醫(yī)方才松了口氣。
“先生,王爺怎么樣,是不是癔癥復發(fā)?”
“脈象看來,確實無大礙?!惫磲t(yī)放下蕭萬平的手。
“好了,讓大家擔憂了,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,一個人靜一靜罷了?!?/p>
“王爺,那現(xiàn)在呢?”沈伯章?lián)u著扇子,意味深長問了一句。
“呼”
重重呼出一口氣,蕭萬平雙手張開,在原地轉了一圈。
“這世上,沒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?!?/p>
此時,曾思古也走上前來:“王爺想通就好!”
見他上前,蕭萬平微微一笑,報以感激神情。
“曾祭酒,獨孤就是這副性情,別往心里去?!?/p>
獨孤幽撓著頭,訕訕一笑,跟著說道:“俺就是這樣,曾祭酒,別見怪啊!”
說著,獨孤幽還用胳膊捅了一下曾祭酒右手。
“哈哈!”
曾祭酒朗聲大笑:“獨孤將軍性情中人,在下佩服得緊,如何敢見怪?”
聽到眾人喧鬧,賀憐玉走出房間。
她見蕭萬平總算現(xiàn)身,身子一松,幾乎垮了下去。
閉上眼睛,她雙手合十,默念神仙保佑,保佑蕭萬平安然。
“王爺,酒菜已經(jīng)備好,敢問是否要用飯?”蔣宗源早已候在一旁。
“走!”
蕭萬平大手一揮:“今晚,不醉不歸!”
除了守城將領外,所有人,難得開懷暢飲。
當夜,蕭萬平喝了個爛醉。
...
翌日一早,蕭萬平刮了胡渣,精神十足出現(xiàn)在眾人眼前。
見他模樣,所有人神情盡皆振奮。
蕭萬平把所有心結,都想通了,也解開了。
只是還有兩件事,他始終不明白。
第一,景帝為何對自己如此寬容,甚至愛護?
第二,當年自己,究竟是怎么瘋的?
他想了許久,始終不明白。
不過無礙,蕭萬平已經(jīng)決定,按照自己的計劃走,不被這兩件事左右。
“啟稟王爺,探子來報,百鬼山駐軍,已經(jīng)到了西城十里外,再過半個時辰,就會進城?!?/p>
沈伯章率先站出來稟報道。
每日聚集于大殿,本是商量北梁軍情,今日沈伯章第一件事報告的,卻是駐軍一事。
因為他們現(xiàn)在面臨的,是比北梁大軍還棘手的陳河山。
“我知道了,爾等各行己職,剩下的事,本王來應付。”
“是!”
眾人齊聲領命。
半個時辰過后,陳河山帶著十五萬大軍,鼓聲震天,大纛迎風飄揚。
浩浩蕩蕩進了青松城。
坐在馬上,那陳河山仰著頭,俯瞰眾生。
他那狹長的雙眼,帶著一絲不屑,身軀在馬上搖晃。
似乎腳下眾生,在他眼中,只是螻蟻一般。
隊伍很長,一眼望不到頭。
來到府衙面前,卻沒有任何鎮(zhèn)北軍的人,出來迎接他。
這讓陳河山頓感窘迫,面子上甚為過不去。
府衙門前的守衛(wèi),見陳河山到來,只是拱手行了個禮。
“陳將軍!”
“嗯?!睆谋强桌铮淅浠亓艘痪?,陳河山正眼也沒去看守衛(wèi)一眼。
“本將軍到來,難道就沒有人出來迎接?”
蕭萬平是王爺,他再狂妄,也不敢要求他出迎。
但鎮(zhèn)北軍那么多人,將來都歸自己管,那些將領也不曾見得一個?
“回將軍話,北梁大軍隨時可能攻城,諸位將軍各守其職,不敢擅離?!?/p>
那守衛(wèi)依據(jù)沈伯章教他的話回應著。
陳河山啞口無言,但眼角略微抽動。
“那本將軍住哪里,這些人馬,如何安置,總要有人出來給個說法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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