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風(fēng)在得知自已沒嘎后,稍稍安心。
可是,神魂在這片秘境之中也不算個事兒。
他想神魂歸位,免得這個不知道嘎了多少萬年的老變態(tài),覺得寂寞難耐,要將自已的神魂留在這片秘境空間里陪他聊天。
自已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,可不想神魂永遠(yuǎn)的被禁錮在這片毫無色彩的黑白空間之中。
不過,他所用的老狐妖趁機占他肉身便宜的借口,顯然并沒有打動這方秘境世界的主人。
對方才不在乎葉風(fēng)的肉身是被老狐妖糟蹋還是被老虎妖糟蹋。
他只關(guān)心一件事。
那略帶蒼涼的聲音再度響起,道:“你是誤打誤撞破了我的神之一手,還是你精通星陣忘憂之道。”
多虧了葉風(fēng)初中報過一個暑假的圍棋興趣班,知道星陣與忘憂,都是圍棋的雅稱。而神之一手,則是指圍棋中非常精妙的一步棋。
葉風(fēng)道:“老前輩,你留下的那個殘局,并不難破解啊,距離神之一手……咳咳……相差…那什么,差不多,嗯差不多!”
“好狂妄的小子,竟然小瞧我的神之一手!你可知我是誰?”
“前輩您千萬別誤會,在你們那個年代,或者在這個世界,您留下的殘棋確實很難破解,尤其精通忘憂之人,很容易陷入其中。
而在我的老家,類似這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珍瓏棋局有很多種?!?/p>
“什么?珍瓏棋局?這是什么?”
“在我的家鄉(xiāng)有一個絕世高手,為了選擇徒弟傳承衣缽,便布下了一個殘棋,名喚珍瓏棋局,誰能破了他的珍瓏棋局,就能傳承他百年功力。
多年來,無數(shù)棋道高手都無法破解,甚至有人會陷入棋局之中走火入魔。
后來,一個不懂下棋的小和尚,為救一個陷入棋局之人,情急之下,拿起一枚棋子在棋盤上胡亂放下。
那枚棋子恰好放在必死之位,可是,當(dāng)已方棋子被殺大片后,反倒是空出了一大片空白的區(qū)域,又將整場棋局給盤活了。
后來世人就將這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殘棋,稱之為珍瓏棋局……
等等!等一下!我先捋一捋!怎么這故事的劇情,感覺有點眼熟呢……”
葉風(fēng)的眼珠子一轉(zhuǎn),光顧著離開這陌生的鬼地方了。
這時他才想起一件事。
三吱兒的這座寶庫,并非是它或者它母親建造的,靈獾的母親跟隨墨竹仙子來到人間才兩千多年。
而這個山洞遺跡存在的時間,極有可能超過蘇小離出生的時間。
這就是修真者們最鐘愛的上古仙府??!
自已的紫青神劍,不就是大師伯當(dāng)年游歷蠻荒時,在一個殘破仙府所得嗎?
《天龍八部》無崖子老前輩,通過珍瓏棋局選出了傳人。
這個仙府的前主人,也在山洞里布置了一盤珍瓏棋局。
虛竹破解了珍瓏棋局,便被聰辯先生蘇星河一掌打進了無崖子老前輩所在的山洞里,接受了無崖子的百年功力。
自已破解了珍瓏棋局,觸發(fā)了棋盤上的禁制,將自已的神魂吸到了這處神秘的秘境世界里,并且和仙府的原主人,來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。
前面的劇情基本一致,那接下來是不是自已就該撞大運了?畢竟自已當(dāng)初就是撞【大運】才來到了這個世界。
葉風(fēng)想到這里,遲疑的道:“前輩,您在仙府里布下珍瓏棋局,是不是也是為挑選衣缽傳人?”
忽然,周圍飄蕩著的那些黑色與白色的光帶,緩緩的凝聚。
最后形成了一個中年人的模樣。
此人面容儒雅,身材修長,五官極為俊秀端正。
這份面容,連自詡云海宗第一美少年的葉風(fēng),都感覺有些壓力。
葉風(fēng)心想,這萬年前的人,不都是茹毛飲血的氏族部落嗎?怎么如此好看?
而且看此人裝扮,似乎與儒家裝扮頗為相似。
束發(fā)結(jié)冠,給人一種極為儒雅的感覺。
中年文人表情淡然,雖無實體,卻多了幾分超凡脫俗。
他看著葉風(fēng),道:“你是何許人也?”
葉風(fēng)回過神來,立刻拱手作揖,道:“晚輩天云山云海宗第二十七代弟子葉風(fēng),參見前輩,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?”
中年文人微微作揖,道:“在下姓顏,名日經(jīng),字鴻德,號四通居士,廬州人士。”
葉風(fēng)有些發(fā)愣,這……這自我介紹的方式……怎么感覺如此奇怪呢。
就像他給人介紹自已時說:“在下姓葉,名風(fēng),號正一,安徽濠州人士……”
反正葉風(fēng)從沒有聽說別人用這種方式介紹自已。
就連前世看的影視劇小說也沒見過。
“啊,原來前輩是廬州人士,咱們是老鄉(xiāng)啊,我老家是濠州,距離廬州不遠(yuǎn)?!?/p>
葉風(fēng)研究過這個世界的歷史與地圖,盤古開天,女媧造人等一些神話故事與華夏傳下來的幾乎一模一樣。
甚至連關(guān)關(guān)雎鳩的詩經(jīng)的都有,但是到了夏商王朝之后,歷史的車輪就走偏了。
沒有春秋戰(zhàn)國,沒有秦漢三國。
仔細(xì)一想,華夏的上古神話傳說,幾乎便中斷于最后一代人皇商紂王。
然后華夏的歷史就開始偏向于人,而不是神。
而這個時代沒有封神大戰(zhàn),神一直延續(xù)著,所以才造就了這個世界鼎盛的修真文明。
地球進入了科技文明,而這個世界則一直處于修仙文明。
并且,這個世界的地圖,甚至很多地名,都與華夏差不多。
葉風(fēng)看過地圖,自已前世的老家,應(yīng)該就在這個世界的濠州附近。
雖然兩個世界州郡之名沒有多少改變,但山川河流,卻與華夏大為不同。
這個世界更像是地球大陸板塊沒有發(fā)生偏移前的世界,又像是華夏傳承下來的千古奇書《山海經(jīng)》的世界。
“葉公子是濠州人士?”名喚顏日經(jīng)的男子露出一絲詫異。
“正是!”
“天云山距離濠州有數(shù)千里之遙,你為何會投身天云山一脈?”
“額……”
葉風(fēng)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。
心想,你一個廬州人士,不也跑到天云山來隱居避世嗎?
見葉風(fēng)不言,顏日經(jīng)詢問道:“葉公子,如今距離天正三十二年,過去多少載?”
“天正三十二年?什么鬼?沒聽說過啊?!?/p>
“大夏王朝第六十代君王,天正帝……難道,大夏王朝已然覆滅不成?”
“大夏王朝?如今是大乾王朝,建立三千余年,前朝是大離,存世兩千余年被覆滅……大夏……大夏……啊,我想起來了,聽說過,一萬兩千年前,夏滅云國定都洛水,傳承九十九代帝王,三千六百余年后覆滅……
顏前輩,您是大夏王朝六十六代君主在位時期的人物,距今差不多有一萬一千年左右了?!?/p>
“什么?一萬余載?為何這么久才有人進入地下巖洞?”
葉風(fēng)白眼一翻,心想這個家伙是不是讀書讀傻了?
那個洞穴位于地下深淵之內(nèi),若不是三吱兒帶路,估計再過一萬年也沒人能找到這里。
而且就算找到了,如果破不了那個棋局,也無法進入到此處秘境之地。
你藏的這么深,現(xiàn)在又怪別人找的這么慢。
你腦袋不會有問題吧!
當(dāng)然,這番話也只能在葉風(fēng)的心中腹誹一番,可不敢當(dāng)面說出來。
畢竟這里是這家伙的地盤,若是把他惹急眼了,可沒自已好果子吃。
葉風(fēng)輕輕的咳嗽一聲,道:“顏前輩,雖然過去一萬余年,但我還是來了,來了總比沒人來要好的多?!?/p>
顏日經(jīng)緩緩的點頭,道:“葉公子說的在理。此乃我化外分身,守護異寶,傳與進入洞穴的有緣之人?!?/p>
“真是異寶???我就知道是我天選之子!顏老,您等待了一萬多年,應(yīng)該很枯燥吧,把異寶傳給我,你就解脫啦!”
葉風(fēng)現(xiàn)在感覺自已輕飄飄的。
這一次收獲實在太大了,不僅得了三吱兒與它老娘的寶庫,還得了這位一萬多年前老前輩的異寶!
誰還敢說自已不是天選之子?
誰還敢說自已不是故事的主角?
什么獨孤長空,什么傅驚鴻……只是長的比自已帥一點,名聲比自已好一點而已。
自已得了此異寶,分分鐘便能翻身惡霸把歌唱!
從人人厭惡的反派,變成正義的主角!
在葉風(fēng)一臉期待的等待著顏日經(jīng)取出異寶傳給自已時,不料顏日經(jīng)卻道:“想得我的異寶,沒那么容易。你只是破了我的棋局而已。還有一關(guān),你若能過,便是我等待的天命之人。”
“還有一關(guān)?你們這些上古之人真是麻煩,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將好東西傳承下去嗎?總喜歡藏著掖著,沒勁!
就是你們這種小心眼的行為,才導(dǎo)致很多頂級法器與修煉心法失傳的!”
葉風(fēng)小聲的嘀咕著。
雖然很郁悶,但還是詢問道:“顏前輩,接下來前輩對我的考驗為何?”
“詩文。,”
“啥?你剛剛說了兩個字,能再說一遍嗎?”
“詩文?!?/p>
葉風(fēng)有些發(fā)懵。
大家都是修士,這家伙設(shè)置的關(guān)卡,不是下棋就是對詩。
此人是修士嗎?葉風(fēng)感覺這家伙更像是一個讀書人!
葉風(fēng)道:“詩文?以文會友?具體如何?”
顏日經(jīng)道:“以詩文相對,若的你文采能得我青睞,你便有資格傳承我的衣缽?!?/p>
“詩文……”
葉風(fēng)忽然目光一凝,驚愕的看著表情淡然的顏日經(jīng)。
有些不可思議的道:“顏前輩,莫非……莫非你是傳說中的……儒道修士?”
顏日經(jīng)似乎有些詫異,道:“我是儒道修士,不過,你剛才說的【傳說中的儒道修士】是何意?我儒家一脈,文華鼎盛,掌控天下社稷,聽葉公子之言,似乎人間已無儒修似得?!?/p>
葉風(fēng)苦笑道:“早就沒了。據(jù)我所知,儒家修真一脈早已經(jīng)絕跡數(shù)千年?!?/p>
“什么?你休要誆騙于我!儒道修真鼎盛萬年,怎會消亡?”
顏日經(jīng)的臉色驟變,凝聚的身體開始不穩(wěn),顯得臉頰有些扭曲。
“顏前輩,您先別激動,儒家沒消亡,如今治理天下便是依靠儒道學(xué)說,我說的是儒家修真一脈……好像消亡幾千年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