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那人到了院門前,捂著胸口,是上氣不接下氣。
黃加林稍稍回過神來,趕緊攙扶著那人,說:“許易,你怎么了?驚慌失措的?”
羅酆同樣目視著許易。
雖說許易看著瘦,不高,但實際上是精干,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代表著練家子的本事。正常來說,青壯隊接觸的事情繁多,饒是面對邪祟,都不會這樣失態(tài)。
“冷靜,發(fā)生什么事情了,慢慢說,不要惶急?!?/p>
“外來者……又來了……外來者……”許易還是上氣不接下氣。
羅酆眉頭一皺。
這種節(jié)骨眼上出現(xiàn)外來者,完全不是一件好事。
不過僅僅是外來者罷了,即便不是好事,也沒有那么糟糕,何至于讓許易這么怕?這事情透著不正常。
“外來者,數(shù)量很多么?”羅酆一語道出。
許易趕緊點頭,說:“多,多,多!二十九個人!年紀大部分和青壯隊的相仿。”
饒是前一瞬都鎮(zhèn)定的羅酆,這一刻心跳都落空了半拍,眼皮微跳,瞳孔猛縮。
外來者,往往都是三三兩兩進柜山村。像是章立他們一群人,數(shù)量已經(jīng)算多了。
人越多,越難控制。
人越多,越容易讓柜山村連帶著出事!
二十九個人……
已經(jīng)很多年,柜山村沒有一次性進入過這么多外來者。
猶記得有一年,村里進來了十七人,那段時間全村死了五十六人。
當然,那時候針對外來者的管控措施還不夠強,再加上村民中的好心人多,導(dǎo)致結(jié)果悲慘。
羅酆深呼吸,定了定神問:“通知村長了嗎?”
“嗯嗯,陳志去了,隊里其余人已經(jīng)就位,暫時守著他們。”許易連連點頭。
“走。”羅酆話語間,黃加林和許易匆匆往村口方向走去。
“他爸……”顧婭喊了一聲,臉色極為蒼白:“不要管那么多……”
最后一句話顧婭聲音很小,黃加林和許易走遠了,聽不見。
于她來說,羅杉已經(jīng)說過能帶他們出村,眼下問題是章立失蹤,當務(wù)之急是等救出章立,幾人就能離開。
現(xiàn)在去管外來者,就是橫生枝節(jié)!
“不管是不行的,會有太多人覺得我有問題,何簋也就不會幫忙了?!绷_酆搖頭,聲音很重:“數(shù)量太多,變動太大,對我們沒好處,得把他們鎮(zhèn)壓住。等小杉醒了,你讓他來找我?!?/p>
語罷,羅酆匆匆跟上黃加林和許易。
很快,便到了村口。
牌樓內(nèi)側(cè)的水泥路上,烏泱泱一片人,男男女女,年紀從二十歲到四十來歲都有,他們無一例外,身旁都有一輛單車,且無一例外,手中都拿著鉗子,把手。
青壯隊的數(shù)量對比對方這片人,顯得很單薄。
羅酆,黃加林,許易三人過來,人數(shù)有了十七個,對比稍稍好了一些。
不光是青壯隊,村民正在不斷聚攏,數(shù)量開始呈現(xiàn)優(yōu)勢。
羅酆沉著臉,暫時沒吭聲。
按照慣例,青壯隊和村民圍住外來者的時候,外來者至少繞路三圈,心中初步有所揣測。
章立那四人,就是這個節(jié)點被拿下的。
可對方的數(shù)量,太多了,女人有十個,男人十九個,還帶著家伙,真動起手來,除非直接下狠手,否則一定會有人受傷。
羅酆考慮之余。
騎行隊的人,無一例外,心中都是淡淡不安。
尤其是組織這次騎行的彭展,額頭一直在冒汗。
他在騎行隊的最前方,一手攥著活動扳手,另一手捏著手機,不停地嘗試著撥出去電話,通話界面卡頓那么一瞬,手機都會斷觸。
余光瞟著屏幕,更主要的視線是看著周遭圍堵上來的人。
彭展更覺得壓力潮水般涌來。
為了籌劃這場騎行,彭展可謂是費盡心思,一男配一女很難完成,兩男一女搭配也算是合理了。
騎行圈兒嘛,懂的都懂,能不能適配上,得看個人的本事。
從市區(qū)出發(fā),騎行隊的初步目標,是五十公里外的一個古鎮(zhèn),結(jié)果進入一個山坳后,忽然起了霧,等霧散了之后,他們就進了一座更高大,更挺拔的大山。
再然后,山路十八彎配上導(dǎo)航失靈,騎行隊開始還好,尤其是他們進入這個叫做柜山村的地方后,更鎮(zhèn)定了些,他們?nèi)柫寺?,村民只是指著一個方向,他們順著方向,騎過這條穿村公路,便離開村子。
荒誕的事情發(fā)生了……
吭哧吭哧地騎行了一個多小時,他們回來了。
再問路,再離開,又回來了……
周而復(fù)始三次,彭展都覺得撞鬼了吧?還是村民故意指錯路?這也不正常啊,出村就這一條馬路,基本上沒有遇到路口,怎么會繞進來?
因此,彭展決定不問路了,他們得自己騎出去,大不了原路返回。
結(jié)果,村民攔路,很快又來了一群神色不善的人將他們圍住。
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到達頂峰,彭展覺得,他們可能是遇到搶劫的了。
窮山惡水出刁民,因此這深山中的整個村,都是匪村!
對峙,持續(xù)了很久。
羅酆最終還是沒有下令動手,因為鐘志成來了。
鐘志成停在羅酆身旁。
陳志立馬進入圍堵的人群中,慎重無比地盯著騎行隊的人。
鐘志成一眼掃過一切,先微微和羅酆點頭。
隨后,鐘志成的手摁在腰間,是類似于在張韻靈家的動作。
不過當時,鐘志成沒有掏出來家伙事兒。
此刻,他手驟然拔出,掌心中握著的,居然是一把黑漆漆的槍!
砰的一聲驚天槍響,驚得兩側(cè)山腳飛鳥驟起,撲騰撲騰地飛散。
“所有人,放下手中工具,走上前,雙手抱頭!”
不光是鳥散,好幾個村民都是面露驚色,青壯隊的人卻像是早就知道鐘志成的底子,沒有異樣,只是看那些外來者的眼神更沉冷。
“搶劫是吧!演都不演了!居然還有槍!知不知道,搶劫罪是重罪,還非法持槍,你真敢打我一下試試?”騎行隊的中間走出一人,這人二十五六,看上去年輕氣盛,他還扭了扭脖子,冷聲說:“知道我們這隊人都什么來頭嗎?你趕緊給我們指路,送我們離開這里,不然的話……”
那人話音未落,砰的一聲槍響,他手中握著的扳手迸發(fā)出一陣火花!
大力沖撞,讓扳手脫手而出,那人虎口都被扯裂,一下子見了血!
一哆嗦,他尿了……
“我說最后一遍,所有人,放下手中工具,走上前,雙手抱頭!”
鐘志成再舉槍,對天空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