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嚓聲響格外清脆,那人的小腿斷了,慘白的骨頭瞬間刺穿皮肉,冒出一截!
緊接著,那人倒吸一口涼氣,獨(dú)腿往后蹦跶兩步,驚悚萬狀地看著羅彬。
持劍那人眼神狠厲更多,低吼一聲,猛然揮劍,朝著羅彬脖子斬下!
痛感,羅彬感受到了。
不光是劍刃斬下的痛,還有一股灼燒般的疼!
不光是從脖子處,更是從腰間先前被刺那里。
反手,羅彬抓向持劍之人的胳膊!
“別碰他!他不對勁!”斷腿那人低吼。
持劍之人瘋狂后退,飛快和羅彬拉開了距離,更和那斷腿的人拉開了距離。
“喂!你回來??!”斷腿那人蹦跶著去追。
持劍那人卻頭也不回的狂奔。
羅彬的速度太慢了,饒是追一個斷腿的人,都很費(fèi)勁兒。
還是對方蹦跶到了一截?cái)嗄旧?,沒有踩穩(wěn),一頭栽倒在地,羅彬才追上他。
手,一把抓住那人的斷腿,就像是捏膠泥一樣,指甲穿透布料,抓破了血肉。
慘叫聲穿透密林,對方拼命地掙扎,身體屈起,雙手抓住羅彬的頭用力掰斷,手法像極了莫乾。
只不過,他怎么可能掰得動?
又是噗嗤一聲,羅彬的手抓住他另外一條腿,手指甲輕而易舉穿透皮肉,鮮血開始流淌。
“別殺我……別抓了,我要廢了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慘叫聲中夾雜著祈求,這人簡直絕望極了。
更讓他絕望的是,羅彬?qū)λ脑挸涠宦劊踔聊樕线€帶著愉悅的微笑,這哪兒像是個人?
浮龜山四處游蕩的邪祟就夠可怕的了,對比羅彬,恐怖程度卻不及十分之一!
他哪兒知道,他面對的是一個邪祟。
來自柜山,有著活人思想的邪祟!
另一條腿的傷口開始見骨,流血太多,這人的臉色開始慘白。
羅彬捧起一塊腿肉,喉嚨不停地滾動著。
正常時候,血味兒是咸腥的,此刻有一些血珠沾在唇角,滲進(jìn)口中,讓羅彬嘗到了甘甜。
張嘴,羅彬就要咀嚼這塊肉。
隨后,羅彬僵住,眼皮猛跳。
他雙手驟然合攏,肉瞬間被抓碎,成了肉糜從指縫中溢出……
良久良久,羅彬總算忍住了本能,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后,恢復(fù)了清醒。
雖然這浮龜山看上去就像是永遠(yuǎn)不會天亮,永遠(yuǎn)都這么陰沉,但是白天和夜晚終究有區(qū)別,羅彬只有夜晚無法脫離邪祟化,依靠著疼痛去壓制,白天,他是能鎮(zhèn)定下來的。
甩開手中血肉,在地上挖起來一大塊泥巴,搓揉之下,血液和肉末被混雜進(jìn)去,手反倒是從血腥開始變干凈,兩條白骨森森的小腿卻觸目驚心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羅彬話音喑啞,注視著那人。
“何燊……”虛弱的話音從何燊口中傳出。
“你們還有個同伴在外,對吧?原定計(jì)劃,他回來,我被趕走,或者是被殺?”羅彬再問。
“沒……沒有,我們……”何燊哆嗦地?fù)u頭。
羅彬手中的泥巴,一把堵上了何燊右腿傷口!
何燊雙目圓睜,額頭上青筋鼓起,脖子的血管都凸顯出來。
“說實(shí)話,你還能活?!绷_彬低沉道。
何燊快哭了。
他們是招惹了怎樣一個恐怖存在。
看上去只是個司刑啊,哪怕是帶著一本風(fēng)水書籍,也不過如此,這羅彬更是一個剛進(jìn)浮龜山的外來者。
他的殘忍程度,嗜血程度,絲毫不輸給那些邪祟!
先前羅彬把他的腿肉當(dāng)成珍饈美味的眼神,何燊還歷歷在目。
他不敢撒謊了,倒豆子一樣,將事情說了一遍。
羅彬默了片刻,站起身來,最后問:“浮龜山,山頂方向在哪邊?”
何燊所交代的內(nèi)容簡單。
湛晴湛空兄妹,以及酉陽,他們那四人組中,有一個風(fēng)水先生,為了探尋一處地方,失蹤了七天,不過人應(yīng)該沒死,找到羅彬,就是為了讓群居屋能保存下去,等人回來,羅彬就失去了利用價值。
羅彬沒想過要回去報(bào)復(fù)了,何燊已然是殘廢,被他撞樹上那個打更人,絕對是重傷,很難活下去。
那群人算計(jì)他,算是付出了代價,本身少一個人,今天,要少三個!
如果運(yùn)氣好,那風(fēng)水先生回去了,他們依舊要少兩個人!
這,就是報(bào)應(yīng)!
“你要走?!”何燊哆嗦問。
“你話很多?!绷_彬格外冷漠。
“你不能走!你得回去,得把我送回去,還得將潘犁帶回去,潘犁可能快死了,他們不能死,如果今晚群居屋的人不齊,觀察者會進(jìn)來,大家都會死!”何燊臉都白了,是因?yàn)槭а^多,更因?yàn)槟撤N恐懼。
“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羅彬淡淡回答。
“你也會死!你已經(jīng)是群居屋的人了,觀察者會追殺你!”何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:“回去……這一切事情都既往不咎……送我們回去……這也是保住你自己的命。”
羅彬往前兩步,走到了何燊的頭旁。
“你是想我用刀斬?cái)嗄愕牟弊?,還是讓我用手挖斷?”
蹲身,羅彬手掐著何燊的臉,他眼神很平靜,絲毫不受其威脅,說:“我再問一遍,浮龜山的方向,在哪邊?指給我看?!?/p>
何燊滿臉慘然,哆嗦地抬起一條手臂,指著一處方向。
“東……東邊……”
“如果那個逃走的人回來找你,你還能茍活,如果他不來,你就自求多福吧,嗯,這密林中的邪祟似乎并不多?!?/p>
語罷,羅彬順著何燊所指的方向走去。
任憑后方何燊如何喊他,任憑何燊如何罵他,詛咒他,他都充耳不聞。
十幾分鐘后,羅彬停下腳步,沒有繼續(xù)往前。
他走到旁邊一棵樹旁,低頭圍繞著樹走了一圈,樹皮有一側(cè)從根部往上蔓延長了許多苔蘚,另一側(cè)凝結(jié)著一枚枚樹脂的結(jié)晶,口中低喃:“天地定位,山澤通氣,雷風(fēng)相薄,水火不相射?!?/p>
相關(guān)于五行的篇幅,所說的不光是五行,首先是五行正法,隨后是三合五行、四長生五行、雙山,玄空,向上等五行,衍生許多。
他沒有完全相信何燊,只是要暫時和對方拉開一定距離。
果不其然,何燊騙了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