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長生以及趙亭二人一路逃出很遠,直到確定身后的確沒有異教的大修行者追上來方才停下。
趙亭現(xiàn)在整個人已經(jīng)處于暴怒的邊緣,如果仔細看去甚至能夠感受到那隱藏在怒火之下的恐懼。
李子冀?jīng)]死,等他回到圣朝之后,此事暴露,趙家如何能夠承受得住三千院的怒火?
堂堂的五境大物自降身份不講道理追殺一位二境修士,這消息一旦流傳出去,就算是后黨也絕對不敢伸手幫他們。
“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”趙亭陰沉著臉,聲音之中竟是帶著些惶恐。
殺李子冀本就是趙家窮途末路時候的選擇,可現(xiàn)在竟然失敗了,兩位大修行者一起出手,卻沒能殺死一位區(qū)區(qū)的二境修士。
“就要成功了,眼看著我就要取了他的性命,再多給我一息時間,只要多給我一息時間!”趙亭壓抑著聲音,怒火卻怎么也壓制不住。
對于后黨來說,這次殺李子冀的行動成功了最好,失敗也牽連不到自已,但對于趙家來說,除了成功,別無選擇。
失敗,就要承擔(dān)三千院的怒火,整個趙家都會付之一炬。
趙長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,道:“這件事未必沒有轉(zhuǎn)機?!?/p>
聽聞此言,趙亭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忙不迭問道:“什么意思?”
趙長生目光閃爍:“我們的確沒有殺掉李子冀,但他卻未必能活下來?!?/p>
趙亭眉頭一皺,如焚情緒頓時冷靜下來:“你是說,異教?”
趙長生點了點頭:“那名女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應(yīng)該就是異教的那名新神,別忘了,異教最痛恨的人是誰?”
“圣皇?!?/p>
“沒錯,當(dāng)年圣皇帶領(lǐng)天下人討伐異教,逼迫異教不得不退進無盡平原,直到現(xiàn)在圣皇對異教的打壓依舊沒有任何放松,你覺得異教的人會饒過李子冀?”
身為三千院弟子,并且在天下人眼中成為了圣皇的執(zhí)劍人。
李子冀這個名字永遠都與圣皇烙印在了一起,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,無論去尋找任何一個理由,異教都沒道理會放過他。
“我們的確沒有殺掉他,但他一定會死在異教手里。”
趙長生淡淡道。
才出狼窩,又入虎穴。
落進了異教手中的李子冀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,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。
想明白了這一點,趙亭眼眸深處的恐慌這才逐漸散去。
的確,既然李子冀已經(jīng)落入到了異教手中,那么自然不可能再活下來。
“晦氣,早知道他一直在被異教新神追殺,我們又何必趟這趟渾水?”趙亭暗罵一句。
趙長生道:“先回去,當(dāng)作無事發(fā)生,靜觀其變。”
他回頭看了一眼平原深處,現(xiàn)在就只能祈禱好運站在他們這一邊。
......
......
割草行動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所有的隊伍都已經(jīng)重新回到了祁連山脈,聚在一起,只是和出發(fā)之前的豪情壯志不同,現(xiàn)在的氣氛則是有些沉悶。
所有參與割草的修道者折損了十之二三,即便是能夠回來的也都受了不輕的傷,每個人都切實感受到了荒獸以及異教的危險。
還有一部分的隊伍只回來了兩三個人,剩下的都死在了這三千里路上。
“他們還沒有回來?!?/p>
木屋一側(cè),崔玉言點燃了篝火,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急躁。
從第二天地崩潰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,李子冀和顧春秋始終都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,如何能不讓人擔(dān)憂?
“不用擔(dān)心,以他們兩個人的能力,應(yīng)該不會出事,很可能是被傳送的位置太偏,所以回來的慢了些?!蹦饺菅嚅_口說道,只是話雖如此說,他那皺起的眉頭卻半點都沒有舒展。
茉莉兒在一旁站著,目光也在看著無盡平原,本以為李子冀若是死了自已一定會很高興,可她現(xiàn)在好像并不高興。
“我?guī)銇恚矌阕?。?/p>
簡單的一句話這幾天總是在茉莉兒的耳畔響起,她不理解李子冀為什么明明可以逃走卻偏偏還要進入第二天地,執(zhí)拗的有些愚蠢。
夜幕降臨,陸之道和息紅衣一同從無盡平原回到了祁連山脈。
“如何?可有蹤跡?”武夷山長老迎了上去,沉聲問道。
自從慕容燕捏碎凌梅之后,一眾五境大物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,畢竟凌梅氣息所在的地方距離祁連山脈起碼有著五千里的距離,凌梅為什么會在那個位置被捏碎?
于是,陸之道和息紅衣第一時間便趕了過去,救下了慕容燕,然后從慕容燕的口中得知了有關(guān)第二天地的經(jīng)過。
從那開始到現(xiàn)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一直在無盡平原上搜尋李子冀與顧春秋的蹤跡,但很可惜,始終都沒有什么收獲。
現(xiàn)在,割草行動已經(jīng)徹底結(jié)束,明天各方勢力便要啟程離開。
陸之道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
崔玉言等人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,以息紅衣和陸之道的能力,再加上梨園先生等人幫忙尋找,連續(xù)半個月都找不到李子冀二人的蹤跡,這代表著什么似乎不言而喻。
“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?”武夷山長老看著四周眾多五境大物,怒聲質(zhì)問。
各大勢力的大修行者全都聚在一起,竟然都沒辦法找到兩個人?
沒有人開口說話,人多并不代表有用處,想要在茫茫無垠的無盡平原找到兩個人,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。
或許有人可以,武夷山長老將目光放到了神教大祭司的身上,大祭司閉目養(yǎng)神,一言不發(fā)。
此次神教死了一位神官,損失不可謂不重,甚至可以說,如果不算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李子冀和顧春秋的話,那么毫無疑問神教是這次割草行動中損失最大的勢力。
“阿彌陀佛,可惜罰惡菩薩不在此處,貧僧也實在是愛莫能助?!?/p>
佛門的五境羅漢誦了一聲佛號,臉上帶著無奈之色。
罰惡菩薩最擅長追蹤洞悉之術(shù),但很可惜,他不是罰惡菩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