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說早期,水力水車上用的是粗大的木軸,需要用牛羊油脂來潤滑,但還是避免不了嘎吱作響、來回晃動、還經(jīng)常損壞。
但是水力驅(qū)動的簡易車床,卻可以慢慢車削出鑄鋼主軸和青銅軸承,逐步更換掉機械上,不夠穩(wěn)定結(jié)實的木質(zhì)構(gòu)件。
注意,這里邊的青銅軸承,不是因為沒有鋼鐵,而是一定配方的青銅在相互摩擦時,有著自潤滑的作用。
就這樣在鐵爐堡里,木質(zhì)的結(jié)構(gòu)一點一點向著全金屬的方向發(fā)展,每換上一個金屬部件,就會更加精密和結(jié)實。
因此鐵爐堡在加班加點生產(chǎn)的同時,也在每時每刻,不斷更新自己。
當然這種更新,也使得那些核心裝備一旦被拆走,剩下的那些東西就算是神仙來了,也沒法裝起來用!
而且最新一批的升級配件,燕然甚至沒有讓王正心安裝在設(shè)備上。
這些簇新的零件,就等著更換廠址之后,再組合成強大的設(shè)備。
鐵爐堡……就要離開它的孵化地了!
……
就這樣,燕然把王正心的事安排好,又讓胡阿佑把他送回了鐵爐堡。
接下來幾天,古夙羅沒有異動。
聯(lián)絡(luò)站黃二沒有行動。
可是,鐵爐堡方面忽然傳來消息,有人動了!
……
接到消息的時候正是清晨,燕然隨即帶隊向鐵爐堡方向趕去。
像往常一樣,他帶著蘇信和紅袖,還有百里輕和胡阿佑。
為了保密起見,他并沒有驚動古夙羅,所以也沒騎著那匹大黑馬。
等隊伍來到鐵爐堡附近,燕然幾個人放下戰(zhàn)馬,悄悄地從工廠側(cè)門進去,迎上來的是鐵匠大叔魏別離。
“在哪?”燕然一見魏大叔,便開口問道。
“在接待室……一大早就來了!”
魏大叔一邊回答,一邊在燕然的示意下,把人往接待室的方向帶。
在路上,鐵匠魏別離向燕然他們,匆匆介紹了情況。
“有一個叫伍三的無賴,莫名其妙地找到這里,說看見咱們這里冒煙噴火的,他說他有很多煤可以賣給咱們。”
“咱們的煤炭采購,一直是秘密進行的,王正心一聽就知道情況不對,趕忙派人去給小侯爺傳信?!?/p>
“就在小侯爺趕過來的這段時間,那個伍三拉過來幾車破煤,完全不符合咱們的熱值要求?!?/p>
“他還開了一個高到離譜的價格,在那里耍無賴,說不買就不行!”
“王正心已經(jīng)啟動了緊急預案,工廠里都動了起來,同時他也在拖著伍三,等小侯爺過來,現(xiàn)在您來了就好了!”
“這是個問路的石子啊……”燕然一聽,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等他們來到接待室的后面,隔著后窗聽里面的情況,燕然示意大家穩(wěn)住了不要出聲。
只聽接待室里,王正心正在和那個叫伍三的無賴,唇槍舌劍地爭論。
“哪兒不行了,你就告訴我哪不行了?”
只聽到伍三的動靜高一聲低一聲,帶著點小公鴨嗓。
他囂張地向王正心質(zhì)問道:“不就是煤嗎?點著了能冒火不就完了?”
“你還什么這不合格那不合格的?你不是看不起這煤,你是看不起你家三爺!”
“真不是看不起你,我們這的煤是有要求的。”
王正心也是個滾刀肉的性格,他知道派人出去后用不了多久,小侯爺就該到了。
所以他也不慌不忙,跟這個伍三來言去語的對付。
“你拉來的煤都是渣子,燒起來還呼呼冒煙,我們工坊里用不了?!?/p>
“怎么用不了?我還就要跟你較這個勁!”那個伍三聞言,咋咋呼呼地說道:
“現(xiàn)在我就把煤推進去,你就給我燒!我看看怎么個用不了?”
“不用燒我也知道,你那煤不合格?!蓖跽钠ばθ獠恍Φ卣f道:“更何況,你送煤的這個價,都快趕上白面的價錢了?!?/p>
“這么貴的煤,我們這兒可燒不起,趕緊拉走吧!”
“你還敢攆我走?”這時伍三擼胳膊挽袖子地站了起來。
他指著王正心的鼻子說道:“我貴?我貴有貴的道理!”
“你這破作坊離得這么老遠,我外邊好幾十兄弟推著車過來的,不賺點兒錢,你想讓我們喝西北風???”
“我告訴你,我這幫兄弟脾氣可暴!”
“把我惹急了,那就不是幾車煤錢的事兒了,聽見沒?”
說著伍三“砰”地一拍桌子,把屋子里的王正心嚇了一跳!
這個伍三兒,活脫脫一副混蛋樣,外面的紅袖姐姐這么好的脾氣,都聽得直皺眉。
那百里輕姑娘,更是憤然把臉轉(zhuǎn)向燕然的方向。
看她那咬牙切齒的樣子,好像在說:
怎么樣?你點個頭,我就進去把那小子剁了!
燕然卻笑著搖了搖頭,他知道這伍三,連個開胃菜都算不上。
他來這里一定是有人指使,那個藏在背后的家伙,還巴不得廠里出幾條人命呢!
燕然向著胡阿佑說道:“把那個伍三,和他那幾十個兄弟抓到廠區(qū)廣場上,給我打?!?/p>
“告訴兄弟們,控制好力道,別死人就行?!?/p>
“明白!”
胡阿佑早就等不及了,他隨即招呼了小侯爺?shù)淖o衛(wèi),到工廠大門那邊去抓人。
然后胡阿佑自己繞了一圈,從接待室的正門走了進去。
“呀?還來個當兵的!”
伍三看到有人進來,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。
“穿著官衣兒又能怎么樣?你也不打聽打聽,我伍三爺名震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聲響!
胡阿佑一嘴巴扇過去,把那伍三打得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“哎呀,你還敢打我?”伍三捂著臉,在屋里大叫起來。
燕然在外邊聽了微微一笑,這胡阿佑性子太急了,你就不能讓伍三把話說全了?
到現(xiàn)在他也不知道這個伍三,名震的是哪兒!
可是阿佑哥跟這樣的小角色,怎么可能多說廢話?
他干脆利落上去一腳,正中伍三的鼻梁。“轟”的一聲,伍三被踢得往后一仰,躺在了地上。
燕然心說,你聽這軍靴下面清脆的爆裂聲,估計這伍三的鼻梁骨是完了!
接著胡阿佑上去抓住伍三的發(fā)髻,把這個無賴像拖死狗一樣拽出了接待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