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然咬牙切齒道:
“可是我這字兒還沒等寫完呢,倒讓那個錢戲來了個捷足先登,他這是什么狗屎運??!”
“這么說來,”紅袖聽到這里,詫異地問道:“難道錢戲他……”
“他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,讓他蒙對了!”燕然啼笑皆非道:“我就不該說那句撞南墻的廢話!”
聽了燕然的話,紅袖也覺得簡直荒唐之極。
誰能想到,連蘇信都找不到的尸體,居然機緣巧合被錢戲給找著了?
這時在錢戲的旁邊,那位機速房巡檢宋隱龍還皮笑肉不笑地向錢戲問道:
“還真被你找到了!錢管家你怎么能想到,上墻根這里來找尸體的?”
“那還用說?就憑我這聰明勁兒唄!”
錢戲知道自己立了一大功,他得意地一拍胸脯道:“我家主人話中的深意,也就只有我能猜得到!”
“剛剛我刨地的時候,他說我撞了南墻都不回頭,當時我就想,要不我真的找面墻試試?”
“說不定我撞它一下,就開竅了呢?結果你們猜怎么著?我剛剛走到墻根,就發(fā)現(xiàn)有塊石頭不結實?!?/p>
“我一扒這塊石頭,結果真讓主人說中了,尸體果然在墻里!”
就在這時,燕然看到宋隱龍和齊墨宗一起回頭看向自己,他立刻洋洋自得地笑了出來。
小侯爺臉上的神情分明是在說:你看看!還得是我吧?
要不是我,你們上哪兒找尸體去?
看到小侯爺臉上這般神情,宋隱龍和齊墨宗倆人的心里,卻是百思不得其解!
剛剛的情形,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燕然說這個胖管家不撞南墻不回頭,不過是引用了一句俗語罷了。
他們可以百分百肯定,管家一定是把燕然譏諷他的話,給會錯了意!
可事實就是這么荒誕,那二貨管家還真的撞墻去了。
而且說巧不巧,還讓他把尸體給找著了,你說這事上哪兒說理去?
此時這倆人驚疑不定地看著燕然,然后又相互對了一下眼神。
兩個人的眼神里都在說:竟然真的被燕然找到了尸體……他到底是蒙的還是裝的?
此時他們不知道,燕然的心里也很崩潰!
他原本想把線索告訴紅袖,再由紅袖或者蘇信去發(fā)現(xiàn)墻里的尸體。
可是誰曾想,他對錢戲隨口的一句調侃,特么的錢戲居然順著他的話,真的把尸體給找到了!
這種歪打正著的事,最是讓人料想不到,燕然這出戲演得這么認真,卻差點被錢戲這小子給搞砸了。
想到這里,燕然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趕緊拆墻!”
墻角那邊,蘇信再也聽不下去了,他擺手示意讓軍士上來,拆墻取出尸體。
蘇信當然知道,燕然絕不可能這個意思,小侯爺怎么可能讓錢戲用頭去撞墻?
隨著墻壁被拆開,里邊的尸體也漸漸顯露出來。
四具尸體猶如枯癟的葡萄干,渾身的肌肉和筋腱都干枯成了黑色,萎縮板結在骨架上。
這四具干枯的尸體,臉上的眼窩都干癟成了黑洞,神情猙獰恐怖,身上的姿態(tài)扭曲怪異!
所有人看到尸體的時候,心里都不禁生出了一個念頭:
我的天!尸體怎么一夜之間,變成了這個樣子?
這真是昨天晚上,死去的那四個人?
……
“嗯……主人!”
那個范楞娃終于逮著個空,湊過來不知道又想跟燕然說什么。
“喝酒!”
燕然決定今天說什么也不能讓范楞娃開口,隨手又把一杯酒,塞到了老范手里!
范楞娃沒辦法,只好先喝了再說……
尸體終于找到了,錢戲還在那洋洋自得的自吹自擂:
“你們啊,對主人的話就得多想,多用心揣摩!你們這些人最大的問題,就是左耳朵聽,右耳朵就給冒了!”
“想想咱家小侯爺是何等睿智?他的話怎么能聽過就算了?若是不用心思,又怎么會有出息?”
“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,大家聽到不撞南墻不回頭,是不是都以為這句話是主人在諷刺我呢?”
“只有我知道這話里必有深意,你看我仔細這么一想,尸體不就被我找到了?”
錢戲這番話說的真是鏗鏘有力,自信十足,說得十人團的伙伴差點就信了!
燕然走到那面墻附近,看著墻里面露出的四具尸體。
首先就是石墻本身,那四具尸體并不是砌筑到墻里的,而是墻體修建之時,中間就是空的,兩側的表面只有兩寸多厚的一層石磚。
所以石墻中間,有個不到一尺寬的空隙,再加上墻頭上覆蓋的瓦片,相當于是這個扁盒子的蓋子。
兇手想要處理尸體的時候,只要把墻頭上的瓦片揭開,將尸體順著墻縫扔進去,再將瓦片復原就行。
墻體本身并不是重新砌筑的,看起來很是陳舊,最起碼有三四年了,至于這個廟里為什么有這么一面空心墻,原因也難說的很。
或許是廟里的和尚想用它來藏糧食財寶,甚至是臨時用來藏人都有可能。
在這么荒郊野外的地方修個廟,說實話什么稀奇古怪的可能性都有。
至于那四具尸體,機體上都出現(xiàn)了嚴重脫水的情況。
也就是說尸體中所有的水分,由于在墻體中夾著, 都已經(jīng)被蒸發(fā)一空。
因此尸體的肌肉萎縮干癟,硬化收縮,讓這四位變成了如此詭異的樣子。
燕然一看就知道,沒有三五年的功夫,尸體干硬到不了這個份上。
所以這四具尸體毫無疑問,絕不是百里輕親眼看到的,被殺死的那四個人。
這倒是奇了!本來想找四具新鮮的死尸,結果找了四具陳年佳釀……
燕然心里正在暗自想著,隨即察覺到旁邊那兩位巡檢,宋隱龍和齊墨宗投過來的審視目光。
“這兇手的手段,當真詭異萬分!”燕然點了點頭,若有所思地說道:
“居然在一夜之間,就把死人弄成了這個鬼樣子,這是不是什么奇怪的毒藥造成的?”
說著燕然又一轉頭,看向了羊小白那邊。
他這番話把羊小白姑娘,說得直翻白眼!
羊姑娘指著石頭香爐附近,地面上的血冰說道:“剛剛我已經(jīng)聞過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