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”聽到這里,燕然也是眉頭緊鎖!
“這么說有個人,在這白大包臉上故意造了一塊青記?”
“……這是什么意思呢?”
燕然想了想,然后就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……
畢竟他有很多重要的事兒去做,沒工夫去細究這個藥材商人到底有過什么遭遇。
之后他們一行人繼續(xù)北行,沒過多久,前面霸州城已經(jīng)遙遙在望。
這座霸州因為附近有瓦橋關、益津關、淤口關、三道關口,所以也有“三關鎖匙”之稱,遠遠望去果然好大一座軍城。
這所謂的三關,其實并不是咱們所想象的,在兩座山中間修建的關隘。
而是像之前燕然所說的那樣,在沼澤地中開出的道路,然后在道路中間修建的關城。
如今見到霸州城遙遙在望,燕然的心中也在暗自感慨。
之前的黃河和后來的沼澤防線,再加上這座霸州城,連起來就體現(xiàn)了當初金國突入北宋境內(nèi)的真實戰(zhàn)況。
實際上發(fā)生的戰(zhàn)斗,和岳飛的猜想一模一樣。金國人正是趁著寒冬之際,沼澤防線封凍失去了攔阻能力,一舉突進了大宋境內(nèi)。
霸州守將郭藥師率精銳“常勝軍”投降,金軍不戰(zhàn)而勝,占據(jù)了這座大宋北方最重要的軍事堡壘,金國還就此獲得了一個極其了解宋國內(nèi)情的向?qū)А?/p>
在這之后金軍橫掃河北,大部分宋軍望風而潰,黃河以北的宋軍指揮立刻陷入混亂!
然后金國統(tǒng)帥完顏宗望率軍長驅(qū)直入,直達黃河北岸,宋軍連忙燒毀黃河浮橋,由數(shù)萬宋軍駐守南岸……
當時金軍虛張聲勢,大宋守軍竟然驚慌失措不戰(zhàn)而潰,正月初三,金軍僅用數(shù)日就全部渡過黃河。
因此完顏宗望曾經(jīng)感嘆:“南朝無人矣!”
“若有一二千人立足于此,敢戰(zhàn)死守,吾輩豈能輕渡哉?”
就是這句話,堪稱所有華夏男兒的恥辱,也深深刻在了燕然心里。
所以他才會如此期待和金軍一戰(zhàn)!
等大家進了霸州城,只見這果然是好大一座軍州!
燕然看得出來,因為這里主要是用作邊關防守之用,因此城里的軍隊和軍屬數(shù)量,甚至多于普通百姓。
城里面的建筑也都跟軍事有關,到處都是烽火臺、堡壘和軍營,還屯駐了大量士兵。
有很多歷史名人都駐守過這里,就像是耳熟能詳?shù)臈盍珊桶荚?jīng)駐扎此地。
燕山派出燕青,聯(lián)絡即將到達的部隊,準備在白溝河畔集結(jié)匯合。
同時花榮也在進城后,在霸州城里找了一家客棧,當然是最大的一家。
在這個年代,富貴人家出行是很少住客棧的,他們不是租用有錢人家的園林暫住,就是給一點錢住在寺廟里。
當然像燕然這樣的人,也可以直接亮出身份,住進知州大人家里。
但他卻沒有這么做,而是直接率隊來到了花榮定好的客棧。
客棧的門庭開闊,院子寬敞,騾馬車輛完全可以放得下……典型的燕趙風格。
等燕然來到客棧門口下馬,就看到一個女子,身后背著孩子,跪在地上撿著什么東西。
仔細一看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個女子鬢邊戴著一朵白花,看來在給什么人帶孝。
她背上是個小丫頭,大概只有四五歲左右。
這女子看起來像個小寡婦,身段窈窕、臉蛋俏麗、氣質(zhì)非凡,堪稱未亡人系列中的精品……
燕然目光一掃,就看到這寡婦正在地上撿著糧食顆粒。
原來客棧對面就是一家軍糧倉庫,拉運軍糧馬料的車輛在這里轉(zhuǎn)彎和等候時,會散落一點糧食顆粒,那個小寡婦就在寒風中一點一點的把糧食撿起來。
當然在古代,是最不會浪費糧食的,貧苦之人也多,因此地上當然不可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米粒。
那小寡婦的手在土里面不斷地撥來撥去,好久才能撿到一粒,如今已經(jīng)在手上聚集了一小把,也不知道她撿了多久。
紫霄下車的時候看她可憐,她估計能這么撿糧食的人,怕是也餓壞了。
于是就想上前把車上的點心,給那小寡婦拿一點,可是紫霄一抬頭卻愣了一下,沒有繼續(xù)行動。
原來在那個小寡婦旁邊,還有四個膀大腰圓的軍士,在虎視眈眈地盯著。
看他們的樣子,既不幫忙也不搗亂,就像在等著這個小寡婦撿完一樣。
那笑寡婦背上的小姑娘,臉蛋凍得通紅,似乎睡著了……
這娘倆看起來很可憐,但這一路上類似這樣的情形他們見得實在太多。
同時也不知道那四個軍士到底是干什么的,紫霄想要幫忙卻也只好作罷。
等燕然進了旅店之時,就見那個藥材商人包白鳳,也從后面跟了上來。
他吩咐伙計把藥材車趕進院子,同樣在旅店里給自已的商隊安排了房間,還讓李銅錘看好了裝著藥物的馬車。
在這之后,燕然一到花榮定好的客房,一見之下倒是有點失望。
因為地處北方,窗戶門都封得很嚴,屋子里的光線也不會太好。
按照北方的習俗,房間里盤著土炕,倒是不怎么冷,土炕上覆蓋著高梁秸稈表皮編織的炕席,已經(jīng)被人坐得光滑油亮。
當然這里和這個時代大多數(shù)旅店一樣,是沒有被褥的,需要客人自帶行李。
這和武俠小說里的動輒幾個人進了旅店,高喊一聲:來兩間上房不一樣。
在這個時代的行路之人不但要帶被褥,有時甚至還需要自已帶著柴火和米,用旅店里的鍋灶燒飯。
隨即蘇信就在炕上,點燃了熏蒸蟲子的藥物,用來殺滅席子底下可能存在的臭蟲虱子。
正燒得滿屋的冒煙時……那白大包笑呵呵地進來了。
只見他手里捧著幾樣常備的藥物,笑著跟燕然說道:
“我們這些商人。也沒有什么送得出手的禮物,倒是有幾樣成藥,是我家里自已修合的,里邊兒好藥的用量倒也足實。”
“馬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,這點藥物不敢說是謝禮,就是一點心意而已,您可千萬別嫌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