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一生跟隨梁師成,做過無數(shù)讓人切齒痛恨的壞事,一輩子只干了這一件好事,就是收養(yǎng)了那個叫蟬娘的小丫頭?!?/p>
“那個小女孩是他心中最軟弱的地方,也是我能想到的,唯一能喚起他恐懼的點?!?/p>
“他死都不會背叛梁師成,但只要我向那個小丫頭舉起屠刀,他一定會俯首帖耳!”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胡……國公爺做事從來都是利用壞人心中的陰暗齷齪之處,讓他們自已的貪欲和兇殘,一步步帶他們走進陷阱?!?/p>
“但我不一樣,我要替國公爺掃清障礙,那梁師成、李彥還有李邦彥,就是三條攔路的惡狗?!?/p>
“之前國公爺對付王黼和高俅,就是算準了他們的貪婪和丑惡,我和主人差得太遠,所以我拿人性中的高貴和慈悲來做武器?!?/p>
“只要目的是對的,手段并不重要……你要不要來?”
“好吧!”
老胡想到梁師成和李彥那兩個該死的太監(jiān),還有那個“浪子宰相”李邦彥,終究還是用力點了點頭。
王憐虎淡淡的一笑,帶隊向前,直奔趙無極的家門!
鋼刀插進門縫里,微微一撥就把門栓撥開……這么做其實是有技巧的。
你得把房門用力輕輕端起來一點,這樣撥門栓的時候才能更輕松,而且門縫也會稍微大一些。
等到院門被撥開,隨即十二名戰(zhàn)士連同胡鐵楊,如同狂風(fēng)一般沖了進去!
他們?nèi)济芍?,手上拿著一尺多長,上面纏滿了厚厚布條的鐵棍。
院子里的家丁護院大概有六七個,一個照面之間就被胡鐵楊手下的戰(zhàn)士紛紛打倒,昏迷不醒的在地上躺了一片。
在這之后,那個太監(jiān)趙無極連同他家那個蟬娘,都落在了胡鐵楊的手上!
王憐虎徐徐走了進來,他倒是沒蒙著臉,但趙無極卻并不認識他。
畢竟王憐虎之前的身份,只是宮里的一個小太監(jiān),而這個時代大宋皇宮里的太監(jiān),兩三萬人都不止!
那個小姑娘蟬娘大概只有四五歲的樣子,王憐虎見到她的樣子,不禁笑了出來!
那趙無極大概六十來歲,在宮中待得久了,臉就像一個干癟的橘子。
如今他被兩個軍士扭住手臂壓在地上,滿臉都是驚駭?shù)纳裆?/p>
王憐虎一把抓住那個小丫頭的發(fā)髻……然后伸手就從一名調(diào)查組隊員的腰間,把鋼刀抽了出來。
院子里有一個水缸,上面扣著一個木頭做的水缸蓋。
他把這個小丫頭的腦袋按在蓋子上面,看都沒看趙無極。
仰天想了想,然后慢慢舉起了手中的刀……
他的臉上全無一絲人類的表情,像個附身在年輕人身上的妖異狂魔!
眼看著他一刀下去,那個女孩細嫩的脖頸就要被他一刀斬斷,趙無極的眼淚“唰”的一下就淌下來了。
“先生饒命!你殺我都行!別害這個孩子……她什么事也沒做過!”
“可是你做過的事太多了,”
王憐虎收住了刀勢,卻沒有收起鋼刀,把刀鋒慢慢放在那小姑娘白皙細嫩的手腕上。
只要他輕輕一推,這只小手就會離體而去!
“所以我要先殺了她,讓你痛徹心扉,然后再殺了你,讓你死不瞑目……”
“不要啊先生!她是無辜的!”
“哈!哈!無辜這兩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,真是好笑……”
王憐虎笑著轉(zhuǎn)過頭來,雙目注視著趙無極,淡淡地說道:
“我可以饒她一命,但是要把她帶走。這個小丫頭是死是活,全在你的一念之間?!?/p>
“接下來不管我問你什么,只要你猶豫一下或者敢撒一句謊,你就會看到這小丫頭身上缺一件東西……你可明白?”
“我懂我懂!”趙無極聽到這里,立刻瘋狂地點頭!
“李邦彥這三個月來,交給梁師成多少銀子?你就是梁師成身邊負責(zé)銀錢收支的,這件事你應(yīng)該知道?!?/p>
“第一個月七萬兩,上個月八萬四,這個月九萬一!”
趙無極看到蟬娘“啪啪”地掉眼淚,小臉兒被擠在水缸蓋上都變了形,他想都不想的報出了一串?dāng)?shù)字!
“……那個人是誰?”
“???”
王憐虎又問了一句,趙無極一聽之下卻有些發(fā)懵。
王憐虎淡淡地說道:“李邦彥是梁師成的黨羽,他最近三個月手里又多了一個衙門,就是樞密院?!?/p>
“所以他重整樞密院,索賄貪污,每個月上供的銀錢數(shù)目都在提升?!?/p>
“但是這些錢有整有零,是按照李邦彥收取的財物,固定的比例上供的?!?/p>
“他不敢私藏,甚至連零頭都不敢抹,這說明李邦彥的身邊有梁師成的眼線。”
“這一點李邦彥心里清楚,你也一定知道是誰!”
“把這個名字說出來她就活,否則……”
“李邦彥的錢糧師爺趙普!”趙無極連忙說道:
“先生我可都說了,你千萬饒我們爺倆一命啊!”
“好,把她帶走。”
王憐虎拎著蟬娘的發(fā)髻,把她扔給一個隊員。
那個小丫頭隨即就被綁住之后堵了嘴,用一個麻袋一裝,扎緊了袋口。
王憐虎也走過來,用刀輕輕拍著趙無極的臉:
“回頭你那些家丁醒了,就說有賊人進來搶走了大筆銀錢,還綁走了你干女兒,讓他們誰也不許把這件事往外說?!?/p>
“你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梁師成,我就把這個小丫頭一塊一塊剁下來還給你……明白?”
“懂了懂了!”趙無極連忙用力點頭,如同小雞啄米。
在這之后,他眼淚汪汪地看向了那個麻袋,這群人卻帶著他干女兒呼嘯而去!
等到人都走光了,院子里也重新恢復(fù)了安靜。
趙無極驚魂未定之下,卻又忍不住老淚縱橫!
“怎么不容我給蟬娘穿件衣服呢?這大冷天的凍著了可怎么辦?嗚嗚嗚……”
趙無極這家伙一通大哭,真是悲傷得肝腸寸斷!
……
等王憐虎帶人順著密道返回國公府之后,月娘的女兒小鈴鐺就此多了一個玩伴。
這個叫蟬娘的小姑娘,畢竟還是個孩子,身邊有小姐姐陪著玩兒,又有月娘阿姨照顧,倒是也沒見她吵著要回家。
在這之后,王憐虎的行動明顯已經(jīng)開始了,但是他本人卻在府中悠哉悠哉,看起來悠閑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