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山商棧,宋江使者招認(rèn)出來的交貨地點。
這個白天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商棧,深夜卻安靜得猶如鬼蜮一般。
當(dāng)程煉心帶著使者從虛掩的側(cè)門進去,那個使者還心虛地向后面小聲說道:
“按照規(guī)矩,只允許我一個人進去……”
“閉嘴!”
程煉心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,這家伙再也不敢說什么了。
此刻程煉心的手上,還拎著那兩個裝著旗子的麻袋。他們進了一間點著燈燭的房間之后,里邊的人抬起頭來,臉上立刻露出了驚訝的神情!
倒不是他看到了使者身上的傷口……在昏暗的燈光下,使者黑袍上的血跡只是微微有些反光,很難被人察覺。
程煉心飛快地觀察著這個房間的布局,只見不大的房間里擺著一張桌子,后面坐著一個賬房先生模樣的人。
此外,賬房先生身后還有四個彪形大漢,五個人全都對他怒目而視!
地上還放著幾個箱子,里面裝的是什么,程煉心已經(jīng)在這個使者剛剛的口供中知道了。
“發(fā)什么愣呢?旗子送到了,裝車去!”
程煉心皺著眉,一開口就是指使的口氣!
“不行!”
而那個賬房先生一見他們倆,眉間的怒色倒是更重了幾分!
“你怎么搞的?不知道規(guī)矩嗎?”賬房先生沒向著程煉心發(fā)火,卻朝著那位使者訓(xùn)斥道!
見使者不說話,賬房先生接著說道:“說好了的,每次只有一個人過來交易,怎么今天多了一個?”
“你們這些山賊草寇,辦事都這么隨便的嗎?這是殺頭的買賣!”
“居然如此胡亂行事,什么人都敢往這帶……滾出去!”
這賬房先生的態(tài)度十分強橫,說得那個使者啞口無言,不禁低下了頭,目光躲開了那位賬房先生。
而這時的程煉心卻笑著說道:“誰說我不懂規(guī)矩了?”
“不就是一個人嗎?”
說著程煉心突然一甩手,指尖上的月鋒刀,瞬間從使者的脖子上抹過!
“呲”的一聲,鮮血噴濺!
使者一聲不吭倒在了地上,隨即他的兩腿,開始在血泊之間瘋狂地蹬踏掙扎!
這一刀程煉心割斷了他的聲帶,使者死之前連最后一聲嘶喊都沒發(fā)出來!
“現(xiàn)在是一個人了?!?/p>
程煉心笑著向那位賬房先生說道:“這回可以了吧?”
“???”
那個賬房先生見到來人突然出手殺人,把他給驚得身子向后一仰,滿臉都是驚駭欲絕!
而這時,他身后那四個大漢也是身形向后一退,紛紛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兵刃。
“……為什么!”
那賬房先生看到新來的那個小伙子臉上的笑意,不禁滿肚子狐疑地問道。
“這家伙私分銀兩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以后這條線就由我來走。”
程煉心隨即在賬房先生面前的椅子上坐下,信手從桌上抓過一張紙,將指尖刀鋒上的血跡擦凈。
之后他在賬房先生驚駭?shù)哪抗庵姓f道:“新舊交替,舊的必須死……這也是規(guī)矩。”
“這是你們山寨的規(guī)矩?”賬房先生吃驚地問道。
“這是我的規(guī)矩!還不快搬!”
程煉心垂下兩手,十指上的尖刀隨即便隱沒在袖子里。
只見他抬起頭,冷冷的向那四個大漢吩咐了一句!
這下倒是沒什么可說的,兩袋子小旗子清點完成,十六箱沉重的白銀也全都裝在了外面的馬車上。
在這之后程煉心二話不說起身就走,而那賬房先生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正當(dāng)他指著地上的尸體,想讓程煉心把這玩意兒也弄走的時候,一看到那年輕人臉上漠然的神色,卻硬是沒敢開這個口!
可程煉心在轉(zhuǎn)身之際,卻又回過頭,向著賬房先生問道:
“你是不是剛才管我叫山賊來的?”
“是?。 ?/p>
“山賊也是你叫的?”
程煉心竟然回手一刀,又割開了這個賬房先生的咽喉!
那四個剛搬完箱子的大漢,一見這個年輕人說殺人就殺人。
自已這邊的賬房先生捂著滋滋噴血的脖子,兩腿一軟栽倒在地,頃刻間嗆啷作響,四個人一起拔出了腰間的鋼刀!
“告訴下一任賬房,說話小心點兒!”
程煉心卻連頭都沒回。
他用指尖帶血的刀鋒,朝后指了指那四個一臉緊張的大漢,撂下一句話之后,居然就這么走了!
慢慢的,賬房先生停止了掙扎,屋子里滿是血腥味!
燭光下,四把鋼刀的光芒不住地顫動……自始至終那四個魁梧的大漢,都沒敢挪動一下腳步!
“這么殺人,真的沒關(guān)系嗎?”
等到他們重新坐了馬車走在路上,呼延訣還擔(dān)心地向程煉心問了一句。
“師兄教你一手。”
程煉心卻閉上眼睛,把頭靠在馬車的地板上,淡淡地說道:
“今天咱們查清了泰山商棧的秘密,取得了宋江使者的口供,而且還滅了口,任務(wù)已經(jīng)完成了。”
“至于說剛剛殺人……殺一個當(dāng)然不行,但是殺兩個就沒問題。”
“這個泰山商棧,是給那個狗官司過辦事的,那個使者是宋江的手下。”
“宋江派出去的使者沒了,自然要找到知州的頭上。知州的賬房也死了,他也要找宋江算賬!”
“所以他們兩個各執(zhí)一詞,都覺得問題在對方身上,到底是誰的過錯,他們怎么可能說得清楚?”
“這些東西不殺,留著他們過年嗎?這些銀子即使沒經(jīng)過審問,難道你不知道,他們會送往哪里?”
“那自然是梁山??!”這時的呼延訣也明白了,隨即一口說出了答案!
“所以咱們在后邊偷偷摸摸的跟蹤,想要來個順藤摸瓜根本沒意義。用最簡單快速有效的方法,得到情報才是正解?!?/p>
程煉心說完了這句話,他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……
呼延訣卻和徐寧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,眼里滿是敬佩和羨慕之色。
程煉心師兄不愧是早投入了師門幾年,跟呼延訣這樣剛?cè)腴T的小師弟相比,真是不可同日而語!
別看程師兄在所有人的面前,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。
可他出來獨當(dāng)一面之時,行動真是果斷堅決,讓人看了不禁心底發(fā)寒!
……
此時的知州府里。
當(dāng)曹桑推開房門,鬼鬼祟祟的一探頭,發(fā)現(xiàn)外間屋里一個人都沒有。
他這才無聲地松了口氣,輕手輕腳的把錦袍玉帶和貂裘,全都原封不動地掛回了架子上。
在這之后,他一回身就碰到了一把椅子,發(fā)出了“咣”的一聲!
這一聲動靜,把這個偷偷摸摸的家伙嚇得全身一抖,連忙輕手輕腳退出了房間!
等到他回到下人的屋里,旁邊的范楞娃大哥已經(jīng)蹬了被子,正睡得酣暢淋漓。
油泥鰍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已床上,蓋上被子之后一閉眼,腦海里全是之前那些畫面!
黑暗中的抵死纏綿,大夫人和小十七滿身香汗淋漓的手感,還有那一次次的魂飛天外,夢幻迷離!
此時當(dāng)油泥鰍倪虹沉沉睡去時,他還沒意識到一件事。
今天,他一次也沒想起過梁山的宋江哥哥……
盡是美食美酒,香艷的奇跡,他實在是太忙了,真沒那個工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