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在這兒談?還是出去談?”肖部長很是強勢地問嚴厲行。
嚴厲行那刻,意識到自已剛才說的那些數(shù)落肖部長的話,可能被肖部長給聽見了……
但是,當他看到肖部長身后的蔣震走進來的時候,內(nèi)心的憤怒和火氣就慢慢升騰起來。這個蔣震,真的是無處不在啊。
既然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明面上的對抗,那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。
“你沒看到楊主任正躺在床上嗎?他是京央調(diào)查組的組長,是來漢東省辦案的!你看看!你看他現(xiàn)在的情況,我還有心情跟你們巡視組談話嗎?!救人要緊?。 眹绤栃袇柭暤?。
“你也受傷了?”肖部長皺眉問。
“我沒受傷!但是,楊主任都傷成什么樣子了?你看不到嗎?”嚴厲行冷瞪著肖部長說:“你是巡視組組長,楊主任是調(diào)查組組長,嚴格意義上講,你們的級別是一樣的!我都要認真對待!現(xiàn)在,雖然確定梁丁秋沒有出逃,但是,你能證明他梁丁秋沒有出逃的心嗎?現(xiàn)在楊主任的工作沒做完,卻在我們漢東受了傷,這種情況你讓我有什么心情跟你談話?我們談什么?!”
“嗒嗒嗒”的跑步聲從走廊上傳來,蔣震后退兩步,便看到氣喘吁吁的市公安局局長杜介民著急地跑向這邊。
于是,蔣震轉(zhuǎn)頭看向眾人說:“要不……咱們先談談楊主任受傷的事情?”
“他媽的……”楊主任冷盯著蔣震說:“蔣震啊,你別在這里跟我假惺惺,我不是傻子,今天中午發(fā)生了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!如果不是你挑撥離間,如果不是你故意惹事,我們跟飯店老板那幫人不可能發(fā)生沖突!現(xiàn)在,你過來貓哭耗子假慈悲,我是不會上你的當?shù)?!而且,我告訴你,這件事情我絕對會追查到底!別以為你手底下有個所謂的公安廳廳長當小弟,你就可以再漢東為所欲為!你做夢!”
“瞧您說的,楊主任,您可不能血口噴人?。〗裉熘形缭撐艺埧蛦??是誰叫您去吃飯的?不是肖部長、不是我蔣震吧?請客的跑了,你讓我結賬?我怎么可能結賬!人家飯店老板,還不是因為結賬的事情跟咱們發(fā)生了沖突嗎?但是,吵架歸吵架,你不能打人啊!打人的話,咱們就沒理了??!”
“蔣書記……”杜介民局長氣喘吁吁跑到門口之后,將手中的案件調(diào)查報告遞到了蔣震手中。
“杜介民!?”嚴厲行看到杜介民的時候,立刻喊住道:“你他媽的在做什么?調(diào)查報告拿過來!”
一眾人就像是沒有聽到嚴厲行的話,都看向了蔣震。
蔣震打開報告之后,便開始認真閱讀起來。
別說,這個杜介民做事還是有一套的。
如果讓他辦案什么的,可能不行。但是,讓他干這種造假的事情,一看就很有經(jīng)驗。
不管是口供筆錄,還是現(xiàn)場的照片,包括案件經(jīng)過之類的,都非常詳細。
“嗯,不錯……”蔣震說:“這就是一起簡單的聚眾斗毆的事件,咱們楊主任也確實是動手了。只要動了手,性質(zhì)就不一樣,就是互毆。楊主任?案件調(diào)查結果已經(jīng)出來了……來,你看看。”蔣震走到床邊,直接將案件調(diào)查報告遞了過去。
“還需要看嗎?”楊主任冷盯著他說:“你都念完了…都造完了…還需要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?哼,蔣震,不要以為你做得很好,我是京央調(diào)查組的組長,我在漢東,還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被打,這件事情你脫不了干系……告訴你,我今天下午就會把這件事情向上級反映,省委管不了的是事情,我不相信京央管不了!到時候,京央肯定會派出調(diào)查組來這邊,到時候,我看你能不能搞定下一個調(diào)查組組長!哼……你給我等著!”
“拿過來?。 眹绤栃凶叩绞Y震面前,一把抓過調(diào)查報告,看到上面的內(nèi)容后,眼珠子越瞪越大,充滿了血絲!
蔣震微微挑眉,轉(zhuǎn)頭看到杜介民還沒有走的時候,輕聲道:“你怎么還在這兒?再搞兩份報告送我辦公室去。”
杜介民聽后,當即明白——蔣震意思是讓他趕緊跑啊——嚴厲行臉都青了!不跑怎么能行!?
于是,話都沒回轉(zhuǎn)身就跑!
“他媽的!杜介民你給我滾過來!!”嚴厲行大聲咆哮道。
可是杜介民早就跑到電梯口了!
看到杜介民已經(jīng)跑了之后,直接將手中的報告撕毀,指著蔣震的鼻子大罵道:
“你他媽的竟然把杜介民收買了?你他媽的真是能耐啊你!這件事情我是讓龐興國負責的!不是讓你來負責的?你竟然利用你紀委書記的身份來恐嚇杜介民?。磕阏媸呛么蟮哪懽影∧悖?!楊主任!”
“滾出去……”楊主任冷盯著嚴厲行說。
“嗯?您?”嚴厲行以為自已聽錯了。
“我讓你滾出去??!還嫌不夠丟人嗎?告訴你,這件事情我不需要你來給我主持公道!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怕把這件事情戳出去了!既然蔣震這么搞,那后面的事情我會利用我的關系、利用我的辦法來奪回公道……你嚴厲行,再一次給我證明了你的愚蠢!從所謂的梁丁秋出逃,就讓我看到了你的蠢,現(xiàn)在…此刻,你再次給我展現(xiàn)了你異于常人的愚蠢!我是真不明白你嚴厲行是怎么干到漢東書記這個位置上的!唯一的解釋,只能說是奇跡!”
“你……”嚴厲行何曾受到過別人如此犀利的點評?聽到那一句句愚蠢的時候,他真的很想反噴過去。
可是,想想蔣震回到漢東之后,自已這一系列的做法,難道真的不愚蠢嗎?
現(xiàn)在梁丁秋被發(fā)現(xiàn)在京城的醫(yī)院動手術,而此刻的楊主任又對他感到失望,后面這個楊利修怎么可能幫著他繼續(xù)打壓蔣震了?
看看床上躺著的楊利修,轉(zhuǎn)頭再看看一臉冷色的肖部長,嚴厲行想要找個同伴來幫忙,卻發(fā)現(xiàn)此刻身邊的人已經(jīng)是走的走、散的散,就是自已最信任的龐興國,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成了墻頭草。
這一切,真的是自已的錯嗎?
“走吧……人家楊主任都攆人了!你還不走嗎?”肖部長說:“走吧!你是想去省府談,還是去我們巡視組駐地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