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。
虞墨卿精致的瓷娃娃臉蛋閃過一抹暈紅。
在軍統(tǒng),女情報特工以身體換取情報,是司空見慣的事情。
畢竟她們在受訓(xùn)時,有女教官專門教她們利用美貌獲取情報。
上一次,若不是鬼狐機智,她差點兒被山本那個畜生得手,從那以后,她就告訴自己,獲取情報不一定非得靠美色,用其他手段一樣可以弄到情報。
“你稍等一下,我拿電臺給總部發(fā)電?!庇菽錄]有正面回答李季的話,而是轉(zhuǎn)身去拿電臺。
因為她心里也想鬼狐留下。
畢竟她在鬼狐手下可以得到重用,但換了其他長官,可就未必了。
李季來到沙發(fā)上坐下,翹著二郎腿,點了一根煙,看著虞墨卿從墻壁夾層拿出電臺組裝。
“對了,電臺的事情怎么樣?”李季問道。
“已經(jīng)搞定,一部大功率電臺,一部小功率電臺,存放在四號安全屋?!庇菽湟贿呎{(diào)試電臺,一邊回道。
李季暗暗點了下頭,有了電臺,以后就能和城外的許經(jīng)年直接聯(lián)系,實時掌握城外部隊的動向。
“你親自編一個密碼本,安排許記酒樓的人,把密碼本和那部大功率電臺送到許經(jīng)年手中,讓他以后有事直接用電臺發(fā)報?!?/p>
李季記得許經(jīng)年前段時間說,其招募的一群散兵游勇中,有一名出身雜牌軍的報務(wù)員,這樣一來,發(fā)報就不成問題了。
“是?!?/p>
虞墨卿輕輕點頭。
接下來,李季不再說話,一邊抽煙,一邊看虞墨卿發(fā)報。
時間過的很快。
半小時后。
虞墨卿把電臺拆開,重新放回墻壁夾層中。
“長官,那批黃金已全部熔煉完畢,您看怎么處理?”虞墨卿來到沙發(fā)另一端坐下。
“以我的名義,在花旗、匯豐等銀行開一個賬戶,拿出三分之一的黃金,分別存入這幾家外國銀行?!?/p>
“再拿出一部分黃金,兌換成美金、英鎊、現(xiàn)大洋,留作許經(jīng)年部的軍費,以及行動隊的活動經(jīng)費?!?/p>
“剩下的黃金,分別埋到法租界張家弄十七號院落的梧桐樹下,公共租界二號安全屋后院……?!?/p>
李季把重新熔煉的這筆黃金,分為三部分,一部分存入外國銀行,用作備用資金,一部分用作城內(nèi)行動隊、情報人員的活動經(jīng)費,以及城外許經(jīng)年部的軍費,剩下的一部分黃金,是他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……。
“是。”
虞墨卿輕聲道:“錢經(jīng)理的家人還在第二行動小組手中?”
“錢經(jīng)理?”
李季聲音驟然變冷:“此人絕不能留,你親自……不,讓秦華出手解決掉他。”
聞言。
虞墨卿美眸閃過一絲驚異:“秦華剛加入我們,這么快就讓她殺人,我擔(dān)心她……,再說,錢經(jīng)理再三保證,他會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上海灘,從此不再回來?!?/p>
“愚蠢?!?/p>
李季冷聲訓(xùn)斥道:“干我們這行的,不能相信任何人,何況是姓錢的這種市儈商人,今日你放了他,他日你必死無疑。”
“現(xiàn)在是非常時期,秦華要想真正加入我們,必須繳納投名狀,若是她下不了手……。”
“是?!?/p>
虞墨卿心里也清楚,黃金之事關(guān)系重大,殺了錢經(jīng)理才能保住秘密,但錢經(jīng)理畢竟給虞家效力多年,就這么殺了他,她心中委實有些不忍。
“你也是受過專業(yè)訓(xùn)練的特工,該怎么做,不用我教你吧?”李季冷聲道。
“請長官放心,卑職會讓秦華繳納投名狀,徹底解決錢經(jīng)理這個后患?!庇菽淝迓暤馈?/p>
“事成之后,把姓錢的家人送出城,讓她們走的越遠越好?!崩罴境谅暤?。
“是,卑職會妥善處理錢經(jīng)理的家人。”虞墨卿道。
李季緩緩點了下頭,道:“我們之間的緊急聯(lián)絡(luò)渠道取消,以后若有急事,在長安北路十一號門口張貼尋人啟事,我看到尋人啟事,會想辦法與你聯(lián)系?!?/p>
現(xiàn)在特高課的柳川知俊盯上了他,辦公室的電話已經(jīng)不安全,保險起見,只能取消緊急聯(lián)絡(luò)渠道。
虞墨卿朱唇輕啟,欲言又止。
有句話,她憋在心里許久,卻又不敢問。
她私下里查過那個電話號碼,是日軍憲兵司令部的內(nèi)部電話。
她懷疑鬼狐就潛伏在日軍憲兵司令部。
但身為一名情報人員,她即便是問了,鬼狐也不會承認。
“這次熔煉黃金,你立了大功,找合適的機會,我會向總部申請,把你的軍銜晉升一級?!崩罴局烙菽洳蝗卞X,唯一能打動她的,或許只有所謂的軍銜或勛章。
“謝長官。”
虞墨卿對軍銜什么的不是很看重,她只想為這個亂世,盡一份綿薄之力,讓戰(zhàn)爭早點兒結(jié)束,讓老百姓不再流離失所,讓街頭巷尾少一些乞丐……。
“你給老楊那邊送生活物資的時候,順便給學(xué)員們講一下無線電課。”
“還有老王那邊,你多盯著點兒,讓他在學(xué)校多挖掘一些報國無門的熱血青年?!?/p>
“至于第二行動小組,暫時沒有任何任務(wù),讓馬鵬放開手腳去發(fā)展,最好在青幫混出一個名堂?!?/p>
“……”
李季把所有事情吩咐完畢。
已是凌晨三點多。
他伸了一個懶腰,從臥室窗戶鉆出去,順著下水管道滑下去。
來到下面,他沿著小巷走了一段路,來到正街。、
一家小舞廳門口,幾名黃包車夫正在等客。
李季揮了一下手,立刻有一名車夫拉著黃包車跑過來。
“百樂門。”
他要去百樂門一趟,與幽靈見一次面。
自吳玉坤把幽靈這張牌交給他,他不曾給幽靈下達過任何任務(wù)。
但現(xiàn)在,他想啟用幽靈這張牌。
半小時后。
百樂門舞廳。
彩燈霓虹,燈紅酒綠。
悠揚的舞樂聲,站在大街上依舊清晰可聞。
俗話說,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。
亂世之中,酒色最是猖獗。
這話一點兒也沒錯。
大半個國家都快被小鬼子占領(lǐng),但在這國中之國的法租界,歡聲笑語、靡靡之音不絕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