廂房中。
許經(jīng)年匯報了今天的行動過程,以及此次行動成果。
“卑職沒有清點黃金數(shù)額,但大概數(shù)額在兩萬兩之上?!?/p>
“行動過程中沒有人員傷亡,也沒有暴露行蹤?!?/p>
李季微微點了下頭,許經(jīng)年他們此次干的不錯,不僅干掉了幾十名小鬼子,還順利從正金銀行劫出兩萬兩黃金,立下了大功,身為長官,他當然會不吝賞賜。
“弟兄們辛苦了,每人獎大洋一百,所有人軍銜晉升一級?!?/p>
“你拿五百大洋,軍銜晉升上尉?!?/p>
李季正是拉桿子起家的時候,不會小家子氣。
當然,他給手下人晉升的軍銜,是不被上面認可的,屬于‘草頭銜’。
就拿許經(jīng)年來說,他在淞滬戰(zhàn)場上立了功,當了第一行動小組的組長,又有李季向總部舉薦,才被授了一個中尉軍銜。
“隊長,不經(jīng)上峰請示,我們便私自晉升軍銜,這……?”許經(jīng)年神情有些猶豫。
“你現(xiàn)在是淞滬大隊的副大隊長,掛中尉軍銜有些低了,弟兄們軍銜晉升一級,一則凝聚人心,二則,以后每個月的軍餉按軍銜制發(fā)放,軍銜高者,拿到的軍餉自然多?!?/p>
“再者言,弟兄們掛的都是職務軍銜,不妨事的。”
李季心想武漢政府現(xiàn)在都火燒眉毛了,哪還有心思管這些屁事。
殊不見,淪陷區(qū)的雜牌軍和游擊隊,但凡手下有幾百號人的,誰不掛個少將軍銜。
許經(jīng)年要在外面招募兵力,軍銜低了,誰愿意跟著他干?
“此事就這么定了。”
李季接著道:“正金銀行被搶,小鬼子一定會一查到底,安全起見,你帶著弟兄們從法租界碼頭偷渡出去,過幾天,我會派人給你們送去軍費,你拿著錢在外面招兵買馬,盡快把部隊的框架搭起來。”
“是。”
許經(jīng)年恭敬道。
“另外,還是那句話,此事嚴格保密,誰敢亂說,家法處置?!崩罴驹俅螐娬{保密問題,要知道,搶劫正金銀行的行動,是他瞞著上峰干的,若是被戴老板知道此事,后果相當嚴重。
“是,卑職保證會讓弟兄們守口如瓶,誰敢多嘴,卑職第一個不饒他?!痹S經(jīng)年道。
接著。
他又吩咐了許經(jīng)年一些事,當場給了其三千多法幣,按照現(xiàn)在法幣和大洋的兌換比例,這些法幣大概能兌換兩千多現(xiàn)大洋,就當是此次行動的獎勵。
至于軍銜什么的,由許經(jīng)年他們自個兒去搞,反正天高皇帝遠,戴老板也看不見。
從安全屋出來,他去了一趟‘報喜鳥’的小洋樓中。
小洋樓,臥室中,虞墨卿身姿優(yōu)雅的坐在沙發(fā)上,手里端著一杯紅酒,一雙美眸閃爍著異彩,她今天的任務是掩護行動人員撤離,但她等了許久,也沒等到行動人員從橫濱街三岔路口撤退,后來聽說有人搶了正金銀行,且全身而退,她便喬裝打扮一番返回公共租界。
不得不提,鬼狐的行動能力果然厲害,連日本人的銀行都能搶劫成功,跟著這樣一名上峰,正好能實現(xiàn)她的報國理想。
咚的一聲響。
虞墨卿一顆心陡然緊提起來,片刻又放松下來,她不猜也知道,來人肯定是鬼狐。
“呦?!?/p>
李季從窗戶前走出來,笑道:“大晚上的,居然一個人喝上了。”
虞墨卿起身取過一只紅酒杯,給李季倒了半杯紅酒,輕笑道:“行動大獲成功,卑職敬長官一個?!?/p>
李季也沒拒絕,端著酒杯喝了一口,道:“今天的行動是很成功,可那批黃金還在日占區(qū),小鬼子接下來定會把日占區(qū)翻一個底兒朝天,若是無意間找到那批黃金,我們費了這么大勁兒,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?!?/p>
“您的意思是?”虞墨卿輕聲道。
“想辦法把那批黃金運到法租界。”李季道。
“日占區(qū)盤查的如此嚴,怎么從日本人眼皮子底下把黃金運出來?”虞墨卿柳眉輕蹙。
“我會想辦法弄一張?zhí)貏e通行證,你想辦法弄一輛卡車,明天晚上,我們兩把黃金分批運往法租界。”
轉移黃金這件事十分重要,李季打算親自上手。
“如果有日軍憲兵司令部的特別通行證,倒是有機會把黃金轉移到法租界?!庇菽湫闹胁唤底圆聹y,鬼狐到底是什么身份,為什么他能弄到日軍憲兵司令部的特別通行證?
“明天晚上,你親自駕駛卡車到安全屋門口等我?!崩罴镜馈?/p>
“是。”
虞墨卿輕輕點了下頭,以她的身份,弄一輛卡車輕而易舉。
“這件事只能我們兩個人知道。”李季神情嚴肅道。
“長官放心,卑職一定守口如瓶。”虞墨卿忙保證道。
李季滿意的點了點頭,他找虞墨卿干這件事,還有一個重要原因,從正金銀行劫出來的那批黃金,有正金銀行熔煉廠的標志,必須重新熔爐,才能在市場上流通。
而據(jù)他所知,整個上海灘的黃金熔爐廠有一百多家,正規(guī)的熔煉廠掌握在洋人和各大銀行手中,剩下的都是一些小作坊,熔煉出的黃金質量低劣。
虞家在公共租界有一座熔爐廠,所熔煉出來的黃金質量,與各大銀行熔煉的黃金質量一般無二。
“你們家的黃金熔煉廠?”李季緩緩出聲道。
聞言。
虞墨卿美眸閃過一絲驚異。
她沒想到鬼狐打的是這個主意。
“這件事我會想辦法,但不一定能成功?!庇菽漭p聲道。
“此事不僅要辦成,還不能走漏風聲?!崩罴韭曇魩е唤z毋庸置疑。
“黃金熔煉廠掌握在錢經(jīng)理手中,我和他的關系不太好,他不一定會幫這個忙。”虞墨卿說出她的為難之處。
“誰說要他幫忙了?”
李季嘴角揚起一抹冷笑:“錢經(jīng)理在你們家干了這么多年,難道你手里就沒有他的把柄?”
“實在不行的話,讓行動人員出手,綁了他的家人,他自會乖乖就范?!?/p>
李季可不是心慈手軟的良善之輩,要是那位錢經(jīng)理不識相,他不介意派人去綁其家人,逼其就范,反正這種事情,對軍情處的特務而言,如同家常便飯。
“我先和他談一下,若是他不愿意,我們再想其他辦法?!庇菽漭p聲道。
李季點了下頭,這批黃金關系重大,必須慎重處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