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?”
余秘書心想她錯看了李季,此人卑鄙無恥之程度,令她刮目相看。
“別扭捏了?!?/p>
李季轉(zhuǎn)身把酒杯放下,從口袋摸出一根煙點燃,吐了一口煙圈,道:“你是自已動手,還是我?guī)湍悖俊?/p>
余秘書冷哼一聲,站在原地不動。
她心里還沒想好,是去是留。
她想一走了之,可父母在李季手中。
若是留下,他日東窗事發(fā),戴雨濃一定不會放過她。
“我喜歡聽話的女人?!?/p>
李季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兒:“跟了我,我會保你父母周全,還會讓你脫離戴雨濃的掌控,讓你們一家人去國外,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,從此過自由自在的生活?!?/p>
余秘書美眸閃過一絲掙扎,李季說的話,正是她心中所想。
他的手慢慢挪到余秘書的頭頂,輕輕用力。
余秘書知道她是不可能走出這間客房了,旗袍下的膝蓋漸軟,帶著一股屈辱感,緩慢跪了下去。
李季狠狠吸了一口煙,仰頭對著房頂?shù)奶旎ò逋鲁鲆豢跓熑Α?/p>
他的反制成功了。
過了今晚,余秘書就是他手中的棋子。
當(dāng)然,只要這顆棋子發(fā)揮完她的價值,他會遵守今天的承諾,送她們一家去國外。
房間中。
十分安靜。
靜的只能聽到衣服落地聲。
人前高傲的余秘書,此刻猶如一名卑微的舞女,跪在金主腳下,在屈辱中哽咽。
外面。
車水馬龍。
喧囂聲一片。
查禮飯店的一樓今天有舞會,來往的客人絡(luò)繹不絕。
許多客人在舞會上相中舞女,直接在飯店開房。
住在李季他們隔壁的是一名外國佬,干的是石油走私生意,在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,賺的缽滿盆滿。
外國佬花了十塊美金,在舞會上挑了一名姿色上佳的舞女,來到飯店客房體驗了一把溫馨。
不曾想,隔壁住了倆神經(jīng)病,一會兒咚咚咚撞墻,一會兒歇斯底里的喊叫。
外國佬不禁搖頭嘆氣,就算是審訊犯人,也不能沒完沒了吧?
舞女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外國佬,心中暗暗鄙視不已。
都說洋人有兩下子。
可她遇到的這名洋人,掄完三板斧就歇菜了。
“王小姐,你們國家的治安太差了,這么吵,我怎么睡得著?”洋人給自已的無能找了一個借口。
“洋先生,給句痛快話,你還行不行,不行的話,我要走了?”舞女想著趁舞會還沒結(jié)束,爭取再找一個洋人冤大頭。
“王小姐,你是在質(zhì)疑我?”洋人瞪著眼睛,一副要吃人的架勢。
“洋先生,您別誤會,我沒有質(zhì)疑你的意思?!蔽枧[手道:“我的意思是,時間不早,我該回家了?!?/p>
“不行,你不能走?!毖笕诵南胨耸畨K美金,不能就讓她這么輕易離開。
“洋先生,你這就不講道理了,是你自個兒不行,還不許我走?”舞女心想這王八蛋洋人,他要是有隔壁小伙的能耐,就算打到明天下午,她也認(rèn)了,關(guān)鍵他沒人家小伙的本事,還不許她走。
“王小姐,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兒。”洋人氣的吹胡子瞪眼。
“我哪兒不尊重你?”
舞女眼神中滿是不屑,自個兒不行,還怪別人不尊重他。
“……。”
隔壁拳聲砰砰作響。
聽動靜,似乎要把墻壁打穿。
而房間中的洋人也發(fā)飆了,把舞女摁在地上一頓暴打。
原因無他,舞女的嘴太臭,罵他不中用。
舞女被打的嗷嗷慘叫,與隔壁房間的叫聲相比,少了令人澎湃激昂的韻律。
洋人見舞女叫聲堪比隔壁房間,又是一頓暴揍,打的舞女鼻青臉腫,哭著求饒。
“給我叫,把隔壁壓下去?!毖笕伺馈?/p>
舞女為了不挨打,只得扯著嗓門大喊大叫,叫聲跟殺豬聲一般,聽上去讓人汗毛倒豎。
洋人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滴滿足。
功夫不行,聲音來湊。
“……”
拂曉時分。
隔壁房間的拳擊聲隨著一聲大吼而消停。
洋人看了一眼聲音嘶啞的舞女,揮手讓她滾蛋。
“你……給老娘等著?!?/p>
舞女丟下一句狠話,一瘸一拐的從房間出去。
太他媽丟人了,自已不中用,居然讓她趴在地上叫,還讓她把隔壁的叫聲壓下去……。
清晨。
東方的一輪金日緩緩升起。
一名中山裝青年從查理飯店走出來,精神抖擻,步伐沉穩(wěn)有力,眉宇間涌動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喜色,正是李季。
自穿越到民國以來,他憑著強健的體魄,變大小的能力,縱橫拳壇,罕逢敵手,即便是南造蕓子那種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拳王,在他堅如硬鐵的拳擊下,也是屢屢戰(zhàn)敗受傷。
他原以為余秘書也是一位拳擊高手,不成想,竟是一個菜鳥,還是他手把手教了她許多拳擊招式。
不過,雖然她招式差點兒,但身體韌性挺好,忍耐力也不錯,經(jīng)他調(diào)教一段時間,必是一位拳擊高手。
不過,他調(diào)校過的高手,誰敢用?
街上。
李季狠狠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,渾身暢快無比。
他揮手招來一輛黃包車,返回民房小院。
至于余秘書,她今天是走不出查理飯店大門了。
回到小院中。
炊煙裊裊。
秦華穿著一襲素裙,在廚房中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,昨天下午她一不小心,往餃子餡里放了太多鹽……。
今早上,她特地早起,重新剁了一點兒餃子餡,和大蔥混合,包了整整六十多個餃子。
李季見她在廚房中忙活,便悄悄去屋里,把沾了余秘書香水的衣服脫下,換上少校軍裝。
他今天沒有穿長筒皮靴,主要是四月中旬的武漢天氣,漸生悶熱,穿長靴不透氣,容易滋生腳汗。
他穿著少校軍裝,踩著锃光瓦亮的皮鞋,腰間掛著中正劍,來到銀杏樹下坐下。
一小會兒后,錘子推開院門進(jìn)來,手里拿著早上剛出爐的報紙。
“長官,今天的報紙?!卞N子把報紙雙手遞給李季。
李季點了下頭,接過報紙看起來,報紙上的內(nèi)容五花八門,某個有名氣的人物跑到華北當(dāng)了漢奸,某個地方旅長改弦易幟當(dāng)了偽軍,某個電影明星要來武漢,某京劇大腕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