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處地下洞穴很大,宋文和容邵二人,追著涂憂,朝著同一方位遁行了千余里,依舊沒有見到其邊緣。
而后方的鬼面妖蚺,依舊還在窮追不舍,但一時還未追上來。
突然。
宋文和容邵幾乎同時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,周遭的陰冥鬼氣發(fā)生了變化。
變得稀薄了許多。
并且,鬼氣還在朝著涂憂逃遁的方向,匯聚而去。
兩人對視一眼,均不明白其中緣由,但有所變化,就說明前方必有玄機(jī)。
又前行了百十里,周遭陰氣進(jìn)一步稀薄,讓兩人的神識感知范圍提升到了二十里左右。
以至于,他們二人直接感知到了前方逃竄的涂憂。
而涂憂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兩人。
涂憂眼中,先是閃過一抹慌亂,隨即變得陰鷙起來。
“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,竟敢尾隨本座。呂凌大人就在前方,他一定會讓你等二人生不如死?!?/p>
宋文眼中寒芒乍現(xiàn),透出毫不掩飾的殺機(jī)。
那所謂的呂凌大人,應(yīng)該就在前方的某處;而這個陰泉洞的秘密,十有八九也就在那里。
這涂憂,已經(jīng)沒什么用了。
宋文心念一動,許久未曾動用過的裂魂刃激射而出,化作一抹利芒,直逼涂憂而去。
涂憂當(dāng)即喚出一口尸棺。
尸棺長約丈許,并無棺蓋,其中是一頭八尺有余的尸傀。
尸傀渾身血紅,乃是一頭實力已達(dá)七階初期的血尸。
“吼!”
血尸怒吼一聲,驀然從尸棺中沖出,悍不畏死的沖向裂魂刃。
裂魂刃幽光一閃,如切腐竹般貫穿血尸的頭顱。
血尸的頭顱,瞬間炸碎。
其殘軀蘊(yùn)藏的磅礴尸氣,頓時失去控制,四下逸散而出。
裂魂刃那一擊,已經(jīng)擊碎了其體內(nèi)尸丹。
涂憂臉上閃過一抹慌亂,顯然沒料到七階血尸竟被一擊斬殺。
不過所幸,血尸終是擋下了這一擊,讓他有喘息的機(jī)會。
他連忙催動尸棺,繞著他周身高速旋轉(zhuǎn)。
裂魂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便已重整旗鼓,再次掠向涂憂。
而在裂魂刃的后方百丈,還有另一抹寒光,乃是容邵的本命飛劍。
既然‘古黃’都出手了,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。
涂憂的臉色,“唰”地一下慘白如紙。
他心知肚明,對方兩人聯(lián)手,他絕沒有生還的可能。
“住手!你們不能殺我。否則,呂凌大人絕不會放過你們!”
涂憂周身燃起滔天血霧,顯然正在施展某種血祭秘術(shù)。
燃燒精血,以短暫提升修為,試圖做最后的掙扎。
“何人敢在此放肆!?”
一聲暴喝,被磅礴法力所裹挾,自前方的遠(yuǎn)處傳來。
涂憂聞言,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,眼中驟然迸發(fā)出絕處逢生的狂喜,逃遁的速度都快了幾分。
“呂凌大人,救命!”涂憂聲嘶力竭的高喊。
一道血色鎖鏈,從涂憂的正前方,刺破鬼氣殺出,擦著涂憂身軀而過。
“噹!鏘!”
兩聲截然不同的金鐵交戈聲先后響起。
鎖鏈的末端,一柄寸長的尖刺,前后擊中了裂魂刃和飛劍,將二者雙雙擊飛了出去。
涂憂頓時心神大定,沿著鎖鏈遁行,很快便到了一名容貌三十歲左右的中年身前。
“見過呂凌大人,多謝呂凌大人救命之恩。”
被稱為‘呂凌’的男子,并未理睬涂憂,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不斷逼近宋文和容邵。
“爾等是何人?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這墜魔谷陰泉洞?”
呂凌的語氣淡漠平緩,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(yán),仿佛他乃此間主人,一切皆理應(yīng)由他來定奪。
“回稟呂凌大人,這二人不是我們神血門之人,定是暗中潛入墜魔谷,意圖盜取谷中寶物?!?/p>
不待宋文二人回答,涂憂已然搶先開口。
他來到呂凌身后,彎腰弓背,一副討好之色。
“本座沒有問你!”
呂凌呵斥涂憂一句,隨后又再次對宋文二人開口。
“爾等還不速速報上名來?”
另一邊。
容邵正暗中給宋文傳音。
“古黃道友,接下來如何行事?這呂凌似乎不好對付?!?/p>
方才他和宋文聯(lián)手一擊,雖不知宋文用了幾成實力,但他卻是全力出手,可還是被呂凌輕易擋下,足見呂凌實力非凡。
不過,他心中并不畏懼呂凌。
畢竟,‘古黃’可是能在容鸞和余璧的圍攻下,安然脫身;想必對付一個呂凌,應(yīng)該問題不大,至少足以自保。
他真正擔(dān)心的是,后方的鬼面妖蚺。
對于鬼面妖蚺,‘古黃’似乎也有些束手無策。
若被鬼面妖蚺和呂凌前后夾擊,后果可有不堪設(shè)想。
“無礙!”宋文緩緩降低遁速,“你繞道從側(cè)面離去,我設(shè)法引鬼面妖蚺和呂凌交手?!?/p>
“你有把握嗎?”容邵問道。
“十拿九穩(wěn)。”宋文道。
“那就好?!比萆鄄辉侏q豫,身形已偏向右側(cè)疾馳。
呂凌注意到了容邵的異常,雙目微微一瞇。
“你...修煉的是《長生功》?還修煉到了合體巔峰境界?”
“哈哈哈...”呂凌放聲大笑,“上天竟將你這等寶藥,送到本座面前;看來,本座果然是有大機(jī)緣之人。待將你生擒,送到鄔興副門主面前,他老人家一定會重賞本座?!?/p>
當(dāng)場三人聞言,反應(yīng)卻是各有不同。
呂凌身后的涂憂,臉上頓時浮現(xiàn)出濃重的茫然。
明顯是不明白,為何合同巔峰修為的《長生功》修士,就成了‘寶藥’?且還值得鄔興副門主動心?
容邵則是臉色驟然陰沉如水。
被當(dāng)成延壽的‘人形大藥’,乃是他平生最為痛恨之事,也是他最為憤怒之事。
至于宋文,則是一臉淡然,恍若未聞。
《長生功》修士,乃神血門刻意培養(yǎng)的延壽靈藥;對他而言,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,哪會大驚小怪。
對于三人的反應(yīng),呂凌顯得毫不在意。
就仿佛,巨人不會在意螻蟻的悲喜。
那條血色鎖鏈的一端,拽在他的右手中。
右手輕輕一抖,鎖鏈如毒蛇蘇醒,無聲無息而又疾若電光的朝著容邵襲去。
鎖鏈未至,容邵已覺一股陰寒刺骨的煞氣撲面而來。
他快速掐出一道劍訣,本命飛劍清鳴一聲,化作一道凝練飛虹,迎向那索命血鏈。
“錚——!”
劍尖與鎖鏈末端的尖刺相撞。
飛劍頓時發(fā)出一聲悲鳴,瞬間被擊飛了出去。
鎖鏈去勢不減,繼續(xù)掠向容邵。
就在這時,一道銀色雷光撕裂昏暗,擊中鎖鏈的腰身。
“轟隆!”
雷聲乍起。
至陽至剛的煌煌天威,瞬間驅(qū)散了鎖鏈上所裹挾的尸煞之氣。
那血色鎖鏈如遭重?fù)?,猛地一顫,表面血光劇烈閃爍、明滅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