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文在一旁聽到劍逍和衡子平的對話,這才得知,原來不是他和衡子平等人引發(fā)了罡氣瀑布的異變,而是劍逍四人驚擾了巽天神牛所致。
“多謝前輩相助?!彼挝谋瓕ν跚镌碌?。
他這是在感謝,王秋月先前出手給他解圍。
“不用謝我,要謝就謝白薇吧。唉!也不知白薇是怎么想的,老是看上你們這些魔修。以她的實力和地位,什么樣的男子得不到,偏偏要動真情!”
王秋月并未開口,而是傳音說道;同時,她的目光,在墓室中四下游走。
宋文也不做過多解釋,在進入濁靈界之前,王秋月就對他和白薇之間的關(guān)系有所誤解。
宋文也開始細細打量整個墓室。
墓室內(nèi)的四名合體期修士,皆都凝聚了一團烈焰于手心,高舉于頭頂,倒也勉強將整個墓室照亮。
他們現(xiàn)在所處的位置,是一塊平地,前方有一座半丈高的石臺。
石臺寬約三丈,中央擺著一口青銅尸棺,應(yīng)該就是墓主人的尸身所在。
在墓室的左右兩側(cè),還有各有一道門洞,但并無石門;因烈焰的光線不能抵達石門之后,使之看起來黑洞洞的,不知其內(nèi)有什么;不過,想必乃是耳室,存放墓主人生前的一些起居用品或?qū)毼铩?/p>
眾人的目光,此時都匯聚于石臺上的尸棺,但卻沒有一人貿(mào)然開棺。
此地神識不能離體,要想開棺,且不對其造成破壞;勢必只能有人登上高臺,親手開啟尸棺;但尸棺內(nèi)情況不明,開棺之人便可能面臨危險。
“此墓主人用神獸鎮(zhèn)墓,實力必然驚世駭俗。這尸棺之中,定有其留下的寶物功法。不知哪位道友愿去開這尸棺,奪此機緣?”
劍逍說完,環(huán)視眾人一圈,見無人回應(yīng)后,將目光落在了宋文身上。
“勾鈞小友,不如你去開這尸棺如何?”
“晚輩實力低微,不敢覬覦此間至寶?!彼挝碾p手抱拳,語氣恭敬的回道。
劍逍神色一沉,眼中閃過一抹寒意。
“勾鈞小友,天予不取,必遭其禍。本座勸你,還是老老實實去開棺為好?!?/p>
宋文還未接話,王秋月便率先開口。
“劍逍,你好歹乃成名多年的劍修,如此逼迫一名小輩,怕是不妥吧?”
劍逍道,“王道友,我雖不知你們之間是何關(guān)系,讓你如此護著勾鈞小友;但你能護他一時,卻不能護其一世。一旦他的身份泄露,在出濁靈界時,必將遭到三大宗門的人圍攻。尤其是貴宗的樊康道友,他可是對魔修恨之入骨。屆時,不知道友還能否護得了他?”
王秋月道,“劍逍,你這是何意?”
劍逍道,“若勾鈞小友愿去開棺,我可以許諾,我萬劍閣在場的三人,絕不將他的身份泄露出去。而唐荷道友,想必也會為他保密。”
王秋月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轉(zhuǎn)頭看向了宋文。
她兩次出手相助‘勾鈞’,已算完成了對白薇的承諾。
況且,此事關(guān)系宋文的生死,還需其自已做決定。
宋文神色平靜,但心中卻是劍逍、乃至是整個萬劍閣,都生出了一絲恨意。
先是衡子平想要除掉他奪寶,后是古黃想要殺他以報復(fù)王秋月,此刻劍逍又要讓他以身犯險去開啟尸棺。
似乎他與萬劍閣之間犯沖,只要沾染上萬劍閣之人,就沒有好事。
“既然劍逍前輩盛情相邀,晚輩自然不能不識好歹;那晚輩就抖動去瞧一瞧這尸棺中有何機緣。”
說話間,宋文邁步往石臺走去。
石臺并無階梯,但所幸僅有半丈之高,行至高臺前時,宋文翻身便躍上高臺。
與此同時,他戴有儲物戒的手指微微一顫,一張銀色符篆悄無聲息的出現(xiàn)在了其袖口中。
此外,他已做好施展‘替死法術(shù)’的準備。
神識不能離體,意味著‘替死法術(shù)’無法將他挪移至他處,但小挪移符卻可以;若這墓室中真有所危險,最先死的人絕不會是他。
宋文雙腳落于高臺,并未急于行動,而是站在原地觀察片刻,見沒有產(chǎn)生任何異變,才緩緩抬步,向著石臺中央的青銅尸棺走去。
而石臺下的五人,皆都屏氣凝神的注視著宋文。
尤其是劍逍等四名合體期修士,神色間既有濃濃的戒備之色,又有些蠢蠢欲動。
在五人的目光中,宋文耗費了十數(shù)息的時間,終于走出了五步,跨越了丈許的距離,來到了尸棺面前。
宋文雙目銳利如鷹,細細端詳著青銅尸棺。
尸棺極其普通,并無任何靈氣波動,恍如凡俗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口棺槨。
且其上刻繪的圖案,也并非什么玄奧的符文或陣紋,而只是簡單的圖案。
在棺蓋之上,刻繪著兩幅圖案。
一副是,一名男子舉霞飛升的場景;另一幅是,男子在眾多仕女的環(huán)繞之下,消耗快活的場景。
兩幅圖案,多少顯得有點庸俗,完全不像一名高階大修士的尸棺,反而有些像凡俗中帝王將相的棺槨。
宋文目光挪動,落在棺蓋與棺身的銜接處。
他伸手,扣在縫隙處,然后猛然用力。
霎時,棺蓋拋飛,露出了一具殘尸。
殘尸只剩下半邊頭顱,且少了右臂和左腿,胸口還有一個大洞。
并且,它渾身焦黑,像是被天雷劈過一般。
殘尸驀然睜眼,猩紅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