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鏘!”
一聲脆響,呂凌伸出兩根手指,夾住了直奔他面門的裂魂刃。
宋文被陣法所困,神識亦被陣法所阻絕。
沒有了宋文的操控,裂魂刃威能銳減,只是以既定的軌跡疾馳,根本無法威脅到呂凌。
呂凌隨手一甩,如同丟棄廢鐵,將裂魂刃擲向地面。
后者入土數(shù)里,方才卡在了地下巖石之中,停了下來。
呂凌一臉森冷笑意的看著,困陣之中正全力操控九厄量天劍發(fā)起攻擊的宋文。
“閣下這柄短劍雖是不凡,但沒有用的。此陣名為《血獄羅剎陣》,乃神血門當之無愧的七階第一陣法。任何合體期修士,都絕無可能攻破此陣?!?/p>
“閣下若是能識時務,立刻束手就擒,本座或許可以大發(fā)慈悲,給你一個痛快。桀桀桀...”
呂凌口中發(fā)出陣陣怪笑,志得意滿。
而事實,也正如其言那般。
九厄量天劍以銳不可當之勢,刺中困陣屏障之時,其附近的鎖鏈碎片頓時匯聚而來,死死抵住了九厄量天劍。
困陣屏障上的血光,劇烈閃爍幾下,而后便穩(wěn)定了下來。
而九厄量天劍,則是耗盡了威勢,重新飛向宋文。
宋文眉頭緊皺,臉上陰沉如水。
他素來萬事謹慎,沒想到還是落入了呂凌的算計。
“影虛,你可有把握,除掉此人?”宋文在識海中問道。
“稟主人,只怕有些棘手。這陣法對神識的干擾很是嚴重,屬下的神識也不能探出陣法。”
宋文的臉色,頓時又陰沉了幾分。
這時,孤闕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“我想起來了。”
宋文一聽,以為有了破陣之法,急忙問道。
“你想起了什么?”
“這條鎖鏈,名為‘赤冥飲血鏈’,乃是我當年親手鑄造。我本想將之打造成堪比玄天靈寶之物,但奈何最終只是鑄造出了一件威能不俗的上品靈寶。此寶最大的特點,便是可以化整為零,即使破碎為一片片碎片,也依舊可以自如操控?!惫玛I道。
宋文并不關心鎖鏈的由來,問道。
“鎖鏈既然是你鑄造,那你可知如何破陣?”
孤闕微微搖頭。
“鎖鏈雖是我鑄造,但威能遠未及我的預期。鑄成之后,我便隨手賞賜給了他人。當年,這些碎片并無布陣之能,想必是這呂凌將陣紋刻繪在了碎片之上,以碎片為根基,從而布置陣法。如此看來,此人在陣法一道上,倒是造詣破深。難怪他有個神血門第一合體期修士之稱。單是憑這瞬間便布置出《血獄羅剎陣》的手段,就足以傲視近乎所有的合體期修士。”
“住嘴?!彼挝穆牭糜行┬臒?。
他突然覺得,孤闕渡劫失敗,也并非沒有緣由。
孤闕一個渡劫期修士,不想著如何提升實力,以求安然渡過雷劫,卻想著去煉制堪比玄天靈寶的法寶,這簡直就是舍本逐末。
孤闕奉命自仙界降臨,豈會少了趁手的靈寶。
他煉制靈寶,無非是出于自身喜好。
但這種耗時費力、還耗費資源的喜好,本身就是一種任性妄為之舉。
就在這時,呂凌的聲音,再次從陣法外傳來。
“閣下考慮得如何了?可愿俯首就縛?”呂凌的聲音中,帶著一抹勝券在握的高傲。
話雖如此,但呂凌其實并非給宋文任何屈服的機會。
他的雙手,從未停止過掐訣。
而那困陣,也在發(fā)生著變化。
困陣屏障的穹頂,驟然血光熾盛,如同睜開了一只猙獰的血眼。
一柄數(shù)丈之長的血色長矛,自血眼中緩緩探出,朝著宋文當頭疾馳射來。
這一次,反倒是容邵先一步出手。
他似乎早就蓄勢待發(fā),本命飛劍寒光凜冽,破空直上。
“鐺!”
飛劍發(fā)出一聲悲鳴,倒飛而下。
而那柄血色長矛,血光僅是暗沉了幾分,繼續(xù)落下。
宋文沒有再催動九厄量天劍,而是以喚出血海帝印,于頭頂凝聚出厚厚的血墻。
他今日已連續(xù)多次施展《血靈祭》,以強行恢復法力來催動九厄量天劍,讓他想起了當初在游熵湖巫家時,連續(xù)四次以《血靈祭》九厄量天劍,導致肉身不堪重負,而出現(xiàn)崩解之兆。
如今,他的修為提升了兩個小境界,法力和肉身都增強了不少,但還是謹慎一些為好。
長矛撞擊在血墻之上,發(fā)出一種沉悶如擂鼓般的轟鳴。
血墻瞬間被刺破。
長矛沒入血墻之中,然而卻如同深陷泥沼。
矛身上的血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黯淡,最終消散殆盡。
長矛徹底崩解,化作縷縷血煞之氣。
這一幕落在呂凌的眼中,卻是閃過深深的驚疑。
“血海??!你不僅會昊極神雷,還有血海印!這二者皆是我神血門不傳之秘,只有核心門人方有資格修習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宋文臉上微微變幻幾下,而后臉上便綻放出和善笑容。
“呂凌...師兄,實不相瞞,其實...我也神血門弟子。只是你我素未謀面,互不相識,這才鬧出天大的誤會。不如撤去陣法,你我詳敘?!?/p>
呂凌神色陰狠,冷哼一聲。
“信口雌黃。整個神血門,豈有本座不認識的核心門人?”
“我乃奉虛庚門主密令,潛伏在外的暗子!此事關乎宗門大計,我的身份絕不能輕易暴露,故而師兄才不認得我。你若執(zhí)意殺我,壞了門主的大事,這后果...你擔當?shù)闷饐??”宋文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,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。
呂凌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,死死鎖定在宋文身上,仿佛要穿透其肉身,直窺其神魂。
“本座在宗門內(nèi)修行數(shù)千年,才從未聽聞過什么‘暗子’。你既要冒充,也該編個更可信的身份。”
“師兄不知道,并不意味著不存在。事關門主大計,豈是人人可知?我的身份乃是絕密,若非今日被師兄這《血獄羅剎陣》逼至絕境,是斷然不會暴露的?!彼挝牡恼f道。
呂凌沉吟片刻,語氣終是不如先前那般生硬。
“那你可有驗明正身之物?”
“在下修煉的乃是《尸王轉(zhuǎn)生訣》,擅長雷法,且還會使九大天雷秘法,更有血海印。難道,這些還不能證明我的身份?”宋文道。
“誰知你這些東西,是不是從我神血門門人手中殺人越貨、強奪而來?”呂凌道。
“那師兄要如何才能信得過我?”宋文道。
“既然你沒有驗明正身之物,那除非你許下天道誓言?!眳瘟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