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時,一名屬下走過來, “啟稟九千歲,有飛鴿傳書?!?/p>
厲無恙接過傳書,打開一看,挑了挑眉,嘴角微微上揚。
“走,去養(yǎng)心殿?!?/p>
養(yǎng)心殿,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,皇上半靠在床上,氣色極差,一夜之間鬢角有了白發(fā)。
厲無恙雙手將證供呈上。
皇上將每一頁都看完了,看的很仔細。
“這些作亂的宮人都是前皇后的人?”
厲無恙淡淡的道,“是?!?/p>
皇上面如沉水,“人都死了?為什么不追查下去?”
先皇后已經(jīng)死了,那么誰還能指使他們?
一道身影在腦海閃現(xiàn),皇上的臉色更蒼白了。
厲無恙神色淡然,“臣弟以為此事應該……到此為止了?!?/p>
皇上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,“什么意思?”
厲無恙輕輕嘆了一口氣,“三皇子受了重傷,六皇子年紀尚幼,只有四皇子已經(jīng)成年,而且健健康康?!?/p>
他只說了這些,別的一字不提。
他沒有立場,但話里的意思讓皇上勃然大怒。
“他敢這么干,就是篤定朕拿他沒辦法?呵。”
皇上這種生物記仇又小氣,他真的能咽下被牢牢拿捏的窩囊氣嗎?
他深吸一口氣,“傳朕旨意,想盡辦法救治三皇子。”
三皇子必須活著!
大太監(jiān)應了一聲,“是?!?/p>
皇上繼續(xù)發(fā)布命令,“將鎮(zhèn)南王和平西侯的罪行昭告天下,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不是大齊皇室負了他們,是他們負了大齊皇室?!?/p>
“他們背叛了當年的誓言?!?/p>
他們先不仁不義,所以,皇室要處置他們,天經(jīng)地義。
先占據(jù)輿論高地。
“向全天下通報鎮(zhèn)南王叛國,背棄百姓,假死逃往南粵國稱王,聯(lián)合江振叛亂,圍攻皇城。”
“發(fā)國書向南粵國問罪,讓南粵國給大齊一個交代,否則就等著兵戎相見!”
皇上看向厲無恙,“明日將江聞舟兄弟和一眾叛黨推到午門,凌遲處死,以儆效尤?!?/p>
厲無恙低聲應道,“是?!?/p>
皇上處理完這些事,就累的氣喘吁吁,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力,整個人無力的躺回床上,額頭滲出汗珠。
厲無恙見狀,忽然說道,“臣弟剛接到一個好消息,要告訴您。”
皇上閉著眼睛養(yǎng)神,這種時候能有什么好消息?“說。”
厲無恙微微一笑,“跟隨長公主一起出行的使團,完成了刺殺南粵皇室的任務?!?/p>
明面上是使團,其實是暗殺團,能殺一個是一個。
那些人都是經(jīng)過專業(yè)培訓的,經(jīng)驗豐富,再加上之前滲透進去的細間。
這是他精心安排的一步棋!
就是,沒有想到會這么順利!這是天意!
“南粵皇室所有男丁全被誅殺,只留下一個公主?!?/p>
皇上猛的睜眼,喜形于色,“好好好,這是朕聽到最好的消息,這叫以牙還牙,以血還血?!?/p>
當初厲無恙這么安排時,皇上不以為然,不覺得他會成功。
只是,沒想到成功了!
“皇弟,干的好,給你記一功?!?/p>
“朕記得你還制定了斬首計劃,南粵帝呢?他怎么沒死?”
厲無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,“他從不出宮,極為謹慎小心,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高手簇擁,我們找不到機會下手?!?/p>
就算打著使團的名號,也不可能在皇宮暢通無阻。
至于那些皇室男丁齊齊參加一個宮外宴會,被他們找到了刺殺機會。
皇上失望的嘆了一口氣,“也罷,刺殺一國皇帝沒有那么容易?!?/p>
“永安和葉宜蓁呢?”
厲無恙嘴角揚起一抹弧度,“葉宜蓁的運道不錯,皇室男丁死光,只剩金羅公主一根獨苗,物以稀為貴,所以被南粵皇室認回去,封為銀山公主。”
“至于永安,被打入天牢,聽候處置?!?/p>
皇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,“認回好啊,這一枚精心安排的棋子終于要發(fā)揮作用了?!?/p>
天家兄弟相視一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殿外,四皇子來來回回的走動,神色焦躁不安。
他也不知皇叔查到了什么,在殿內(nèi)跟父皇說了什么。
急死人了。
在這關(guān)鍵時刻,千萬不能出岔子啊。
他忽然看向角落里的女子,“錦云郡主,父皇是不是該喝藥了?”
云箏頭也不抬,好奇的盯著院中的藥爐,鬼醫(yī)正在煎藥。
他有獨門煎藥的秘法,別看煎藥不起眼,其實,水量控制、火候、藥材的處理都很有講究。
失之毫厘,謬以千里。
“不急不急?!?/p>
她是不急,但,四皇子心急如焚,恨不得立馬沖進去打斷。
四皇子妃看出夫君的著急,抿了抿嘴,上前幾步。
“錦云郡主,還請通報,我要向父皇請安?!?/p>
云箏抬頭看了她一眼,四皇子夫妻居然都沒有傳染,這運道也是沒誰了。
“皇上和睿親王談重要的事情,誰都不見。”
她說的已經(jīng)很清楚了,但,四皇子妃還執(zhí)意求見。
“還請通融一下?!?/p>
云箏只笑不語,他們急了啊,要見自已通傳唄,為什么要讓她頂在最前面,直面皇上的怒火?
四皇子妃眼中閃過一絲惱意,“你負責照顧著皇上的飲食起居,養(yǎng)心殿的大事小事都歸你管,見不見你一句話的事。”
云箏淡淡的反問道,“請安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嗎?一刻都等不了?”
四皇子妃眼神一冷,“錦云郡主,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你沒有必要做的這么絕?!?/p>
她意味深長的說道,“多給自已留一條后路,總是沒錯的?!?/p>
這哪是為了通傳,分明是借機拿捏云箏,逼她站隊呢。
云箏對四皇子妃的印象很淡,沒怎么接觸。
只記得是青云書院院長的孫女,顧丹青,恃才傲物,清高自傲。
但,沒想到她這么……不通人情。
“我為什么要為了你們得罪皇上?”
四皇子妃沒想到云箏這么不識抬舉,立馬翻臉,“我好聲好氣的跟你商量,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”
云箏奇怪極了,“我一直是這個態(tài)度,你不知道嗎?”
“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?!?/p>
“哪里不一樣?”
四皇子妃難掩得意之色,“夫君是有大造化的。”
云箏心里跟明鏡似的,漫不經(jīng)心的打量了四皇子一眼,“看不出來,還是一臉晦氣。”
她用自已的姓氏發(fā)誓,殺兄弒弟的人當不了皇帝。
四皇子:……?這是人身攻擊!
四皇子妃:……?。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