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太陽落地快,傅綏爾和沈眠枝從夏園出來時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。
“我總覺得蘭晞哥話里有話,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?”傅綏爾想到沈蘭晞的眼神還有些提心吊膽。
沈眠枝凝眉思索了片刻,略有遲疑,“誰知道呢?不過,蘭晞哥那句話聽著不像是挑事,更像是……”
傅綏爾眼睛一亮,“提醒?!?/p>
沈眠枝抬眸,“你也這么認為?”
沈園誰不知道三位小姐的關系親密無間,姜花衫受驚她們不去菊園反而跑來夏園,光動機就很讓人起疑,如果沈亦杰真出了什么事,沈莊也不好糊弄。
這么比起來,殺人反倒是破局最容易的一步,最難的是如何將自已安全摘離。
反觀姜花衫過去的輝煌戰(zhàn)績,哪一戰(zhàn)不是全身而退?
此時此刻,傅綏爾和沈眠枝對姜花衫的認同感又上升到了另一個層面。
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,兩人一番合計決定先去菊園,補刀的事再找時機。
*
此時,菊園燈火滿簇,鮮花滿園。
姜花衫閉眼坐在花架下,任造型師們精心雕琢。
宴會已經(jīng)開始,A國所有名流聚集于此,不管中途發(fā)生了什么?不管她現(xiàn)在心情如何?這場劇目都必須完美落幕。
“衫衫!?。 ?/p>
傅綏爾和沈眠枝推門而入。
姜花衫回過頭,兩人澄凈的眸底瞬間蕩起千層激浪。
*
生日宴廳設在主院,夜風滑過重檐,偌大的庭院次第亮起。
回廊曲折,人影影綽綽。琉璃燈盞懸垂于亭臺樓閣的飛角,光暈溫潤如暖玉,夜空煙花璀璨亮過繁星。
宴廳里青瓷酒盞交錯,琥珀色的瓊漿映著燈火,客人們或高談或淺笑,人聲織成一片繁華隱匿在盛大的歡慶聲中。
沈莊含笑坐在主位,桌上的貴賓依次是白家女王、蘇家老爺子、A國總統(tǒng)、副總統(tǒng)、國會議員長,國務院主理……
就連蔡嚴這個警署廳總廳長都只能坐在次主席,其余賓客見狀,皆以自已有一席之地而感到自豪。
隨著宴會正式拉開序幕,沈清予的直播間也達到了恐怖的千萬在線觀看級別,尤其網(wǎng)友們在得知白家女王都來了,更是群起沸騰,紛紛叫嚷著要看看壽星。
沈清予也是欠欠的,頂著一張權威渣男臉冷冷拒絕,“都隨禮了嗎?張口就要看壽星?壽星不給看,看看白家人得了?!?/p>
【哥,我剛剛隨了五百萬,算您賬了,求點個關注,求私發(fā)?!?/p>
【老公,他們都打妹妹的主意,我就不一樣,我眼里只有你?!?/p>
【天!好帥!求渣求渣求渣!】
*
臨港露臺。
一群年輕人簇擁一團,眼眸微醺,打打鬧鬧。
周宴珩獨自靠著露臺的欄桿,一邊吹冷風一邊看著頭頂?shù)臒熁稹?/p>
“大爺?shù)模∩蚣覠X也不是這么燒吧?我耳朵要是聾了,看我不訛死他們?!标P鶴撓了撓耳朵,罵罵咧咧湊上前。
見周宴珩沒有接話,挑了挑眉,遞上一瓶啤酒。
“emo?”
周宴珩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接過啤酒,“從哪學的詞兒?”
關鶴掏出手機,“今天我一直偷看這孫子直播,這群傻逼張口就是梗,差點沒把老子笑死。”
周宴珩瞥了一眼,立馬就認出了沈清予背后的畫面是沈園主廳。
正巧這個時候沈清予在問大家討要隨禮,關鶴抬頭,一臉鄙夷指著鏡頭里的沈清予,“瞧瞧,沈清予這傻逼退學后混成了網(wǎng)絡乞丐,看我刷個一毛錢侮辱他?!?/p>
說罷,轉手就是一個小心心。
“……”周宴珩皺眉,“你是不是腦子有???”
他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關鶴,因為頭腦簡單所以特別容易滿足,他刷一天,這時長都已經(jīng)占到榜十了,又送錢又送流量,簡直比沈清予的親爹還親。
關鶴聽不懂,以為周宴珩在抱怨自已冷落了他,立馬道,“要不,我陪你溜一圈?”
自從南灣事件后,周宴珩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碰車了,按理說應該會手癢,但他還是提不起半點興趣。
關鶴見他意興闌珊,又道,“那上游戲?”
周宴珩,“沒興趣?!?/p>
連最刺激的真人CS都不感冒了,壞了壞了!關鶴臉色抬手探向他的額頭,表情嚴肅,“哥們,你不會是*痿了吧?”
“滾?!敝苎珑褚话驼婆南滤氖?。
“不是,你這也沒興趣,那也沒興趣,你到底想干嘛?”
周宴珩懶得理他,仰頭一口喝下了手里的啤酒。
“走了?!彼亮瞬磷旖牵D身。
關鶴拍了拍他的肩膀,舉起手機,“那這個呢?”
……
*
正廳前的開闊處,有人站在盛光里,一雙桃花眼,眼尾天然微揚,弧度如三月枝頭初綻的桃瓣,清純又驚艷。
她的禮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,裙擺間纏繞著無數(shù)細密的銀白絲線,一道薄如輕霧的冰藍色肩紗,自纖巧的鎖骨處斜斜滑落無聲地裹纏著神秘的黑尾,唯一裸露直肩膀透著驚心動魄的白皙。
這是十八歲的姜花衫,美貌是她從未摘下的標簽。
……
宴會禮服,代入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