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綻放著流光的腐心蓮,與之前截然不同。
沒有濃郁的死氣。
沒有不詳。
有的是純粹而且干凈的靈氣。
這儼然已經(jīng)變了模樣。
也不知道是被凈化了還是被煉化。
一字之差,可結果就天差地別。
一個只是驅逐了邪氣,而另一個則是成為了自已的所有物。
目前看下來,極有可能是后者。
沈南舟取出蓮花之后,就松開了手,花瓣浮空,沒有落地,而他一個人站在了花瓣身側,手握念歸,與它一同。
每個人都又驚又懼地看向了沈南舟。
大家不明白沈南舟為什么敢單槍匹馬就這么闖進來,可目光落在了他身側的九瓣蓮,卻更看不透。
“那是什么?!?/p>
有人問。
為什么帶一朵花。
“法寶嗎?”
然而花瓣盛開,浮空打開的空間漩渦,卻叫四周的人感覺到了一陣顫栗,而里頭更是傳出了一陣聲音。
戲謔之中帶著一絲瘋狂,“行,那讓他們,進來坐坐?!?/p>
聲音落下,漩渦霍然大開。
從高空籠罩下來的光芒,直接打在了所有的修士身上。
“是威壓!”
“不是,一個金丹期修士哪來的威壓!”
“不是威壓那是什么?難道你要告訴我是葉綰綰高貴的氣質(zhì)嗎?”
“……”
可繼“威壓”之后,更可怕的是吸力,從漩渦之內(nèi)釋放出來的力量籠罩了他們,那花瓣流光落到哪一處,那一個角落的人就消失了一片。
“人呢?”
“不見了!”
大家驚恐地叫開,但身邊的人依舊一個比一個少,他們試圖運轉靈力穩(wěn)住自已,可一樣沒用。
“這是什么玩意!”
大家崩潰。
而被吸走消失的修士卻踏入空間之內(nèi),腐心蓮內(nèi)部依舊黑暗,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,此刻的空間之內(nèi),各處都有一盞盞亮著的燭光。
點亮了這一片天地。
也叫大家看見了前方倚著符紋而立的少女。
她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抓著什么,有東西在扭曲掙扎,可她抬起小腳往后踢了踢,那東西立刻就不敢動了。
而她抬眸看來,含笑問道:“各位,要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已動?”
等看清少女的臉,眾人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葉綰綰!”
沒有遲疑,一群人轉身就跑。
然而葉綰綰也沒移動一下,她淡淡道:“沒勁?!?/p>
少女打了一個響指。
咔嚓。
就見半空流光一劃而過,二十多人消失在了原地。
就剩下三個還發(fā)著抖的。
葉綰綰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,抬手掠過半空,卻是一張張畫像,比對著他們的模樣,“世家的?”
三人看到畫冊,就知道不妙,他們反應也快,同時出擊,準備先下手為強。
再看葉綰綰這沒有移動片刻的樣子,他們也判斷出來。
“她要么是輕敵要么是移動不了?!?/p>
而以葉綰綰謹慎的性格,絕對是后者!
“抓住機會,殺了她!”
把腐心蓮奪回來。
三個人帶著這樣的心思,直奔葉綰綰。
可少女抬眸掃了過去,“很有勇氣,但還不夠。”
她抬手而動,三道禁制推了出去,三人這才看清楚,這整座空間居然全是禁制,全部都是!
她雙手結印之間,卻是煉化了一道道禁制。
而被打在禁制中心的十多個人,全是他們或見過,或認識的,都是被腐心蓮吞噬進來的弟子。
只是此刻的他們,已經(jīng)完全變了模樣。
三人變了臉色。
“這是什么?”
為什么這些人都是五官猙獰,宛若惡鬼。
葉綰綰聲音很輕,“你們干的好事,問我這是什么,不可笑嗎?”
“不——這法寶不是強大力量用的嗎?為什么會變成這樣。”
葉綰綰笑了起來,“想要用墮仙之力,你們當真以為不用付出代價嗎?既然有用的野心,當然也要有獻出自已一切的覺悟?!?/p>
“除了東西,還有靈魂跟肉身啊。”
少女的聲音宛若惡魔,可話鋒轉動間,卻是冷厲的一句,“扣下。”
葉綰綰說完,迷霧嗖地席卷,把三個人給捆了起來,扔進了禁制內(nèi),夢靈桀桀道:“放心,一定讓他們做一個‘好’夢?!?/p>
葉綰綰看向了外面。
花瓣浮空,往修士密集處轉去。
腐心蓮內(nèi)部禁制一道鎖著一道,葉綰綰不過是借助一些威力,就直接橫掃了戰(zhàn)場。
在戰(zhàn)場之中。
所有人都看著這一朵花,所過之處,吞噬了大批的修士。
那流光籠罩之下,像是薄雪遇陽,只是這么一照,就清掉了一些人,如此速度,如此絲滑。
只是在幾息之間,就連殺百人。
比判官的筆還要快。
從高空總榜一下子就下去的人數(shù),是它的一半戰(zhàn)績。
而另一半是持劍一步一人的沈南舟,他沒有什么華麗的招式,只是跟在九瓣蓮身后,清理邊角。
少年揮劍就斬。
一步一人,一劍一人。
連靈氣都沒泛起一絲波瀾,靠著一把念歸,披荊斬棘,筆直又挺拔的背影,走入了敵營深處。
一人一花。
所向披靡。
陣營保護?那不存在的。
他們兩個人可是第四方陣營,來者——皆可殺。
觀眾席跟長老臺已經(jīng)看出神。
有人擦了擦汗,“幸虧我不是這一屆的。”
“參加完這次大比,我都不敢想這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?!?/p>
“道心崩了,崩了啊?!?/p>
張鶴羽輕聲道:“不愧是她?!?/p>
徐陽子在與自家掌門師弟咆哮,“難度低了,低了,天一宗這些變態(tài),以后是要把大比卷成什么樣。”
掌門輕嘆,“師兄,好像沒下一屆了。”
徐陽子:“……”
有也難辦。
李萬知隔著老遠看著這邊戰(zhàn)況,激動地原地跳腳。
“大師兄,你看到了嗎?看到了嗎?”
黎硯踏步半空,輕笑道:“看見了?!?/p>
方鶴安也跌坐在地上,笑看著前方的一切,李萬知不顧一切地沖進來,“老安,快快快,回城?!?/p>
方鶴安直接給了他一拳頭,“叫我什么?”
“師兄師兄,快快回城,調(diào)息?!?/p>
方鶴安沒力氣動了,直接捏碎了玉牌,還拖著李萬知一起走了,一塊玉牌帶走了兩個人,送入了注靈陣內(nèi)。
但白簡不在此地。
“師姐呢?!?/p>
戰(zhàn)場,白簡甩掉了身上隨便抓的長袍,也甩掉了一身毒液,她一個人從金城沖了出來,沖破了毒石林,抵達了這里。
看著因小師弟跟小師妹而恐懼后退的修士們。
她大步走了過去。
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。
對方猝然回頭,看到了白簡,震驚地跳了起來,可白簡直接一拳頭,打向了他的胸膛。
咔嚓。
聽得骨裂,也聽得對方甩出數(shù)十米,之后直接消失在了戰(zhàn)場。
白簡轉動拳頭,看向了邊邊角角的修士們。
“來。”
整座戰(zhàn)場前方,沸騰了。
繼方鶴安、黎硯跟李萬知的入場之后,戰(zhàn)力最強的天一宗另外三個人,直接入場。
只見此地戰(zhàn)場人數(shù),從一千驟降至七百。
五百。
三百。
到后來,只剩下兩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