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(fēng)突然靜止了那么片刻。
系統(tǒng)罕見地出現(xiàn)了卡頓:“不……不會那么巧吧?”
姜翡緩緩坐直身體,“如果她真是重生的,那她就知道故事原本的發(fā)展應(yīng)該是如何,也就知道我和趙興邦本有的淵源?!?/p>
“原本會嫁給魏明楨的人不是我,而是姜如琳,而我和她恰好都不就是什么好人,她應(yīng)該阻止我嫁給魏明楨才對,可她為什么她反而處處撮合我們?”
姜翡想得頭疼,簡直比高數(shù)還傷腦筋,“可是這很矛盾啊?!?/p>
“哪里矛盾?”系統(tǒng)問。
姜翡認(rèn)真分析:“如果她是重生,就該知道后面我會害她,為什么還要讓我嫁給她哥?”
系統(tǒng):“你是不是忘了,你才是這個世界線的變量,原本害她的人是姜如琳?!?/p>
這一刻,姜翡忽然茅塞頓開,“你是指她為了避免姜如琳害她,選擇讓原本是窩囊廢的姜如翡嫁入定遠(yuǎn)侯府,因?yàn)榻玺涓媚媚??!?/p>
系統(tǒng)一拍手:“沒錯?!?/p>
姜翡點(diǎn)頭,“這樣就合理了,她現(xiàn)在并不知道我會害她?!?/p>
“但是宿主,我必須提醒你一下,”系統(tǒng)又說:“這些全是我們建立在魏辭盈是重生的基礎(chǔ)上,但到底她是不是我們還不能確定?!?/p>
姜翡坐直,“是不是重生,看來得試探一番才能知道答案了?!?/p>
“你準(zhǔn)備怎么試探她?”系統(tǒng)問。
姜翡仔細(xì)回想書里的情節(jié),劇情進(jìn)展到現(xiàn)在,書中應(yīng)該是她被一頂小轎抬進(jìn)趙家后院,成了趙興邦的妾室,而姜如琳則是開始準(zhǔn)備嫁入定遠(yuǎn)侯府。
如果魏辭盈真的是重生,那么她最害怕的事情,難道不是事情按照原有的軌跡發(fā)展嗎?
姜翡勾唇一笑,“有了?!?/p>
……
定遠(yuǎn)侯府,魏辭盈已經(jīng)休整完畢。
定遠(yuǎn)侯看過她之后又走了,侯夫人和魏明楨留了下來。
魏辭盈倚在軟枕上,眼神卻異常清明,“你去救我,卻沒救嫂子,經(jīng)此一事,嫂子怕是心里有疙瘩了?!?/p>
魏明楨眉心緊蹙。
侯夫人卻道:“她雖說名聲不怎么好,我與她見過兩次面,卻覺得她是個懂事的孩子,她若因此心有芥蒂,倒顯得有些不懂事了,畢竟是自已的親妹子,先去救你也無可厚非,說出去也是占理的?!?/p>
“話雖如此?!蔽恨o盈輕聲道:“卻難免讓人覺得冷情了些,三哥你怎么說?”
魏明楨腦中始終盤旋著裴涇將姜如翡擄走的那個場景,聞言回過神來,“此事是我當(dāng)時一時心急考慮不周,回頭挑個合適的時間上門致歉?!?/p>
侯夫人夫人欲言又止,想了想還是沒說。
要不是十幾年前定下這門親事,怎么樣也輪不到和姜家結(jié)親,論起家世他們高出一大頭,哪用得著親自上門。
“算了,你們年輕人的事,你們自已處理,不過已經(jīng)定了親,可別再鬧出什么事讓兩家難看?!?/p>
魏明楨頷首,“母親說得是?!?/p>
……
乾元殿內(nèi)。
昭文帝批著折子邊道:“你要找的刺客找到了?”
“沒?!迸釠苈唤?jīng)心道:“刺客哪有那么容易找。”
昭文帝的筆一頓,面色已經(jīng)有些不好了,“凡事收斂著些,你大張旗鼓地搜人,說封城就封城,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,言官們的折子都快把朕御案給淹了?!?/p>
“我倒覺得挺好?!迸釠茏旖青咧荒ㄐ?,“食君之祿,總得給他們找點(diǎn)事做,省得成日憋壞了?!?/p>
昭文帝氣得將朱筆重重一擱,墨汁濺在奏折上,“你當(dāng)這是兒戲?!”
裴涇微一低頭,“人命關(guān)天的事,自然不是兒戲,”
昭文帝緩了緩,啜了口茶道:“聽說你半夜從城外帶回來兩個人。”
裴涇眸子一沉,臉上卻掛上了笑,“既然皇上都知道,又何必多問?”
“這次又是為了哪個?魏家的還是姜家的?”昭文帝問。
裴涇抬起頭笑了笑,“問清楚好讓皇上多個拿捏我的把柄?”
昭文帝一拍桌,“朕什么時候拿捏過你?這些年難道不是你在拿捏朕?朕對你多番縱容,試問哪個皇子有你這樣的待遇?!”
“可哪個皇子都沒有我這樣的身世啊?!迸釠芊磫芰艘痪洹?/p>
“你——!”
昭文帝扶額,被他氣得頭疼。
大太監(jiān)孟元德趕忙上前替昭文帝揉按舒緩,一邊朝裴涇投去一個懇求的眼神。
“天熱,王爺您不如先喝口茶消消暑吧?!?/p>
裴涇哪能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,再說下去怕是把人給氣死了。
裴涇一笑,“我兩個都想要呢,不如皇上您再縱容縱容臣,讓臣兩個都娶了吧?!?/p>
“胡鬧!”昭文帝指著他,“姜家那丫頭已經(jīng)許給魏三,這心思你就不要動了,魏家那丫頭,朕可以下旨給你賜婚?!?/p>
裴涇笑容一收,“既然不能隨我心兩個都要,那也不能隨您心意只要一個,那就兩個都不要了吧?!?/p>
他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,昭文帝猛地起身。
“站??!”
昭文帝猛地起身,案上茶盞被衣袖帶翻,“你當(dāng)這是什么地方?由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!”
裴涇腳步一頓,頭也不回地嗤笑一聲,“那皇上是要治臣的罪?”
他緩緩轉(zhuǎn)身,眼中帶著挑釁,“不如就治臣個大不敬之罪,正好遂了那些言官的意,至于如何判罰,不如誅臣的九族如何?”
殿內(nèi)空氣驟然凝滯。
孟元德嚇得跪伏在地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
九族,皇上不也在九族之內(nèi)么,這昭寧王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。
昭文帝死死盯著裴涇,胸口劇烈起伏。
良久,他突然抓起案上的硯臺狠狠砸在地上,墨汁四濺,“滾!給朕滾出去!”
裴涇躬身一禮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得像畫中臨風(fēng)而立的白鶴。
“臣,告退。“
待那道身影消失在殿外,昭文帝踉蹌著跌坐回龍椅上,手指死死攥著扶手。
孟元德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湊上前,“還望陛下保重龍體。”
“他這是存心要?dú)馑离??!闭盐牡勐曇羯硢?,眼中卻閃過一絲痛色,“這么多年了,朕待他如何,他還是……”
孟元德安慰道:“皇上息怒,王爺小時候傷得狠了,疤痕難消啊。”
昭文帝擺了擺手,“罷了,你去轉(zhuǎn)告他一聲,讓他空了上山一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