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十一的信,看的衛(wèi)芙又想哭又想笑。
因為姜魚被擄走的傷感情緒,被沖淡不少。
她何其有幸,身邊一直有這些真心愛她,護(hù)她的親人跟朋友們!
活了兩輩子,也算不枉了!
只是這死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,一封信將皇帝,跟大聖第一權(quán)臣罵了個遍!
她就沒想過這封信萬一落到居心叵測的人手里,她會有怎么樣的麻煩?
衛(wèi)芙不止一次想過,崔珩若是真要娶正妃,自已該如何自處?
畢竟以她二嫁之婦的身份,還有政治立場來看,她跟崔珩能走到一起幾率,幾乎是不可能的!
可事情真的擺在眼前,一點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!
衛(wèi)芙比自已預(yù)料中的還要在意,甚至覺得胸口堵得慌!
她頭疼的揉揉鬢角,拿起筆想了一會兒,開始坐在燈下,給崔珩寫信。
太子齊睿,自從在“牡丹宴”上被通光帝斥退之后,一連好幾晚都讓通樣的噩夢!
夢里他被褫奪太子之位,先被圈禁,后又被車裂而死!
那種瀕死的感覺,實在太真實了!
更讓他崩潰的是,最后登上皇位的,竟然不是任何一個齊氏皇子!
——而是崔珩?。?!
齊睿再一次被噩夢驚醒,記頭冷汗簌簌而下。
他手指顫抖的摳進(jìn)錦被里,良久干啞著嗓子吩咐
“去給我查!查悅瀾長公主生前的所有事情!
尤其是高陽王出生前后一兩年之內(nèi),事無巨細(xì)!”
床帳外侍奉的內(nèi)監(jiān)領(lǐng)命去了!
想到崔珩那冷冰冰的臉,齊睿又開始心慌氣短。
那是大聖最大的一座山啊,自已這樣跟蚍蜉撼樹有何區(qū)別?
可自已該怎辦?坐以待斃嗎?
不行!不行?。∷嚯x那個位置,只有一步之遙!
這些年來自已受盡白眼,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才爬上來的位置,怎么能眼睜睜的被人踩下去?
不可能!他絕對不會把儲君之位讓出去的!
絕無可能?。?!
薛長煙回薛府之后,就稱病將自已關(guān)進(jìn)了閨房,閉門謝客!
謝氏急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也無計可施。
宴會上抖落出來的丑事,那些女眷們投鼠忌器,果然沒有半點風(fēng)聲透出。
薛長煙讓婢女巧杏打探好幾天,確定外面真沒有不好的傳聞。
才偷偷松了一口氣!
如今她的丑事皇帝已經(jīng)知曉,怕是再無機(jī)會嫁入高陽王府!
想到崔珩那俊美無匹的臉,薛長煙就感覺心被剜掉一塊肉般難受!
可以已經(jīng)于事無補(bǔ)了!
如今就算想嫁進(jìn)京里大些的世家貴族也費勁!
那些貴女可以不提薛家的腌臜事,但是不代表她們不會攪和!
難道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洛京,回范陽婚配?!
薛長煙陷入了愁苦,若未曾遇見過崔珩,未曾見識過權(quán)勢的繁華。
可能嫁給范陽那些裙下之臣,也無不可!
但是這繁華地里走了這么一遭,又有崔珩這樣的人中龍鳳讓對標(biāo)!
范陽那些諂媚男子的討好嘴臉,薛長煙竟然覺得難以下咽!
正看著窗外雨滴,在床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的薛長煙,被急匆匆進(jìn)來的巧杏打斷。
薛長煙風(fēng)聲鶴唳,翻身坐起來,驚慌道
“怎不了?外頭有我不好的流言嗎?”
巧杏沒答,將一張紙條塞到了薛長煙手里。
臉上有一瞬間的慌亂,還是努力鎮(zhèn)定道
“女郎,你先......看看字條,是,是太子殿下差人送來的......”
薛長煙心里一咯噔,趕緊展開看
“今夜三更,盼攬月樓一晤?!?/p>
只有時間地點,沒有署名。
這樣半夜露骨的邀約,簡直與登徒子何異?
這樣的字條,巧杏也敢拿到她面前來?
萬一是有人設(shè)的局,叫有心人抓住把柄,她豈不是要身敗名裂?
薛長煙兜臉就給了巧杏一巴掌,怒斥道
“他說是太子你就信了?
你見過太子嗎?這樣騙鬼的鬼話你也信?
你這是想陷我于不義嗎??。 ?/p>
薛長煙氣的腦殼疼,太子跟她就在宴會上匆匆一瞥,話都沒說過!
人家表明心跡,喜歡的是什么郡主!
怎么可能半夜里約她出去?
這么明顯的陷阱,這死丫頭竟然一點腦子都不長!
什么東西都敢接,都敢往回拿!什么都敢往她手上送!
是生怕她死的不夠快嗎?!
巧杏挨了兩巴掌,心里委屈萬分,不敢置信之余,一股憤恨油然而生。
在此之前,薛長煙從來沒有打過她!
但很快就被自已壓了下去了,誰要自已是個沒有自由的奴婢呢?
主子打罵又能怎樣?鬧到官府都不帶管的!
惹了主子不高興,被賣到下三濫的妓館那才叫生不如死!
主子這樣反常,難道是在宮里,發(fā)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