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嘭——”
同光帝一個茶盞摔下來,砸到那小內(nèi)侍腿邊,蹦起來的碎瓷片將他手背劃出一條刺目的血紅。
小內(nèi)侍嚇壞了,動也不敢動,只能任由血珠子刷刷往外冒。
汪順倒抽一口涼氣,趕緊拿了一方帕子,給小內(nèi)侍手背上的傷口緊緊扎住。
不是他多么心疼這個冒冒失失的小內(nèi)侍,而是怕血滴到乾元宮的地磚上,沾了晦氣。
皇帝寢宮,最忌諱見血。
小內(nèi)侍感激的給汪順磕了個頭,不敢再亂動了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,說清楚。”
同光帝語氣里面,透出森森寒意。
那小內(nèi)侍膽戰(zhàn)心驚,使勁咬了一下嘴唇,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道
“坊間傳聞關(guān)乎高陽王殿下清譽(yù),奴才不敢怠慢,又私底下探查一番,確認(rèn)之后才來稟報(bào)陛下——
高陽王那日回府后,便遇到堵在高陽王府門口的玉面桃花君......
二人也不知說了什么話,高陽王就將那玉面桃花君帶進(jìn)了府中,至今都沒出來。
據(jù)說那玉面桃花君.......日日與高陽王同桌而食,同榻而眠,還......還時常折騰到天明......”
同光帝一把扶住額頭,他怕再聽下去,自已會立時氣暈過去。
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,生了這么個混世魔王?
他這個儲君之位到底還想不想要了?
正值立儲的緊要關(guān)頭,你玩兒男人還玩出花兒來了!
你要真喜歡,關(guān)起門來玩不行嗎?
為何非要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,天下皆知?
這是嫌棄他上次沒死成?再給他一次機(jī)會?
“汪順!去!你去!
將那個什么桃花,什么玉面亂棍打死!
這傷風(fēng)敗俗的腌臜玩意兒哪來的?
給朕把他們?nèi)乙黄鸪耍。?!?/p>
汪順一張笑臉,差點(diǎn)淚流滿面
‘這陛下還不如讓他去死呢,那是高陽王??!
讓他去人家王府,砍了人家心頭肉,估計(jì)自已也不能活著回來了!’
汪順只好苦著臉解釋道
“玉面桃花君是此人的諢號,真名叫陳頌。
是城陽侯的長子,前段時間,陛下剛把他世子爵位給擼了。
他的親弟弟陳朔,現(xiàn)任京畿大營副將,前幾日剛平叛立過功來著?!?/p>
同光帝這下更氣了,咆哮道
“我道是誰?原來是城陽侯那個歪瓜生的裂棗!
他年輕時候就混賬的厲害,念著他一直沒有犯什么大錯,就留到了現(xiàn)在。
他倒是挺有眼光啊,看準(zhǔn)了珩兒的前程,鐵了心要攀上姻親。
沒想到他閨女惦記珩兒不成,如今又換兒子上了?!
城陽侯為了保住爵位,可真舍得下血本?。?/p>
也不怕他們老陳家就此斷了香火!”
同光帝罵了一陣,情緒漸漸穩(wěn)定。
汪順適時問道
“那奴才這就去高陽王府上了?
就怕當(dāng)著殿下面杖殺了那陳頌,惹了大皇子殿下不快,傷了陛下跟大皇子的父子情分......”
汪順勸同光帝的說辭,很有技巧,一說到恐傷害父子情分,同光帝愣了愣,最后頹然的一擺手道
“罷了,暫且留他一命吧!
等他離開高陽王府之后,你將他偷偷帶進(jìn)宮里來,朕要親自問話。”
汪順?biāo)闪丝跉?,連連應(yīng)承,只要不讓他去高陽王府殺人,什么都好說??!
那祖宗連皇帝都得罪不起,何況自已這個狗奴才?
比同光帝更加苦惱的是墨一,那個桃樹精竟然登堂入室,入了殿下的寢殿。
墨一要瘋了,如今這情況,還不如是永安郡主那個妖女呢!
這樣最起碼代表殿下還是個正常男人,如今可好,眼睜睜看著殿下走上了歪路。
嗚嗚嗚嗚——
不行!為了殿下一世英名,他必須將這個桃樹精趕出去!
墨一深呼吸一口氣,攥緊拳頭就往里面沖。
結(jié)果剛沖到一半,就被劍一卡著脖子拎了出來,墨一連殿下寢殿大門都沒摸到。
這時候里面剛好傳出來一聲夾著嗓子的嬌呼
“——不要??!殿下......”
墨一絕望了,他又一次這么眼睜睜的,看著自家殿下,被另一只男妖精吸了陽氣!
讓他去死吧!讓這世界毀滅吧!
都怪我沒本事,沒有保護(hù)好殿下!
當(dāng)初就應(yīng)該不分青紅皂白,把那死桃樹精趕的遠(yuǎn)遠(yuǎn)的!
嗚嗚嗚嗚——我不活了!
墨一嘰嘰歪歪哭了一路,劍一頭疼的把他一把扔房頂上就不管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