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若棠苦著一張小臉站了起來。
“我說什么?”
話落,見太子眼簾微垂,她立刻挺直了背,沖著趙先生嬌斥:“你胡說,國師才沒有討厭太子,她可喜歡太子殿下了?!?/p>
“你這個女娃子,你不懂!國師最喜歡的人一定是容世子,否則的話,以國師大人的性格,怎么會要了容世子,這人可是她的前姐夫?!?/p>
“你們說,是不是?換一個立場,要讓我們不顧世人的眼光納了嫂子,那她得生得多貌美,多討我喜歡才行?!?/p>
趙先生這話是對臺下看客老爺說的。
原本不認(rèn)可國師大人最喜歡容世子這種言論的人,聽了這話,都陷入思索中,然后就被說服了。
因為將心比心,還真就是這樣。
方若棠下意識地看向容世子,就見容世子正專注地盯著她,她很尷尬,嘴唇幾張,想說:我才沒有最喜歡你。
但想想這話,如果真說出來,也太傷人了。
“好吃不過餃子,好玩不過嫂子,是男人都懂!”看客老爺起哄一句,整個大堂里哄笑聲一片。
方若棠整個人都繃不住了,神一樣的好玩不過嫂子!
她收容世子是為了這個嗎?
才不是覺得容世子好玩!
而且她還沒玩過,根本不知道對方好不好玩!
方若棠躲開容世子專注的眼神,對著依舊在揣測她心中最愛的趙先生斥責(zé):“誰說我不懂了,我就是國師大人,我最愛的人是我自己,我也沒有討厭太子殿下,太子殿下待我好,我記著的?!?/p>
“你這個小女娃……”趙先生下意識地反駁,正想斥責(zé)方若棠胡說,但看跟著她的六位男子,又看了看她,突然身子一顫,從位子上站了起來。
就說這一行七人,怎么會如此出眾。
“你真是國師大人?”
方若棠拿出她的印章,抬起下巴,驕傲地說:“行不改名,坐不改行,正是在下?!?/p>
“國師大人開恩呀!小的就是胡說,討一口飯吃,絕對沒有不敬您的意思。”趙先生直接跪了下來,接著又沖著太子殿下求情。
畢竟這六個男人,他是最不高興的。
雖說情緒也不顯,但只有他站著,且面無表情,不是被他編排的太子,還能有誰。
“行了,都起來吧!”方若棠收起印章。
趙先生跪下求情的時候,大堂里其他看客,都稀稀拉拉地跪在了地上,有害怕的情緒但更多地是好奇。
“我不會治你的罪,但你下次不許再說我不喜歡太子這話,我喜歡的,超喜歡,明白嗎?”方若棠說完,去看太子。
見他臉色好了許多,也松了口氣。
雖說她沒料到太子也不能免俗,會在乎一個陌生說書先生說的話。
但要了他,就要疼他,這點道理,她還是懂的。
“是是是!多謝國師大人寬容,多謝太子殿下原諒?!壁w先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,小心翼翼地站起來,不敢再多說一句。
方若棠看他們一副害怕的模樣,放緩了口氣說:“行了,我說了不計較就不會計較,你繼續(xù)說故事吧!說點別的事,別再說我不喜歡太子,最喜歡容世子,我就不能做一個公平的人,都一樣喜歡嗎?”
“是是是,國師大人說得對,老夫知道了,以后定不會再亂傳?!壁w先生忙不迭地答應(yīng)。
方若棠點點頭,拉著太子坐了下來,小聲和他說話。
“晏哥哥,他們都不了解我們,都是胡說的,你別往心里去。”
“好,謝謝小六幫我正名?!?/p>
“其實你都不用在乎這個的,我們坐一會就離開了,以后和他們都沒有見面的機(jī)會。”方若棠小聲開導(dǎo)。
顧晏錦挑眉看她,不鬧到他的面前,他不會管,但這都貼臉開大了,哪有不當(dāng)場懟回去的理。
而且他們一行人出門,除了為了救助百姓,也為了弘揚方若棠的美名,本來就不用隱藏行蹤。
“私下,我不管,但舞到我面前就不行?!?/p>
“好吧!再有下次,我還護(hù)著你?!?/p>
方若棠順嘴接話,讓顧晏錦無語了一下,就不能圖他點好,萬一遇到地下一個說書先生看法不同,認(rèn)定他才是方若棠的最愛呢!
“國師大人……”趙先生忐忑開口,討好地說:“您看,大家都偷偷地看你們,也沒人再聽我說書,要不,您上來說幾句?”
這里離上京很近,關(guān)于方若棠的消息,這里流傳很廣,百姓都知道國師大人善良,待人親和。
“我說,行呀!我說什么?你們想聽什么?”
方若棠還沒有當(dāng)過說書先生,一下就起了勁,直接站了起來,朝著趙先生的位置走去,趙先生立刻就把位置讓了出來。
怕方若棠嫌棄,還捏著袖口擦了又擦。
方若棠示意,“別忙了,我不坐,就站這兒說幾句?!?/p>
“好咧好咧!”趙先生討好地回答,接著又問:“國師大人,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?”
“你說!”方若棠側(cè)目看著他。
“昨日聽到行商提起上京已經(jīng)有避難所,我們這里很多人都準(zhǔn)備這兩人收拾東西就搬過去,不知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?”
“消息是真的,但你們沒有路引,能去上京長住嗎?況且,避難所不是誰都收留的,只收留五十歲以上,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,以及十二歲以下,尚不能自保的孩童,青壯年都是不收的?!?/p>
趙先生就是準(zhǔn)備收拾行李搬去上京的人之一。
他在上京有親戚,倒可以去投奔。
一聽方若棠這話就急了,忙問:“為什么啊?我們普通人根本就對付不了魔物,留下也是一個死?!?/p>
方若棠攤手,“那你覺得我就一個人,而世上有這么多普普通通的百姓,我有能力將你們?nèi)孔o(hù)在羽翼下嗎?目前入侵的魔物,是最低等的,如果連這個你們都不敢對付的話,以后不是更沒活路了嗎?”
趙先生以前沒見過國師大人,只是聽了她的傳奇,在心里把她想得特別高大,無所不能。
這會人站在他的面前,還沒有他高,年紀(jì)甚至比他女兒都小,看起來就是要呵護(hù)的小姐樣。
故而聽她說,她護(hù)不住所有人時,他是認(rèn)可的,也沒自私地覺得,為什么被護(hù)的人中間,不能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