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幾?”
聽到付叔的話,陸星沒有回答,只是伸出手指杵在付叔的眼前,讓他辨認(rèn)一下這是數(shù)字幾。
“我沒醉!”付叔一把按下了陸星的手。
付叔狗狗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,江素雪有些無措的愣在原地,不知道他們在聊什么。
說實(shí)話,這個神態(tài)配上這個硬件,是真的不搭配。
陸星只是把小江的外形搞得漂亮了很多,但是自信還沒來得及跟上,所以發(fā)揮的效果有限。
付叔沖江素雪笑了笑,擺擺手道。
“小江你現(xiàn)在這么好看,趕快去自拍兩張留念一下,下次還這么穿,我在這兒跟陸星說幾句話哈。”
陸星聽到這話,給了付沉昀一拳。
就江素雪那個屏都碎了還沒換的手機(jī),像素拉的不行,能拍得出來好看照片才有鬼了。
但是江素雪還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默默走遠(yuǎn)了一點(diǎn)。
付叔眼睜睜看著小江跟他倆有點(diǎn)距離之后,看陸星抬腳想走,又迅速攬住陸星的脖子往下壓,低聲道。
“你走什么!”
“我真沒時間跟你鬧了?!标懶菬o語道。
“你偽人小說看多了把腦子看壞了吧?什么替身文學(xué),神金!”
雖然付叔文化程度不高,但是他這么多年持之以恒做過一件事——閱讀女頻言情小說。
畢竟付叔的客戶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女人。
而去閱讀女孩青少年時期??吹臇|西,有助于理解她們的思想。
付叔見陸星又要走,一把拽住他的胳膊,又心虛的往后看了一眼,想看看江素雪有沒有偷聽。
而這么一眼,他突然頓住。
江素雪沒有聽付叔的話去自拍,而是走到了墻腳的一盆落地綠植旁邊,仔細(xì)研究著它的葉片。
陸星順著付叔的眼神,也看了過去。
“黑直發(fā),JK裙子,沉默寡言,性格好,這不魏青魚是什么?”付叔在陸星耳邊低聲質(zhì)問道。
“我算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了?!?/p>
“你很喜歡魏青魚,但是又因?yàn)橹翱蛻舻氖聝?,像卡在喉嚨里的魚刺,所以你選擇了搞替身文學(xué)是吧?”
“陸星,真有你的!”
陸星聽到付叔的這話,簡直匪夷所思。
“哪兒像了?我問你哪兒像魏青魚了?”
“魏青魚有齊劉海嗎?是,她倆都是黑發(fā),但是魏青魚是不想染,小江是沒功夫染,這理由都不一樣,有什么好像的?”
“這世界上穿裙子的多了去了,還有南娘也穿JK呢,難道那些南娘也都是魏青魚分魚?”
“付沉昀你媽的真是老糊涂了!”
陸星難得有點(diǎn)鬼火冒。
本身給小江改造改造,就是因?yàn)樗偸强雌饋聿惶孕牛@明明是最適合小江外形的風(fēng)格,怎么到付沉昀這兒就成了替身文學(xué)了?!
陸星很討厭什么替身文學(xué),非常討厭。
電視劇里一個人轉(zhuǎn)世輪回了之后,他都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了,更別說只是兩個人外形像了。
付叔一點(diǎn)都沒有被嚇到,反而等陸星反駁完了,冷不丁的問道。
“所以你真的喜歡魏青魚?”
陸星一口氣上不來,差點(diǎn)撅過去。
付叔很有一套自已的道理,柳天霖是邏輯自洽的人,他也是。
“剛才你說了這么多,可就是沒有反駁我最開始的那句話,所以你是真的很喜歡魏青魚吧?!?/p>
“你突然說要選人,連來龍去脈都不說,我覺得是因?yàn)樗??!?/p>
“剛才那批人你一個都沒有看上,還是得我出馬,但你要做什么事,你得跟我說一說這里面的危險系數(shù)?!?/p>
“我家十代單傳,你不能讓香火在我這兒斷了?!?/p>
陸星冷靜了下來。
剛才付叔就是在故意的挑動他的情緒。
從帶這群看著花里胡哨,但實(shí)際上一個都不中用的模子開始,付叔就一直在故意的挑動他的情緒。
師傅到底是師傅,精確的把握到了他的雷區(qū)在哪里。
或許,付叔本來就是準(zhǔn)備自已出馬的。
“這里不適合說話,等回去我跟你說。”陸星想到這里,幽幽的看著付叔,“抱歉,剛才說話帶氣。”
“呀,你說什么,我沒聽清啊?!备妒灏翄傻拿砸训哪槨?/p>
陸星笑了,“沒聽見就算了,我還沒說你故意惹我生氣呢?!?/p>
“行吧?!备妒逡姾镁褪?,“但是你得跟我老老實(shí)實(shí)說說發(fā)生了什么,太危險的事兒我可不去。”
陸星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語氣帶著認(rèn)真道,“好?!?/p>
付叔的話說完了,但還是鬼鬼祟祟的湊到陸星的耳邊低聲道。
“你真不覺得她像魏青魚?”
“滾吶!”陸星掐住了付叔的脖子,前后搖晃著。
簾子外傳來了香檳開啟時的歡呼聲,柳天霖的聲音帶著醉意,四處尋找喊道。
“付老板?你敗退了?!”
“媽的,這老巴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,居然拿他的興趣挑戰(zhàn)我的職業(yè)!”付叔一聽柳天霖的話,直接斗志昂揚(yáng)。
開玩笑。
他早期可是要靠著陪酒來賺錢的,要是不能喝,那還賣個屁呢!
“我走了,今天我要不把你這個野爹給喝升天了,我跟你姓!”
陸星幽幽的說。
“其實(shí)陸沉昀也挺好聽的?!?/p>
付沉昀這個名字,就是付叔在看女頻言情小說,去分析客戶畫像的時候,順勢起的名字。
“付老板!”
柳天霖本身就是個玩咖,現(xiàn)在周圍各種帥哥東來一杯,西送一杯,還真的給他喝得有點(diǎn)爽。
其實(shí)他想叫幾個女人進(jìn)來的,但是念在陸星還在這兒,就不了。
不過還有付沉昀這個對手也行。
什么狗屁表爸,他的血脈怎么能叫這種人爸。
看著吧,他今天必把這個付沉昀給喝吐了,讓陸星知道知道,他老爸就是海量!
付叔在走之前,揉了揉自已的臉,露出了一個笑容。
“柳先生,我來了?!?/p>
簾子重新落下。
陸星聽到這肉麻的話,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他停頓了幾秒,聽到簾子外酒瓶蓋開啟的聲音,落下了眼神。
深吸一口氣,陸星轉(zhuǎn)頭去看江素雪。
小江還在研究綠植,只是從轉(zhuǎn)移到了另一個墻角放著的綠植上。
“這是什么樹?”
江素雪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,又摸了摸葉片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說道。
“金...金錢樹。”
“那我也摸幾下?!标懶峭蝗粊砹伺d趣。
“不...不過該...該澆水了。”江素雪用桌子上被喝完的礦泉水瓶,在洗臉的水龍頭那里接了一瓶水過來,“馬...馬上要死了?!?/p>
陸星靠在墻邊,看著江素雪的一舉一動。
媽的。
就是付沉昀眼瞎,這跟魏青魚哪兒像了?!
當(dāng)遇到別人請求幫忙,但是又不想幫的時候。
魏青魚一定會平靜的拒絕,甚至?xí)@得無情,然后這件事在心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,像被風(fēng)吹開的沙子。
但江素雪一定不會這樣。
江素雪會磕磕巴巴的找理由,說明自已不能幫忙這件事,然后又會擔(dān)心別人會不會不高興怎么怎么樣。
一個是有自已準(zhǔn)則的小人機(jī),一個是小心過日子的老實(shí)人。
這內(nèi)核和行事風(fēng)格完全不一樣,哪里像了?哪里像了?!
“你很喜歡植物啊?!标懶悄X得這盆金錢樹澆了水之后,變得有生機(jī)了一點(diǎn)。
江素雪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有...有時候會對...對植物講話?!?/p>
因?yàn)樗鼈円粍硬粍拥木头旁谀抢?,不會浪費(fèi)它們的時間,不會讓它們不耐煩。
“本...本來想學(xué)園...園林,但但...但好像不...不賺錢?!?/p>
江素雪澆完了水,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。
她沒有那么厲害的家庭,可以告訴她很多內(nèi)部消息,可以給她做專業(yè)規(guī)劃。
在她有限的認(rèn)知里,醫(yī)生,程序員,律師,老師,是穩(wěn)定又賺錢的好工作。
陸星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說,“未來這么長,以后做什么還說不定呢,古往今來的經(jīng)驗(yàn)告訴我們,棄醫(yī)從什么都會成功的?!?/p>
江素雪停了幾秒,轉(zhuǎn)頭看向陸星,磕磕巴巴道。
“我可...可以問...問你問題嗎?”
“問什么。”陸星走了過去,指了指小江頭發(fā),“小心一點(diǎn)?!?/p>
江素雪直起身,把長發(fā)捋到了背后,抬眼看著陸星。
這么正經(jīng)的表情,給陸星也弄的嚴(yán)肅了起來,他在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預(yù)期,或者說,帶江素雪來這里的時候,他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準(zhǔn)備。
如果江素雪真的是無辜的,那他為自已之前的懷疑表達(dá)歉意。
并且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江素雪,他并不像她一樣堅守本心,堅韌的在塵土里生活著。
他走了很多捷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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