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園里靜悄悄的。
微風拂過,樹葉和花朵微微晃動,享受著陽光。
宋君竹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脖子,長時間坐在這,感覺肩膀有點酸痛不舒服。
但是溫靈秀就在對面,她也絕對不可能流露出疲憊軟弱的神態(tài)。
溫靈秀低著頭,在腦后盤的整齊的發(fā)絲也跟著主人萎靡了下來。
幾縷碎發(fā)垂落下來,襯得她不像是個沉穩(wěn)如山的女老板,反而更像是個欠下巨額債務走投無路的夫人。
宋君竹看了看,堅定了絕對不要讓陸星跟溫靈秀再接觸的決心。
這種姿態(tài),要是讓陸星看見了還得了?
好在現(xiàn)在瞌睡來了送枕頭,宋君竹想了想,語氣還是輕了一點。
“溫總?!?/p>
“剛才你也說,你很久沒見到陸星了,也不知道他現(xiàn)在過得怎么樣,那我告訴你,他現(xiàn)在過得很好?!?/p>
“新環(huán)境,新同學,新生活,一切都在越來越好?!?/p>
“我們跟陸星只是短暫的有過雇傭合約,他拿錢辦事,這是最基本的職業(yè)道德?!?/p>
“在合約結(jié)束之后,他也很人道的有過一些售后服務?!?/p>
“但是?!?/p>
溫靈秀慢慢抬起頭,面無表情的盯著宋君竹。
宋君竹一點都不害怕,理直氣壯的說了下去。
“陸星作為乙方,在合同履行的時間里,已經(jīng)算是盡職盡責,能做的都做了?!?/p>
“我聽說溫氏在供貨商那里風評很好,是個評價不錯的甲方。”
“那溫總你也明白,作為甲方,不能太壓榨乙方吧?!?/p>
溫靈秀靜靜的坐在椅子上,像一座凝結(jié)的冰山,以往的溫柔與柔軟全部不復存在。
“宋教授也學會拐彎抹角了?”
宋君竹挑眉,笑了一聲。
“那我就直說了。”
“溫總的孩子很聰明可愛,我相信你是一個好母親,就算是單親,也能給孩子一個良好的教育環(huán)境?!?/p>
“溫總的公司也發(fā)展的很好,資金穩(wěn)定,業(yè)務穩(wěn)中有升,連國外市場也開發(fā)的很不錯?!?/p>
“女兒和公司,這兩樣東西,才是你現(xiàn)在真正應該在意的?!?/p>
宋君竹笑了笑,那雙冷魅傲慢的眸子中,卻沒有一絲笑意。
“溫總你自已當然也知道?!?/p>
“女兒和公司,這兩樣東西在你的心里,都排在陸星的前面?!?/p>
“不過幸好?!?/p>
“在陸星的心里,你也不是第一位?!?/p>
宋君竹往后靠在椅背上,放松了脊背,已經(jīng)占據(jù)了談話的上風。
“車里的定位器和監(jiān)聽器是誰的,我不想查了,我也不會告訴陸星有這件事,我會給他買一輛新車?!?/p>
“過去的事情,就讓它過去吧。”
“你在陸星心里,就是這根鋼筆,有價值,但是又不夠有價值,僅此而已?!?/p>
“好好當你的好媽媽,好好當你的大老板。”
“定位器和監(jiān)聽器的事情,已經(jīng)完全踩在紅線上了,溫總,不要再有第二次?!?/p>
“當然,你也可以繼續(xù)這樣?!?/p>
宋君竹笑了一聲。
“你還記得陸星是怎么跟你決裂的嗎?”
“如果再讓陸星知道,居然有人屢教不改的往他的車里放定位器和監(jiān)聽器,你猜猜,陸星會有什么反應?”
溫靈秀一言不發(fā),微風拂過發(fā)絲,她的背彎了下去。
宋君竹挑眉,沒有想要軟下心來的意思。
“你跟陸星之間,早就應該斷了。”
“現(xiàn)在斷掉,你們還能給對方一個好印象,時間久了再回憶起來,還是一段美好回憶?!?/p>
“畢竟最先忘記對方的,一定就是她的缺點?!?/p>
“但如果陸星知道了定位器和監(jiān)聽器的事情,我覺得就不會那么好收場了?!?/p>
“溫總,你覺得呢?”
一口氣說了這么多,宋君竹也覺得有點累。
而她看了一眼杯子,咖啡也空了,于是叫halina來倒茶。
畢竟溫靈秀也需要思考時間,她不急。
一個商人,最擅長的一定是權(quán)衡利弊。
halina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過來,先是給宋教授倒了一杯咖啡,又給溫靈秀的茶杯滿上。
她真的有點想逃。
宋教授和溫老板各自坐在桌子的兩端,直面對方。
兩個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大美人,現(xiàn)在每個人身上散發(fā)的氣質(zhì)都跟個冰山似的,又冷又陰。
明明剛才溫老板下車的時候,還是那么溫柔和善。
這就跟宋教授說了一會兒話,整個人都冷了下來。
想一想自已家教授的說話風格,halina覺得,剛才溫老板肯定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創(chuàng)傷。
哎,罪過,真是罪......
不對!
這是陸星的罪過,對,是陸星的罪過!
嗡——
這個時候,宋君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,一個電話打進來,她瞥了一眼來電人。
“我去接個電話?!?/p>
當然宋君竹也沒有征求溫靈秀意見的意思,話音落地,就讓halina推著她離開了。
整個花園只剩下了一個人。
溫靈秀有些茫然的低頭,看著杯子里泡的茶,技術(shù)還是那么爛。
她站起身,裹著絲襪的雙腿隨著站起,軟腴的肉輕輕顫了兩下。
她踩著細高跟,步入了花園里。
繞過自已開來的賓利,她停留在了那輛攬勝旁邊。
溫靈秀拉開主駕駛的車門,坐了進去。
這輛車陸星常開,所以車里的各個地方,還留著他的生活痕跡。
溫靈秀的目光掃過車里每個角落,而后面無表情的打開扶手箱。
扶手箱里面有抽紙,濕巾,數(shù)據(jù)線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雜物,以及,一朵干枯的茉莉花。
看到那朵茉莉花,溫靈秀突然笑了一下。
這朵花的待遇怎么這么好啊,還特意用透明的密封袋放的。
可惜已經(jīng)枯黃了。
花有重開日,人無再少年啊。
溫靈秀靠在枕頭上,閉上了眼睛,腦海里還回蕩著剛才宋君竹說的那些話。
很難聽,但很真實。
陸星在她的心里永遠不會是第一位,她在陸星的心里也永遠不會是第一位。
拋開從前的雇傭合約。
現(xiàn)在她跟陸星,只是偶爾會相交的熟人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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