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天霖晃了晃酒杯,覺得自已也是喝多了,怎么禿嚕出來了這么一句話,他嘆了口氣,點點頭。
“好,我讓司機送你回去,你好好休息,要么在江城玩兩天,要么直接回寶島也可以。”
柳卿卿嗯了一聲,有些沉寂。
一頓飯結束,柳天霖的魂兒都被付叔嘴里那一批攢勁的釣走了。
在停車場里,陸星坐著原來的車,打算把室友們先送回學校。
而柳天霖不放心柳卿卿自已離開,于是他跟付叔則是打了個車,把車子和司機都留給了柳卿卿。
柳卿卿望著那輛出租車離開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見之后,她轉(zhuǎn)向了陸星,咬著唇,有些猶豫,似乎想說些什么。
池越衫本來都打算拉車門坐進去了,但是在察覺到柳卿卿的動作之后,硬是把腳步給收了回來。
她靠在車邊,保持著一個離得不是很近,但是又能聽清對話內(nèi)容的距離。
池越衫看了溫靈秀一眼。
發(fā)現(xiàn)溫靈秀已經(jīng)坐進了車里,陪著囡囡,似乎對外面發(fā)生了什么,一點都不感興趣。
喲呵。
真行。
這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?還是突然變得有出息了,這都不聽?
那可是柳卿卿誒!
在發(fā)現(xiàn)柳卿卿望了過來之后,池越衫一臉坦然和自然,絲毫沒有想挪開的意思。
柳卿卿欲言又止,最后還是沒說什么。
她低頭,沒盯到腳尖,沉默幾秒,還是問道。
“小白你還在養(yǎng)嗎?”
陸星搖搖頭。
“那就......什么?”柳卿卿張了張嘴,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,有些茫然的看著陸星。
搖頭是什么意思?
把小白給扔了嗎?
柳卿卿那雙眸子,瞬間就蒙上了一層霧氣,這也是在陸星嘴里,喊她哭包的頻率,比大眼崽還要高的原因。
怎么這樣啊。
柳卿卿吸了吸鼻子,把戒指都丟掉了,怎么能把小白也丟掉!
陸星看了柳卿卿幾秒,在眼淚即將落下的瞬間,開口說道。
“在老家爺爺奶奶那兒養(yǎng)著?!?/p>
那一滴眼淚到底是沒落下來。
柳卿卿怔怔地問,“你沒丟?”
“小白很乖。”陸星只回了這么一句話。
柳卿卿咬著唇,突然意識到,剛才陸星是不是......在逗她?
“你怎么總這樣嚇我啊。”
聲音下意識的就染上了撒嬌的味道,聽的人耳根子發(fā)軟。
池越衫挑眉,自愧不如。
等等。
等等!
池越衫回味了一下這倆人剛才的對話,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。
咪的天。
小白不會是柳卿卿的貓吧?!
?。?!
人真的是在往后人生的某個瞬間,會想明白自已從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。
怪不得!
怪不得那只貓那么討厭她,她拿什么凍干罐頭引誘都不好用。
合著是不想要后媽是吧?!
池越衫磨了磨后槽牙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已原來是在討好情敵的孩子。
“是你想象力太豐富?!标懶菬o所謂的聳肩,“小白那么乖,我把它丟了干什么,它是無辜的?!?/p>
父母干仗,那小孩多無辜啊。
柳卿卿低著頭,覺得很對不起小白,讓它成了單親家庭。
“不過?!?/p>
陸星的一句話,立刻讓柳卿卿的眼底燃起了一點光。
“不過國慶長假過去之后,我可能會帶著小白來江城,放到我的房子里?!?/p>
柳卿卿期待的看著他。
“你如果真的很想小白的話,那你有空的時候,可以來看看它,然后把它帶走?!?/p>
柳卿卿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。
她的聲音染上了哽咽,“......你也不要小白了嗎?”
陸星笑了笑,“它本來就是你的貓,你當時離開內(nèi)地離開的比較急,我只是幫你照看。”
池越衫啪地一聲拉開車門,坐了進去。
通過內(nèi)后視鏡,她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溫靈秀和囡囡。
此時此刻,她才覺得,溫大老板剛才沒有下車聽著兩人的對話,是有多么的明智。
人嘛,總是物傷其類的。
就算是面前的人是情敵,但是聽陸星說這些話,就連旁觀,也覺得心中一酸。
溫靈秀看了一眼車窗外。
陸星和柳卿卿相對而立,一個低著頭,情緒低落,一個沒表情,宛如石雕。
“你現(xiàn)在最該做的,不是在這里跟我說這些貓貓狗狗的事情?!?/p>
陸星在沉默中突然開口道。
“那我該做什么?”柳卿卿抬起眼,覺得自已很沒出息,但下一次見到陸星,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之后,她只能多看幾眼。
陸星像是早就排練好了很多遍,流利的開口道。
“攢錢。”
“把錢攢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,就算是古代被抄家,都抄不到那些錢的地方?!?/p>
柳卿卿怔住了,怎么都沒料到陸星竟然會說這個事情。
“我有存款的?!?/p>
陸星笑了一聲,“你沒聽爸說嗎,我就要開始管公司了,等我進了柳家,按我的實力,爬到關鍵位置不可能嗎?!?/p>
“萬一爺爺看我有潛力,還讓我當繼承人呢?”
“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愛錢?!?/p>
“那個時候,我難免會覺得柳家的錢都是我的,在我爬到這個位置之前,你多攢一點錢,是明智的選擇。”
“否則,等我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,我會覺得你在拿我的錢。”
聽到陸星的話,柳卿卿匪夷所思,看著眼前的人像是陌生人。
而她下一秒的反應,不是去說話,而是余光掃視著周圍,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跟著她。
一種很古怪的感覺,在心里蔓延著,柳卿卿沉默的看著陸星。
半晌,她低低的嘆息一聲。
似曾相識。
非常的似曾相識。
當初摩天輪上,她向陸星告白,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孩,明明都已經(jīng)很感動了,卻非要一臉冷酷的說自已原來的職業(yè)是伺候女人。
一模一樣的感覺,一模一樣的表情,一模一樣的語氣。
每次陸星豎起尖刺,不是為了傷害別人,而是為了保護別人。
就像當初他在摩天輪上那么說,目的也就是戳破她的幻想,讓她認識到他是個什么樣的人,別沉溺其中,不值得。
柳卿卿眸子幽深,感覺到了反常。
......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