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,中埋伏了,出去,馬上出去!”
樸善真怒吼道。
可是,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耳中只聽得遠(yuǎn)處出口處,上方轟轟隆隆的巨響聲一刻不停,那是將近兩千的貊族戰(zhàn)士們將早已經(jīng)撬得松動起來的巨石不斷合力撬了下去。
在巨響聲,無數(shù)巨石飛落下來,在谷口最窄的那處地方,居然砸生生地壘起了一個足有十幾丈高的巨型石墻。
貊族常年累月在山中穿行,跟大山打了一輩子的交道,自然知道怎樣才能以最省力的方式撬動巨石。
并且,這里的山壁還全都是那種強風(fēng)化巖,質(zhì)地極為疏軟,一撬就是一大塊。
甚至于,在貊族戰(zhàn)士們的撬動下,大片大片的山壁都松動著砸了下來,硬生生地在十幾個呼吸間造出了一座十幾丈高的石墻。
想要攀起這座石墻去到另外一邊,倒也不是不可能,但前提是,沒有敵人的狙擊。
可問題是,周圍的石壁上有貊族的戰(zhàn)士在爬來爬去,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,同時,還不斷有人通過繩索下墜到石墻頂端,端著弓箭,瞄準(zhǔn)了下方。
只要敢有人往上爬,那就是一陣亂箭伺候。
就算再怎樣爛的箭法,居高臨下地往下射箭,也會造成巨大的威脅。
樸善真氣得七竅生煙,萬萬沒有想到,居然中了敵人的這般毒計,生生地將他們堵在了山谷之中,來了個甕中捉鱉。
這可是三千人哪,就這么跟鬧著玩兒似的被堵在里面了,一個都不落,四面八方全都是筆直陡峭的懸崖,他們可沒有貊族士兵的本事,根本爬不上去。
“西八西八西八八!”樸善真氣得嘴都瓢了,怒吼不停,讓底下的戰(zhàn)士攀越那石墻。
可是,上方卻有亂石不斷地飛滾下來,砸得那些剛要近前的戰(zhàn)士腦漿迸裂,甚至有的身體都被砸缺了一塊,死狀奇慘。
就算有的人冒著奇險已經(jīng)到了那堵石墻下方,可是望著這座十幾丈高的石墻,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,想爬上去難度也太大了。
更要命的是,上方有箭矢不停地射了下來,只要一個不小心,就算爬上去也要被箭射中直接摔下來,砸在亂石堆里,死得更慘。
而整個谷中,別說樹了,連高一點兒的灌木都被砍光了,想做梯子都做不了。
周圍的落石還在不停地向下砸落下來,樸善真氣得兩眼噴火卻也沒有任何辦法,只能率著隊伍暫時先撤退回山谷中去,另想辦法。
“哈哈,辰哥,你這一招,簡直是神來之筆啊,直接將這些鱉孫都窩在山谷里出不來了?!?/p>
侯小白看著遠(yuǎn)處尚未消散的煙塵,不禁大笑道。
“水無常勢、兵無常形,任何時候,都要善于利用周圍的地形環(huán)境,營造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,這才是真正的戰(zhàn)爭?!?/p>
李辰淡淡一笑道。
“說得容易,也就是辰哥你了,誰能做到在半天的時間里,又是扎馬釘長槍陣,又是偽裝尸體布疑陣,又是誘敵深入巨石陣,生生地干掉了對方五千人馬了。
接下來,還要圍點打援。
現(xiàn)在,新濟羅還有四千人,卻只是一個老帥模達(dá)領(lǐng)著的殘兵罷了,趁夜一沖之下,怕是就要將他們直接干炸營了。”
侯小白大笑道。
剛才為了將那三千人誘入山谷中去,兩千貊族兵早已經(jīng)將那成片的扎馬釘全都收了起來,就是為了不讓這三千人起疑心,能順利地將他們誘入谷中去。
雖然難免有部分落下的扎馬釘扎了某些新濟羅戰(zhàn)士的腳,但他們也只以為是戰(zhàn)斗過后地面上殘留的什么鐵器罷了,并未引起戒心來。
“收拾一下,讓戰(zhàn)士們馬上吃干糧,一刻鐘的時間。
一刻鐘后,按照預(yù)定戰(zhàn)術(shù)安排,迅速進入自己的戰(zhàn)斗位置潛伏。
等到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,就是決戰(zhàn)的開始。”
李辰點了點頭道。
“喏?!?/p>
侯小白一叩胸道。
不過隨后抬起頭來,望向了遠(yuǎn)處,侯小白有些擔(dān)憂地問道,“辰哥,老賀那邊,不會出什么事兒吧?”
“以賀金虎的機警和能力,絕不會有事。甚至,他能給我們帶來驚喜也未可知?!?/p>
李辰微笑道。
“驚喜?”侯小白一怔。
“我也是突然間想到的一個戰(zhàn)術(shù),可惜,事先并沒有和老賀說,但愿,他能想到。
如果想不到的話,收拾那一千新濟羅水軍,斷了這些人的后路,也算是順利完成我們的戰(zhàn)略目標(biāo)了?!?/p>
李辰點頭道。
……
夜幕終于降臨,后方的金恩珠也終于通過來回不斷巡視的斥侯知道了前方發(fā)生的情況,狂吃一驚之下,拼命趕了過來,終于在戌時過半時,趕到了這邊。
而此刻,天邊只余下一絲殘光而已,半輪殘月爬上了天空,馬上就要徹底黑天了。
“西八!
廢物,全都是一群廢物,居然讓一群蒙昧落后、智力低下、丑陋不堪、瘦小枯干的貊族人耍得團團轉(zhuǎn),甚至還被困在了這山谷之中。
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、奇大恥辱、辱奇恥大……”
金恩珠氣得嘴都瓢了,沒口子地亂罵一氣,把自己能想得出來的詞兒全都罵了一遍。
“模達(dá),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旁邊幾個衛(wèi)長看著遠(yuǎn)處的石墻,還有石墻持著火把隱約可見、來回巡視的貊族士兵,低聲問道。
“還能怎么辦?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那幾千人被困死在里面嗎?
讓輜重營匠作營過來,馬上組裝云梯,你們也沖過去砍樹木、搭梯子,將那些廢物救出來!”
金恩珠憤怒地吼道,眼珠子都紅了。
還從來沒打過這么憋屈的仗。
基本上,他這個主帥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呢,居然就折損了五千人馬,他簡直都要瘋掉了。
“是,模達(dá)。”一群人趕緊下去安排了。
不多時,輜重營匠作營的人都過來了,開始組建云梯。
無論如何,這一次他們也是來攻打陌城的,攻城器械倒是帶得齊全。
此刻,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下來,行軍大纛豎起,周圍一片火把舉起,為的就是能讓所有人都看見帥旗所在。
帥旗,既是軍心,也是臨場指揮必須的信號主旗!
一旦大纛倒了,軍心也就散了,整支部隊也就垮了。
但沒有知道,就在護纛親衛(wèi)的附近,地面有泥土悄悄地動了一下。
遠(yuǎn)處,正有大批新濟羅的戰(zhàn)士架起了云梯,搭在了那石墻之上,同時,下方弓箭手開始掩護射擊,而大批的戰(zhàn)士則如螞蟻一般,沿著云梯密密麻麻地向上爬。
而里面的樸善真也知道了外面應(yīng)該正在組織營救,也拼了命地似組織戰(zhàn)士沖過去要攀上石墻,與對面會合。
上方,侯小白帶著大批的貊族戰(zhàn)士,用石頭砸、用箭矢射,直接接觸的慘烈攻防大戰(zhàn),終于在這一刻上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