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您要渡過濁河,過境中原,我們一直在不斷地搜集建造船只。
現(xiàn)在,算上之前的各類大型漁船、漕船和已經(jīng)修復的戰(zhàn)船,大概有兩千五百艘左右。
其中,五百艘小漁船能載十名戰(zhàn)士及十匹戰(zhàn)馬。
有一千艘漁船能載五十戰(zhàn)士、五十戰(zhàn)馬,有七百艘中型戰(zhàn)船,能載百名戰(zhàn)士和百匹戰(zhàn)馬。
還有三百艘大型漕船,能載兩百名戰(zhàn)士和戰(zhàn)馬。
這樣算下來,極限狀態(tài)下,同時出發(fā),若是強擠一下的話,最多能同時運送十五萬兵馬渡河!”
宋漿道。
“干得不錯!”
李辰點頭夸獎道,這確實超乎了他的想象,原本,他以為至多能運送十萬兵馬就已經(jīng)很了不起了,現(xiàn)在,倒是遠遠地超過了他的預期。
“這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辰帥?!?/p>
宋漿被李辰夸獎了一句,瞬間腰桿拔得筆直起來,有些激動地道。
“來吧,我們就在這個船廠,開個臨時的軍機會,老賀,把地圖拿過來?!?/p>
李辰揮手道。
于是,在船廠簡陋的大議事廳里,十幾位均是獨領(lǐng)一軍的將軍和各級參軍部的參軍與軍略長都參加了此次會議。
外圍處,登時里三層外三層,所有的護衛(wèi)層層圍起,負起了安全保衛(wèi)工作。
但最近的護衛(wèi),距離議事廳也在五十步開外,就是為了避免聽到相關(guān)機密而泄密。
“這幾天以來,我和明德軍略長及各位將軍還有參軍,進行了反復的研究,最后做出了一個決定。接下來,由明德軍略長跟大家說一說吧?!?/p>
李辰先給趙明德暖了場子,隨后,主導權(quán)就交給趙明德了。
“幾番研究之后,結(jié)合辰帥的意見,我們軍參部決定,不費事了,直接打一次大仗,定鼎一擊,將西胡主力全部擊潰?!?/p>
趙明德也不廢話,站在那大地圖前,望向所有人,緩緩說道。
“全部擊潰?西胡在中原地區(qū),至少還有三十五到四十萬兵馬……除非,是將他們?nèi)恳^來決戰(zhàn),可如何將他們引過來?又如何決戰(zhàn)?決戰(zhàn)的地點選在哪里?”
一群將官們吃了一驚,相互間望瞭望,都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。
再怎樣,中原也有八原九州七八十座縣城,西胡的兵全都分散在各地,要怎么打才能將他們?nèi)季墼谝黄?,主力對決,進行擊潰乃至殲滅?
這可能嗎?
一時間,所有人都有些疑惑了起來。
“計劃是這樣的……”
趙明德開始拿著小棍指著地圖,侃侃而談。
足足說了兩刻鐘,說得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了,端起碗來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,趙明德望向了所有人,“各位,有什么意見嗎?”
“這,這……我不同意!這實在太冒險了,辰哥……不,辰帥怎么能親自誘敵呢?這絕對不可以。
要去,也是我去。
我愿帶麾下兒郎誘敵合圍?!?/p>
趙大石聽了半天,當即濃眉一皺,一下站了起來,臉紅脖子粗地叫道。
“石頭,坐下?!?/p>
李辰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趙大石原本還要憤懣地表達不滿,但李辰都這樣說了,他也無可奈何,只能坐了下去,但嘴里依舊在嘟囔,“反正我不同意,辰哥,這太危險了,你是主帥,你不能這樣做。”
“我也不同意,這個計劃無論成功與否,都是極度的冒險,稍有不慎,辰帥便會身陷險境乃至……”
孫萬江皺起了眉頭,搖頭道。
“我也是。搖旗吶喊、呦喝助威、虛實相應(yīng)的活兒,一直是我來干的,怎么可能讓辰帥干這活兒?不是,老趙,你們這是怎么安排的?。亢喼薄?/p>
賀金虎也在旁邊表達了強烈的不滿。
要不是李辰在這里,怕是他一堆罵人的話就要沖口而出了。
“是我決定這樣做的,因為,只有我來親自誘敵,那些恨我入骨的西胡人才會入局。
否則的話,他們絕對不會上當?shù)??!?/p>
此刻,李辰開口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
一群將領(lǐng)齊齊地叫道。
“沒有可是,就這樣決定了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按照既定命令,各司其職、各負其責,打好這一仗?!?/p>
李辰喝道。
“喏!”
一群將領(lǐng)也只能無可奈何地點頭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韓世忠看著李辰,卻是一陣陣出神,眼神無比明亮。
這樣敢于以身犯險只為了全殲敵人的將軍,說實話,就算是在北雁關(guān)里,他也從來沒有見過,哪怕就算是王爺,也未曾有過這般的英勇豪邁!
“我也要成為,辰帥這樣的人!”
韓世忠暗自里握拳,不知不覺中,李辰已經(jīng)成為了他心中的偶像,盡管李辰比他還小了十歲。
……
黃江以南,大衍新帝都,永康。
此刻,皇城,養(yǎng)心殿,紫光閣。
梁非,先帝第四子,也是當朝皇帝,年號景越,喻意為越舊景、見新象。
其實景越帝之前是另外一個年號,叫做東昇,喻意為日出東方,光耀大地。
結(jié)果可倒好,日頭從西邊出來了,照亮了西方,西北殺出來一堆的北莽和西胡人,奪走了遠北和中原加在一起的整個北境。
所以,這個年號被視為不祥,到了永康之后,梁非就直接改了年號,他也變成了現(xiàn)在的景越帝了。
景越帝倒是跟他的兩個哥哥長得并不太一樣,面容慈和,眼神溫潤,男生女相,很是溫文爾雅,像一方大儒倒是多過像當朝國君。
此刻,景越帝倚在紫檀龍案前,看著手中的一封封秘報。
他的手指有節(jié)奏地敲擊著那張龍案,手指上戴著的一顆祖母綠戒指隨著他敲擊桌子的節(jié)奏而動,仿佛隨時都能滴出幽綠的水來。
“好,好,真的好啊,這戰(zhàn)績,朕每看一次,都是那般心情悸蕩,若不是身處在這國君之位上,朕也想隨軍而去,和這個李辰結(jié)伴,好好地殺上一場,讓朕的雙手也染上那些敢侵我國土、殺我子民的蠻族鮮血!”
景越帝將最后一封秘報放在了桌子上,擊節(jié)而贊道。
這些戰(zhàn)報,他已經(jīng)看了好些遍了,每看一遍,他都不禁要贊上一番,林子豪都已經(jīng)習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