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樓后,妙音將他帶去了后院。
“妙音姑娘,不是帶我選琴嗎?”
來后院干什么?韓寧不禁有些好奇。
妙音莞爾一笑,解釋道:“大廳里擺放的都是普通的古琴,上品古琴都很名貴,一般不會擺在外面……”
古琴在這個時代屬于奢侈品,普通人根本買不起。
名貴的古琴價值千金,一般不會輕易示人。
之前蕭天羽送來的忘機古琴更加珍貴,乃是天下十大名琴之一,對于愛琴之人來說,已經(jīng)很難用銀子來衡量了。
韓寧明白地點了點頭,“原來如此……”
來到后院,妙音打開一處房間,里面的架子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樂器,不僅有古琴,還有琵琶、二胡、笙、簫、編鐘等。
每一件看上去都十分精致。
這女人從哪搞來這么多樂器?
韓寧看花眼了。
妙音從架子上取下一個琴盒,擺放到桌上,輕輕打開。
只見里面橫臥著一把古琴,琥珀色的琴身流光溢彩,溫潤如玉。
厚重的琴架沉穩(wěn)大氣,琴額處嵌著一枚青玉,雕成銜云的模樣,弦孔處鑲著螺鈿,七根絲弦泛著瑩光,琴腹處刻著兩個小字:松雪。
妙音介紹道:“這把古琴名為松雪,雖然是一把新琴,但出自名家之手,音色飽滿純正,圓潤通透,應(yīng)該適合你那位郡主妹妹……”
“好漂亮的古琴,多謝妙音姑娘?!?p>“小侯爺客氣了……”
“這把古琴多少銀子?”
“今日開業(yè),小侯爺賞光,給你打個折扣,就收八百兩吧……”
八百兩?還是折扣價?
韓寧愣了愣,有種被坑了的感覺。
一塊木頭加幾根弦,又不是名貴的黃花梨木,能值八百兩?
開琴行這么賺錢的嗎?
妙音見他發(fā)愣,若有所思道:“小侯爺若是沒帶夠銀子,下次再說也無妨,不急的……”
韓寧尷尬一笑,我像是會賒賬的人嗎?
八百兩銀子而已,他立刻取出銀票遞了過去。
“多謝小侯爺捧場!”
妙音接過銀票,順手將琴盒蓋好。
她想了想說道:“昨天承蒙小侯爺幫忙說話,妙音無以為報,送小侯爺一件禮物以示感謝,還請小侯爺莫要嫌棄……”
說著,妙音從架子上取出一支玉簫遞給他。
不對,是一支竹簫,也不知道是什么竹子,翠綠如玉,乍一看還以為是玉簫。
簫管上,五孔一字排列,邊緣鑲嵌著細細的銀絲,在光線下流轉(zhuǎn)著細碎的光澤,尾端系著一枚青玉哨墜,精美不凡。
“好漂亮的玉簫,可是我不會吹……”
韓寧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小侯爺若是想學(xué),我可以教你?!泵钜粽f道。
“想學(xué),想學(xué),要不現(xiàn)在就教吧……”
韓寧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,他已經(jīng)有些急不可耐地想看妙音吹簫了。
“我先教你一點簡單的……”
妙音雙手拿住翠綠的竹簫,指尖輕按竹蕭孔眼,皓腕如凝脂般光潔,唇瓣輕輕含住簫口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迷人。
“這是一支六孔簫,管身五孔對應(yīng)宮商角徵羽五音……”
妙音一邊說,一邊示范。
韓寧盯著妙音,腦海里浮現(xiàn)亂七八糟的畫面,根本沒聽清妙音在說什么。
“公子,你試試……”
妙音吹了一個優(yōu)美的小調(diào),然后將簫遞給他。
韓寧接到手中把玩了一下,雖是竹子做的,但翠綠如玉,應(yīng)該是某種珍貴的古竹,而且尾端系著一枚青玉,肯定不便宜。
一看簫口處還有殘留著溫濕,他輕輕一含,仿佛能感受到少女香甜的氣息。
然而,他一吹氣,發(fā)出了難聽的鴨叫聲,把妙音給逗得花枝亂顫。
“看來我沒吹簫的天賦!”
韓寧尷尬地搖頭嘆氣,然后猥瑣地笑道:“妙音姑娘吹起簫來,讓人欲罷不能,而我吹得像鴨叫?!?p>妙音聽不懂他話中意,掩嘴一笑,“這簫不難學(xué),只要小侯爺有心,一定能學(xué)會……”
“好,那我跟著妙音姑娘慢慢學(xué)。”
他輕輕撫了撫玉簫,插入腰間。
時間不早了,他抱起琴盒,準備告辭離去。
兩人走出房間,正好一駕馬車趕入后院。
“小姐,我回來了……”
車夫翻身下馬,看見韓寧愣了一下。
韓寧看見車夫,咧嘴一笑,“薛掌柜也來了……”
車夫不是別人,正是楚國妙音坊的那位中年掌柜,姓薛。
韓寧見過兩次,自然認識。
“原來是小侯爺大駕光臨!”
薛掌柜客氣地一抱拳,看見他懷中抱的琴盒,眼中閃過一絲意外。
“不耽誤你們營業(yè),改天見……”
韓寧走了兩步,忽然回身走到妙音面前,一臉真誠地說道:
“我知道妙音姑娘超然物外,并不在意容貌,但我還是想幫忙,妙音姑娘若是不介意,我?guī)m中最好的御醫(yī)來為姑娘看看……”
他發(fā)現(xiàn)妙音左臉上的紅斑不像胎記,更像是某種毒素所致,而且看上去有加重的趨勢,甚至有潰爛的跡象。
似乎有些突然,妙音愣了愣。
看著他真誠的眼神,妙音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之色。
最終,妙音還是搖了搖頭,“小侯爺?shù)男囊饷钜粜念I(lǐng)了,不過我臉上的頑疾非醫(yī)藥能治,不必麻煩了……”
“是在下唐突了!”韓寧歉意道。
“無妨,小侯爺也是好心!”
“那我改日再來找姑娘學(xué)習(xí)吹簫!”
“好,小侯爺慢走!”
“回見……”
韓寧轉(zhuǎn)身離開了妙音坊。
薛掌柜擔憂地看了眼妙音,幾次欲言又止。
“薛叔,你想說什么就說吧。”妙音早已看到了。
“小姐,那我可說了……”
薛掌柜整理了一下語言,認真說道:“我看那小侯爺也是性情中人,而且出身名門,樣貌俊朗不凡,跟小姐年齡相仿,值得托付……歐陽慕天將天命之主傳給他,這也許就是天意,不知小姐為何還在猶豫?”
“薛叔,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?!?p>“小姐是在擔心風(fēng)靈族?”
妙音點了點頭,“風(fēng)靈族現(xiàn)在站在西州王一邊,他們遲早會有一戰(zhàn)……”
“小姐,你已經(jīng)離開了風(fēng)靈族,何必再管他們?”
“怎么能不管?”
“可是再拖下去,小姐你的身體?”
“放心,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