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后世看來只是一段簡單的文字介紹,可葉西西卻可以想象到,在宋硯洲執(zhí)行秘密任務的過程中,遇到了怎樣的艱難險境。
而這個男人又是怎樣以血肉之軀扛了下來。
不光要與文物走私犯斗智斗勇,更要以身犯險,光是大大小小的傷就有好幾處。
不過最嚴重的一次是左胸貫穿傷,當時宋硯洲在安裝炸藥時,被巡邏的團伙成員發(fā)現(xiàn)。
對方用五四式手槍射擊,子彈擊中他的左胸,穿透第四肋骨,射入肺葉邊緣。
雖然戰(zhàn)友及時發(fā)現(xiàn)并緊急送往醫(yī)院,雖然救了回來,但傷口在河水中受到感染,也因此導致了他每到陰雨天胸腔就劇烈疼痛,嚴重時連呼吸都受限。
想到這里,葉西西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!
她記不清具體是某日,但如果沒記錯的話,這件事情就發(fā)生在1973年6月初!
也就是這幾天!
窗外的夜光透過窗欞灑進屋里,葉西西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,心中暗暗祈禱,老天爺保佑,宋硯洲千萬不要在今天晚上出事!
她抹黑爬起來,在空間里一通搜,腦海中默念“防彈衣、防彈衣”。
穿越前她曾經參加過戰(zhàn)地記者團,參與了某個國家動亂的現(xiàn)場采訪,她記得當時的那件防彈衣被她放到空間里了。
兩秒后,葉西西手上多了一件黑色的防彈背心。
這件防彈背心屬于輕量化戰(zhàn)術款,通體墨黑,采用凱夫拉纖維與陶瓷插板復合結構,肩部和腰部有可調節(jié)魔術貼,左胸插袋還塞著半截錄音筆。
葉西西將錄音筆從防彈衣上取出,仔細調節(jié)了一下肩部和腰部的魔術貼,將防彈背心調整到適合宋硯洲體型的大小,將它小心翼翼放到衣柜里。
接下來就是一夜無眠,好在凌晨4點多,院子里終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葉西西屏住呼吸,側耳細聽,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停在房門前。
門軸發(fā)出細微的“吱呀”聲,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。
借著微弱的月光,她看到宋硯洲渾身濕漉漉的,頭發(fā)還滴著水,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點,但他的步伐穩(wěn)健,氣息平和。
應該是沒受傷。
葉西西懸了一整晚的心,終于稍稍放下。
她默默調整呼吸,假裝熟睡。
感覺到男人輕手輕腳走到床邊,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輕輕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后才轉身離開。
葉西西緊閉雙眼,感受著房間里的動靜,直到男人離開房間,她才睜開眼睛,透過窗戶看到男人在院子的水井旁脫衣服,用井水沖洗身子。
借著皎潔的月光,葉西西將脫得只剩一條褲衩的男人仔仔細細從頭看到腳,發(fā)現(xiàn)沒有受傷,只有幾處擦痕,一顆吊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。
見到男人安然無恙,一整晚的輾轉難眠,此刻安下心來,睡意一下子席卷而來。
葉西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半夢半醒之間,房門被輕輕打開。
男人動作輕巧上了床,帶著水汽的身子靠近,但沒有立刻去抱身邊的小女人,而是等了一會,等到身上的涼意褪去,這才長臂一伸將小人兒攬進懷里,前胸緊緊貼著她的后背。
像兩把同個方向的湯勺一樣,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處,沒多久身后便傳來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。
葉西西徹底睡了過去。
接下來的兩天葉西西按部就班上班下班,宋硯洲晚上也沒有再出去。
直到第三天晚上,睡覺時葉西西感覺到男人今晚的情緒有些緊繃,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將發(fā)生一般。
果然上床沒多久,男人便從床上輕手輕腳翻身起來,細細簌簌的聲音讓一直不敢安穩(wěn)入睡的葉西西驚醒過來。
月光像摻了冷霜的水,從窗欞縫隙漫進來。
男人半蹲在衣柜前翻找衣物,脊背繃成張滿弦的弓,后頸凸起的青筋隨著動作微微顫動,暗影里的輪廓猶如蓄勢待發(fā)的獵豹。
老舊衣柜開合時發(fā)出的吱呀聲,混著布料摩擦的窸窣,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葉西西猛地睜眼,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,她揉著眼睛。
“老公,這么晚了,做什么去?”
她撐起身子,聲音裹著刻意揉出來的困意。
宋硯洲扣紐扣的動作頓了頓,回頭看向她,他還以為她睡得很沉。
將衣服穿好,宋硯洲坐回床上,將人摟在懷里,輕輕揉了揉睡得頭發(fā)蓬松散亂的頭,聲音溫柔,“怎么醒了?”
“做了個夢,”葉西西摟住男人的腰,從他懷里仰起小腦袋,可憐兮兮地看著他,“老公,我夢到你在山上被野豬攻擊了,流了好多血,嚇死我了?!?/p>
像條小泥鰍,使勁往他懷里鉆。
“對了,你這么晚穿衣服干什么?要出去嗎?”
“嗯,最近在山上干活時看到有野兔,我去打兩只改善改善伙食?!?/p>
“能不去嗎?家里東西夠吃的了?!?/p>
“你乖乖的睡覺,我很快就回來了?!?/p>
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,在她額前落下一吻,“睡吧,睡醒我就回來了?!?/p>
葉西西從男人懷里出來,翻身下床,從衣柜里取出那件她特意改造過的黑色防彈背心,回到床邊,將背心遞給他。
“山里潮氣重,夜里又冷,你穿上這個背心吧。”
宋硯洲低頭凝視著這件樣式有些古怪的“棉衣”,烏漆嘛黑的,喉結滾動了一下,最終在小女人關心的目光下默默接過,套在了身上。
葉西西握住男人的大掌,指尖擦過他微涼的手背。
“穿上它就像是你把我?guī)г谏磉吜?,這件背心就是我,你不到家不準脫下來?!?/p>
語氣帶了些許蠻橫和驕縱。
宋硯洲忍不住笑,粗糙的手指刮了刮小女人的鼻尖,寵溺道:“知道了,回來讓你幫我脫,行了吧?”
“這才是我的乖乖好老公嘛,不過……”
葉西西臉上的驕縱變成擔憂。
“老公,我剛剛夢到你身上流了好多血,心里很不安,你這次去山里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,保持警惕點注意安全,知道嗎?”
“知道了。”宋硯洲將她按回床上,“你好好睡吧,不用擔心我,我心里有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