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z宋硯洲從外面回來,身上穿著軍裝和大衣,不需要換衣服,直接抱著兩娃兒就可以出發(fā)。
葉西西拎著菜籃子,里面放了今早宋硯洲買來的一條五花肉和兩把青菜,她想了想,又往里面放了兩袋花茶,一家四口就這樣出發(fā)了。
宋硯洲分到的房子在軍區(qū)家屬院的西北角,后面就是連綿的山脈,前面是新建的6層家屬大樓。
這年頭大家都想住樓房,覺得干凈整潔還嶄新,所以大家伙申請房子的時候都喜歡去樓房,而平房區(qū)就不受歡迎了。
當然這是相對而言,因為這時候的房子全靠分配,僧多粥少,能分配到一個房子就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了。
哪里還能給你挑挑揀揀。
雖然大家都想住樓房,但舊家屬區(qū)的平房也住了不少人。
因為葉西西喜歡帶院子的,所有宋硯洲當初申請房子的時候直接填了要平房,就是舊了一點,但好在寬敞,經(jīng)過宋硯洲的拾掇,也很不錯了。
趙師長的家不在平房區(qū)也不在家屬大樓,而在家屬大樓前面的獨立院落區(qū)。
葉西西跟在宋硯洲身側(cè),從家里出發(fā)走一條直路,就到了趙師長所在的那排紅磚房,一路上也有不少樹木,但大多枝頭上掛著稀稀疏疏的葉子,看起來有些蕭索。
趙市長家院子的大門虛掩著,門口鋪著塊洗得發(fā)白的粗布擦鞋墊,旁邊掛著兩頂軍帽,帽檐上的紅星在暮色里還能瞧見點亮。
推門先入眼的是個小院子,靠墻角堆著半人高的煤堆,煤塊碼得整整齊齊,旁邊立著個鐵桶,里頭裝著碎煤渣。
晾衣繩上還掛著兩件沒干的軍常服,風一吹貼著晾衣繩晃,繩頭拴在院里的老榆樹上,樹干上還釘著塊小木牌,寫著“團結(jié)緊張”四個紅漆字,字邊角有點掉漆,卻透著股規(guī)整勁兒。
屋里已經(jīng)到了不少人,里面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。
見宋硯洲到了,趙師長從屋里傳來聲音,腳步聲近了,“小宋來啦,喲,小葉,好久不見。”
緊接著,葉西西就看到趙師長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容光滿面,笑得燦爛,宋硯洲抱著孩子上前,葉西西跟在后面。
有人迎了上來,是個剪著齊耳短發(fā)的中年婦女,看樣子能看出年輕時是個漂亮美人,美人一上來就笑。
“喲,這是小葉吧?快進來,快進來,”邊說邊領(lǐng)著他們往里走,說著還來拉葉西西的手,“小葉,第一次見面,果然是個大美人,小宋這小子有福氣呀,娶了這么一個漂亮媳婦?!?/p>
說著又去逗安安寧寧,“還生了這么一對可愛的龍鳳胎,哎喲,這咋生的啊,跟兩個小糯米團子似的,白白嫩嫩?!?/p>
宋硯洲在她耳邊提醒,“這是趙師長的愛人何麗,我們都叫她何大姐?!?/p>
葉西西露出標準微笑臉,露出潔白的牙齒,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:“何大姐,您好,謝謝您和趙師長請我們吃飯,今晚叨擾了?!?/p>
她往客廳看去,里面已經(jīng)或站或坐不少人,估計女人都去了廚房幫忙,清一色男人,還有幾個小孩,有人喝水有人嗑瓜子,紛紛朝他們一家四口望過來。
然后,就見到有的人瞪大眼睛,有的人張大嘴巴,連瓜子都忘了嗑。
目光里全都是驚艷。
一時之間剛剛還熱鬧的客廳里驀地安靜了下來。
還是何麗打破沉默,她看了看葉西西遞過來的菜籃子,見到里面的豬肉,又把籃子塞回來,“哎喲,小葉,我說你這是干啥,這么客氣,來就來了,還帶東西。”
葉西西笑得更客氣,將籃子往她手里一塞,“何大姐,這不是客氣,您知道我們家硯洲飯量大,吃得多,我這是擔心他把大家伙的分量吃了,才自帶肉菜過來的,您就別跟我客氣了?!?/p>
宋硯洲也道:“何大姐,我今晚可要吃三大碗,就您做的那道拿手好菜五香豬肉豆腐,我吃過一次就忘不掉。”
葉西西有些驚訝地看了男人一眼,沒想到他在外面還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嘛,說起話來挺會的。
果然,能做大佬的人都不簡單。
能文能武,能屈能伸,會高冷也能接地氣。
何麗見夫妻倆都這么說了,便笑著收下,帶著兩人在客廳里坐下,沙發(fā)上已經(jīng)坐滿了人,旁邊還有兩張凳子空著。
葉西西沒坐,客廳里的人除了趙師長,她一個都不認識,所以她先是和趙師長點頭打了招呼,便站在宋硯洲身側(cè)聽他一一和自己介紹。
“這是二團團長霍長庚,這是三團團長崔紹元……”
葉西西朝大家一一打招呼,這年頭的軍人都剃著差不多的發(fā)型,為了方便沖洗節(jié)省時間,基本都是長度同意的板寸或圓寸。
因為經(jīng)常露天訓(xùn)練,日曬雨淋是家常便飯,所以個個都曬得幽黑,一身軍裝挺括,坐姿挺拔,氣質(zhì)都很不錯。
今天晚上師長請客,都是團長副團長級別的,在軍隊里能混到這個級別的年齡大都是三十歲往上,這年代的人又都結(jié)婚早,所以幾乎個個都是拖家?guī)Э诘?,孩子都好幾歲了。
所以宋硯洲介紹的時候連對方的孩子都順帶說了。
只有二團副團長謝延安還未婚,宋硯洲介紹他的時候也最簡短,“謝延安。”
葉西西視線望過去,最先撞進眼里的是一頭利落的板寸,發(fā)茬剪得整齊,應(yīng)該是有段時間沒去理發(fā)室,長度有點長,發(fā)頂有點毛躁。
應(yīng)該是最近訓(xùn)練忙,連頭發(fā)都顧不上打理了。
視線往上,就對上一雙生得極亮的桃花眼,眼尾微微上挑,兩人四目相對,那雙桃花眼里閃過驚艷,像星火似的晃了晃,可沒等她看清,那點光就滅了,轉(zhuǎn)而被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取代。
竟有點像嫌棄?
不過兩人都沒見過面,何來的嫌棄之說?
葉西西心想自己應(yīng)該是看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