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青邁著疲憊的步伐,緩緩回到臥室。
剛剛為十名血族親侍輸送血液,幾乎抽走了他體內(nèi)三分之一的血量。
好在血族擁有強大的造血能力,正快速彌補著這些損失。
令他尤為滿意的是,這十位親侍在吸收了他那一縷上古皇族血脈后,紛紛突破自身瓶頸,成功晉升為侯爵。
再加上始終隱匿在暗處的“壹”,如今他麾下已有十一位忠心耿耿的侯爵級強者。
侯爵,在任何血族氏族里,都稱得上是高層人物,能夠獨自統(tǒng)領(lǐng)大片領(lǐng)地。
伯爵就已經(jīng)能組建一個家族,侯爵的地位和權(quán)力更是不言而喻。
而往上的公爵,大多是支脈家主,隱藏在各國的黑暗之中,掌控著數(shù)不盡的資源。
至于親王,那可是十三氏族真正的掌權(quán)者,沉睡在黑暗的最深處,主宰著一切。
終有一天,他也將與那些老謀深算的家伙正面交鋒。
在幽暗的房間里,“壹”安靜地佇立在角落,悄無聲息。
陸青走上前,抬手將指尖抵在“壹”的額心,漆黑如墨的上古血脈緩緩注入。
“去沉睡吧,好好消化這股力量?!?/p>
“壹”強忍著如同撕裂般的劇痛,化作一道黑影漸漸消散。
陸青吐出一口濁氣,目光移向大床。
血紅的綢緞映襯得蘇凌薇的肌膚愈發(fā)顯得蒼白如雪。
她的心跳已然停止,呼吸也早已斷絕,但在黑暗生命力的灌注下,正迅速發(fā)生蛻變:
從末代血族,一路進階為男爵、子爵、伯爵……
直至達到伯爵巔峰,氣息才慢慢穩(wěn)定下來。
陸青在床沿坐下,面帶微笑,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切。
“既然醒了,就別再裝睡啦。不然,我可要采取行動咯?!?/p>
蘇凌薇的睫毛輕輕顫動,緩緩睜開雙眼,露出溫柔的笑容:“我感覺自己又重獲新生了呢?!?/p>
再次經(jīng)歷初擁的她,少了往昔的冰冷,多了幾分身為人類時的活潑與溫柔。
陸青將她輕輕攬入懷中,輕聲問道:“除了皇族血脈,我還送了你一份特別的禮物,你察覺到了嗎?”
蘇凌薇閉上眼睛,感受了片刻,隨后突然抬起雪白的手臂,遞到他的唇邊。
“有一種很陌生的力量,你試試看?”
陸青輕輕咬了一口,舌尖輕輕滑過那細小的血珠。
“嗯,感覺血糖有點低呢?!?/p>
蘇凌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說正經(jīng)的,這就是你給我的特殊血脈吧?感覺比皇族血脈還要霸道?!?/p>
“這可是只屬于你的福利哦?!?/p>
她嬌笑著說:“這福利也太驚人了,而且我還覺醒了一個新能力呢?!?/p>
“快展示給我看看。”
蘇凌薇坐直身子,紅唇輕啟:“言靈·魅惑?!?/p>
剎那間,陸青體內(nèi)的血液猛地沸騰起來,欲望如洶涌的浪潮般翻涌,眼前的蘇凌薇仿佛瞬間變成了世間最讓人難以抗拒的毒藥。
“言靈·禁錮。”
空氣仿佛瞬間凝固,他的關(guān)節(jié)像是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住。
“言靈·五感剝離。”
“言靈·狂暴。”
“言靈·僵硬。”
“言靈·火焰?!?/p>
隨著一個個音節(jié)落下,相應(yīng)的效果真實地顯現(xiàn)出來。
陸青被定在原地,手背上燃起跳躍的火焰。
蘇凌薇壞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:“壞家伙,剛才欺負我,現(xiàn)在動不了了吧?”
她正得意忘形,卻沒留意到那雙原本失去焦點的眸子突然轉(zhuǎn)動,含著笑意望向她。
咔——
陸青輕輕一捏,熄滅了手背上的火焰,震碎了禁錮他的冰霜,一步便跨出了禁錮的范圍。
“你這個小調(diào)皮。”
蘇凌薇愣住了:“怎么會失效呢?”
“我可是侯爵,比你整整高出一個階位,哪有那么容易被你鎖住呀?”
說著,他把她拉進懷里,揚手在她的臀部輕輕拍了兩下,算是小小的懲戒。
雖然嘴上看似在嫌棄,但他心里卻暗自驚嘆:
這【言靈】能力幾乎等同于言出法隨,要是用于輔助,價值簡直能和他的【時間·零】相媲美。
唯一的不足就是面對高階血族時效果會大打折扣,而且消耗的血脈之力非常驚人。
“還敢放火,你可真狠心。”
“誰讓你剛才弄疼我了……反正你也燒不壞。”
蘇凌薇調(diào)皮地吐了吐舌頭,下一秒?yún)s又妖冶地在他的側(cè)臉親了一下。
“夜深了,咱們睡吧?!?/p>
說著,她紅唇輕啟,拋出一句帶著些邪惡意味的言靈:
“言靈·持久?!?/p>
陸青頓時一臉黑線:“快把你的言靈收回去,我可不需要這個!”
在魔都,勒森魃支脈的古老古堡中。
雷噬·勒森魃不緊不慢地從少女的頸側(cè)抬起頭來。
少女脖頸上的齒痕呈現(xiàn)出深紫色,血珠順著肌膚緩緩滾落,而他只是拿起一方潔白如雪的絲巾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地擦去唇角殘留的血絲。
此刻的少女眼神空洞,猶如被抽走靈魂的瓷娃娃,毫無生氣,只能任由他人隨意擺弄。
“處子的鮮血,味道確實要甜美幾分?!彼⑽⒉[起眼睛,細細回味著舌尖殘留的甘美滋味,隨后輕輕揮手示意。
陰影之中,立刻有侍從走上前來,將少女牽走。從此,她將成為“食人”中的一員,繼續(xù)被囚禁圈養(yǎng)。
對于身為公爵的雷噬而言,普通人類的鮮血早已無法助力他提升力量,如今也僅僅是能在口感上給予他些許奢侈的享受罷了。
勒森魃族一直以來都以操控人心為樂。他們所豢養(yǎng)的“食人”分為兩類:一類是自愿奉獻鮮血的玩物,另一類則是被迫充當祭品的囚徒。
每年,那些被勒森魃族在暗中操控的商業(yè)帝國,都會如同進貢一般,送來大批“新鮮的貨源”。
若不是忌憚血族戒律以及裁決所的嚴苛鐵律,他們恐怕早就將整座城市變?yōu)樽约旱乃饺搜獛炝恕?/p>
侍從帶著少女漸行漸遠,腳步聲逐漸消失,厚重的暗門也緩緩合攏。
雷噬轉(zhuǎn)身,踏入更為幽深的密室之中。
在密室的中央位置,最后一位“窺視者”正盤膝而坐,此時的他渾身劇烈抽搐,皮膚干裂得如同干涸的河床。
“看到的畫面呢?”雷噬雙手背在身后,聲音冰冷得如同冰渣一般。
窺視者雙眼翻白,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,喉嚨里發(fā)出咯咯的聲響。
“布……布魯赫族的那個女人……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……”
他每艱難地吐出一個字,身上的裂痕便更深一分,黑色的霧氣從那些縫隙中絲絲逸出。
“她身邊還有什么人?”雷噬的眼底閃爍著迫不及待的紅色光芒。
上一次,窺視者只匆匆瞥見一道模糊的身影,便雙目炸裂,生機斷絕。
如今,他一心只想弄清楚——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神秘人物。
“……看不清楚……他的氣息……完全空白……”
窺視者的嗓音已然變成了風(fēng)箱般的嘶嘶聲。
“但是……他……在飛機上……與她同行……”
雷噬微微俯身,臉幾乎貼到那張布滿裂痕的臉上,一字一頓地問道:“他——身上——有什么?”
然而,回應(yīng)他的,只是頭顱無力地歪向一側(cè)。
瞬間,黑霧猛地炸開,窺視者轉(zhuǎn)眼間化作一具焦黑的干尸。
“廢物!”雷噬憤怒地一腳踹飛那具干尸,胸腔中怒火熊熊燃燒。
為了窺探那名神秘血族,他已經(jīng)搭上了支脈僅存的最后兩名窺視者,卻連對方的一根頭發(fā)都沒能看清。
“感知不到氣息……應(yīng)該是剛被初擁不久……但卻能夠反噬窺視之力?”
他緊緊咬著牙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怒火尚未平息,他招來自己的心腹。
“銀棺里的那位大人,可有傳來什么消息?”
親信的腦袋幾乎要垂到胸口,低聲說道:“那位大人外出游玩,至今還未歸來。”
雷噬的目光閃爍不定。
那位大人上次親自降臨布魯赫支脈,嚴令十日之內(nèi)交出目標人物。
如今期限即將屆滿,而目標卻主動朝著西方飛去——
一旦讓那位大人當面撞見,所有的借口都將化為泡影。
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。
“明天九點,從江市起飛的那架私人飛機……”
“派一名侯爵過去,絕不能讓它抵達目的地。”
親信低聲領(lǐng)命,隨后悄然退下。
雷噬抬起頭,望向窗外濃稠如墨的夜色,笑容中透著殘忍。
“倘若布魯赫族就此滅亡,東方便唯我獨尊?!?/p>
“到那時,圣器‘血之挽歌’也必將落入我的手中?!?/p>
想到這里,他覺得一切都太美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