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信我們的兒子,他能正確面對并處理這一切的。”
到這里,江景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?!皟簩O自有兒孫福,我們做父母的,別總是擔(dān)憂個不停?!?/p>
當(dāng)然,江景彰隱隱約約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簡單,兒子有什么事沒有說。
兒子不愿意說,他當(dāng)然也不便再問。
只是,他不知道的是,江昭陽今天的行為會對他以后的命運產(chǎn)生多么大的影響。
江昭陽愜意地步入浴室,任由水流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精靈,輕盈地在空中跳躍、旋轉(zhuǎn)。
然后緩緩滑過他的身軀,不僅洗去了他滿身的疲憊與沾染的塵埃。
更仿佛連日來的壓力與煩惱也被一并沖刷干凈。
隨后,他精心換上一身嶄新的衣服,整個人瞬間煥然一新。
隨后,他步入餐廳,餐桌上每一道菜都散發(fā)著誘人的香氣,似乎在召喚著他快來品嘗。
江昭陽拉開椅子坐下。
他拿起筷子,開始享受起來,每一口食物都似乎在舌尖上綻放,帶來滿滿的幸福感。
然而,這時,江昭陽身上的手機(jī)突然鈴聲大作。
“兒子,這是柳雯的電話吧?”江景彰若有所思道。
在他看來,即便兩人之間鬧些別扭,也總會有電話往來。
而今這般連一個電話都不打來,著實有些不正常。
就像平靜的湖面突然少了魚兒的游動,總覺得缺了點什么。
他沒有想到的是,江昭陽與柳雯早已在超市相遇。
柳雯的眼神有些冷漠,就像冬日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,毫無征兆地兜頭澆下。
讓江昭陽那顆本就忐忑不安的心,瞬間被寒意侵蝕,變得悵然若失,所有的期待和幻想都在這一刻被凍結(jié)。
江昭陽輕輕搖了搖頭。
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篤定,他知道,這電話肯定不會是柳雯打來的。
“兒子,你還沒有看手機(jī),怎么就肯定不是她?”江景彰滿臉的納悶,眼中滿是疑惑,心里琢磨著:這孩子怎么如此先入為主,這么肯定不是她?
難道柳家那邊又出了什么事?
江昭陽緩緩地掏出手機(jī)。
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如遭雷擊,大驚失色。
那手機(jī),在他的手中仿佛突然間變成了一塊燒紅的烙鐵,炙熱得讓他幾乎無法承受。
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,手機(jī)幾次險些從掌心滑落,摔碎在這冰冷堅硬的地面上。
他這突如其來的緊張形態(tài),讓江景彰和周靜夫婦倆不由自主地倏地一驚。
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,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。
江景彰眉頭緊鎖,急切地問道:“兒子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是什么事情讓你如此驚慌失措?”
已回過神來的江昭陽看著父母那緊張兮兮的樣子,心里不禁有些好笑。
但面上還是保持著那份故作神秘的模樣,吞吞吐吐地說:“是,是……”
“到底是誰???別磨蹭了,快說??!”江景彰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與不耐。
“是,是……百里侯!”江昭陽突然話鋒一轉(zhuǎn),倏地開了一個玩笑。
江景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他有些不明所以“這百里侯到底……”
“爸,是魏書記?!苯殃柦K于憋不住笑出聲,看著父親瞬間瞪圓的眼睛。
吃完飯,已在沙發(fā)上織毛線的周靜。
她手里的毛線針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織到一半的淡藍(lán)色圍巾像條蜿蜒的小溪。
“?。俊苯罢寐勓砸汇?,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,呆立當(dāng)場。
但旋即,他明白了,這是魏榕,也就是縣委書記的來電啊,難怪兒子會如此驚愕。
想到這里,他不禁啞然失笑,心中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了大半。
“你這孩子!還不趕緊接電話呀?”江景彰笑著催促道,眼神中滿是寵溺與無奈。
“好!”江昭陽應(yīng)了一聲,隨即拿起手機(jī),按下了接聽鍵。
電話那頭,傳來了魏榕那清脆悅耳的聲音:“恩公,一向可好?”
“還好,還好!”江昭陽忙不迭地回答道。
“哦,那就好。對了,今天下午你有空嗎?”
“有!有!我今天下午正好沒事?!苯殃栠B忙回答道,生怕錯過了這個與魏榕見面的機(jī)會。
“我一直都沒有時間請你吃飯呢,這樣吧?今天下午我請你喝茶吧,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,當(dāng)面表示一下我對你的感謝?!?/p>
江昭陽握著電話,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和意外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問道:“感謝?感謝我什么呀?”
電話那頭,魏榕的聲音清脆悅耳,帶著幾分笑意,“你可是我們父女的恩人,我爸特意囑咐我要好好謝恩呢。”
“那……我們到哪見面呢?”江昭陽心慌慌。
窗外梧桐樹的影子斜斜地投在木質(zhì)地板上,空調(diào)出風(fēng)口發(fā)出輕微的嗡鳴。
江昭陽握著手機(jī)的手指微微發(fā)顫,掌心的汗?jié)n在手機(jī)殼上暈開淡淡的水痕。
魏榕沉吟了一下,輕聲細(xì)語道:“在中心城區(qū)的話,現(xiàn)在認(rèn)識我的人確實不少了。”
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我們還是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吧?!?/p>
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考量,顯然對此事頗為慎重。
“就到聽雨閣茶樓吧?”
“那地方安靜,談話不容受打擾。”
“聽雨閣茶樓?”江昭陽重復(fù)了一遍這個名字,似乎也在腦海中勾勒著那個位置,“嗯,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?!?/p>
“雖然離市中心有些偏遠(yuǎn),但勝在環(huán)境清幽,適合我們這次的會面。”
他暗忖,魏榕的擔(dān)心也有道理,畢竟她身份不一樣,能保密盡量保密是對的。
“好的,那我馬上出發(fā)?”他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。
周靜已悄悄把降壓藥推到江景彰手邊,他已經(jīng)起身去陽臺給盆栽澆水,卻把耳朵緊貼著推拉門玻璃。
江昭陽知道父親想聽,他按了一下免提鍵。
魏榕柔和的聲音響起,“別急,現(xiàn)在是中午時分,不如我們都休息一下?!?/p>
“下午再去吧,三點鐘,我在聽雨閣的明月軒包廂等你,我已經(jīng)提前預(yù)定好了?!?/p>
“好,三點鐘,我一定準(zhǔn)時到?!苯殃柕暮斫Y(jié)滾動了一下。
“再見!”魏榕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。
隨后,電話那頭傳來了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通話結(jié)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