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奴愚鈍。
只能以死掩蓋您的存在,以及那個寶物。
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,老奴恐怕早就死去不知多時了。
少主,請不要悲傷。
老奴死不足惜。
但是,寧家之仇,還需要您來報。
少主一家滿門忠烈,您的祖父更是赫赫有名的鎮(zhèn)國公。
只可惜,因為被玄帝懷疑,寧氏一脈盡數被殺。
老奴只是寧家一個不起眼的家奴,追隨在鎮(zhèn)國公身邊多年,最后在數十名親衛(wèi)的護送下,這才僥幸逃過一命。
老爺說過,不求您大富大貴,只求您安度此生,足矣。
但老奴明白,您的血脈里流淌的血液,讓您注定不會平凡。
您打開這封信,就證明您有了一定的手段。
但是,請千萬不要沖動,更不要想著報仇。
當年陷害寧家一門的人太過強大。
除非有朝一日,少主您有足夠的能力。
在滄元城黑市的故人莊那里,有老奴給您留的東西。
少主。
切記切記,千萬不要報仇。
老奴,萬死不辭!
叩拜!”
字體全部是用鮮血寫就。
寧浪看得出來,當初寧老爺子恐怕已經知道了危險即將到來,這才留下了這封信。
“爺爺……”
寧浪止不住眼眶發(fā)紅。
從信中所言,寧老爺子根本不是寧浪的親爺爺。
寧浪的親爺爺,竟然是大玄帝國的鎮(zhèn)國公。
鎮(zhèn)國公?
那是什么存在?
寧浪腦海中根本沒有任何記憶。
努力壓制著不讓眼淚流出來。
寧浪小心將信件收好。
扭頭望向陳近松:“你知道黑市在哪里嗎?”
“知道,知道。”陳近松誠惶誠恐道:“每座城池都有黑市,那里屬于三不管的地帶,經常會有武者在其中交易?!?p>“滄元城的黑市就在距離城池三公里外的一處地下洞府之中?!?p>“寧浪前輩,難道,您要去黑市?”
寧浪沒有回答,而是盯著陳近松的眼睛問道:“當初,我爺爺的死,真跟你沒關系?”
陳近松趕緊道:“真跟我沒關系!老頭子我能夠有今天,全是因為寧老爺子肯教我,我才有機會成為一品丹師。”
“怪只怪我生了一個畜生兒子。”
“當初,陳遠山還年輕時,經常胡作非為。”
說到這里,陳近松看了陳雪一眼:“陳雪跟陳浩的親生父母,就是一戶普通的農戶,只不過因為一次陳遠山喝醉了酒,看到陳雪他們的母親姿色不錯,竟然非禮了人家。”
“再后來,陳雪的親生父親發(fā)現了,想要找陳遠山理論,卻被陳遠山殺了。”
“他們的母親,也因此投河自殺?!?p>“待我發(fā)現后,一切都晚了,只看到陳雪跟陳浩兩個不懂事的娃娃在哭啼?!?p>“我于心不忍,便將他們都帶回了陳家,當成親生孫子孫女來養(yǎng),并嚴厲警告陳遠山,如果怠慢二人,我就將他趕出陳家?!?p>“再后來,我跟陳遠山無意中發(fā)現了秦長青埋葬尸體之事。”
“原本這件事我不想聲張,可陳遠山借此要挾秦長青,在寧老爺子死后,吞下了寧家所有家產。”
“我自認為對不起寧老爺子,但又不忍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,便游歷四方,偶爾回來陳家一趟?!?p>說著說著,陳近松已是淚流滿面。
他跪著往前爬了兩步,腦袋使勁磕在地上:“寧少爺,我真的知道錯了。我是畜生!我是畜生?。 ?p>啪啪啪!
又狠狠抽了自己好幾耳光:“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,看在我將這封信留到現在的份上,能不能饒小雪一命?”
“她是無辜的,她也是受害者??!”
“您放心,如今陳家所有的產業(yè)我都歸還給您,您想讓我死,我就拿命來抵?!?p>“爺爺……”聽到陳近松的話,陳雪的眼淚也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而下。
她沒想到,自己辛辛苦苦幫助陳遠山報仇,卻是助紂為虐。
“小雪,爺爺對不起你,對不起你?。 标惤梢粋€勁道歉。
“你不是我爺爺!”陳雪捂著嘴巴,一邊哭著,轉身跑了。
這一次,對她的打擊很大。
寧浪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。
這個陳雪,也是可憐人吶。
寧浪沒有阻攔陳雪,內心卻也有些心緒難平。
說起來,這個陳近松倒也沒做錯什么,只是養(yǎng)了一個畜生兒子。
陳遠山死不足惜啊。
“看在你留下我爺爺的信的封上,我可以饒你一命,我給你兩天時間,將所有陳家的產業(yè)全部轉移到我的名下?!?p>寧浪掃了那些陳家的下人一眼:“今日之事,都給我爛在肚子里,如果誰說出去,休怪我翻臉無情?!?p>“當然,如果誰還想留下來,我寧浪歡迎。”
“從今天開始,秦家跟陳家的產業(yè)都改姓寧?!?p>“而你們,只要好好對我忠心,我絕對不會虧待他的?!?p>說完,寧浪沒有再停留,直接轉身離開。
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寧老爺子給自己在黑市里留下的東西了。
幾乎是與此同時。
張長鋒也回到了萬寶閣。
“舅舅,你快替我報仇??!”
將半截手掌舉到萬天明面前,張長鋒眼中迸射出濃郁的恨意。
“你,你這是怎么了?”萬天明看著張長鋒鮮血淋漓的手掌,面色不由一變。
張長鋒快速將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說了一遍。
“你說什么?寧浪?”萬天明沒想到寧浪竟然有如此手段。
在丹香閣時,自己沒怎么著他。
他竟然斷了張長鋒的半截手掌。
“快,去請秋供奉!”
萬天明高聲吩咐道。
很快。
秋九齡來了。
既然張長鋒不是寧浪的對手,那只能請秋九齡出手了。
可是,秋九齡一看到張長鋒的手掌,不由一愣,旋即面色大變:“萬掌柜,你們又去招惹那位前輩了?”
“什么那位前輩?”萬天明不解。
秋九齡舉起自己的手掌道:“就是斬掉我的半截手掌那位前輩啊!”
“什么?”萬天明聞言,瞳孔一縮。
秋九齡服下血玉續(xù)骨丹后,手掌雖然已經長了回來,但被寧浪那果敢的手段早就嚇破膽了。
他在看到張長鋒手掌的瞬間,一眼就認了出來,張長鋒的傷口跟自己簡直一模一樣。
“你,你是說,那個寧浪,就是在我們這里售賣血玉續(xù)骨丹的那個家伙?”萬天明的聲音發(fā)顫。
寧浪才多大年紀,怎么可能會有這等手段?
秋九齡一臉的凝重,連忙問道:“萬掌柜,什么寧浪?”
萬天明只得將實情說了。
秋九齡聽完后,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:“萬掌柜,我不是告訴過你,千萬不要再招惹對方嘛!”
“而且,長鋒的傷口跟我的傷口如出一轍,能做到這等地步,對方的劍法絕對超出我們的想象。”
“對方斬下這一劍,應該就是警告我們,不要再自找麻煩?!?p>“萬掌柜,對方的劍法恐怕至少是玄級以上?!?p>“普天之下,能夠施展玄級劍法,而且在這個年紀有如此建樹之人,屈指可數啊。”
“萬掌柜,我奉勸您一句,千萬不要再想著招惹對方了?!?p>“對方恐怕是什么家族的少爺,我們惹不起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