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嫵趕忙轉(zhuǎn)過身,將衣衫理好。再次轉(zhuǎn)過身,寢室已沒了他們的身影。
她喘息幾下,出了屋子,只見寬敞的外殿,就顏月一人站在外間,眼神望著殿門的方向。
聽見腳步聲,顏月緩緩轉(zhuǎn)身過來,看了盛嫵片刻,抿了抿唇:“阿嫵姐姐,陛下方才對你·····”
他們方才的姿勢曖昧,難免讓人多想。
盛嫵低著頭,正想著如何和她解釋。
顏月上前:“姐姐放心,這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。只是·······”
她說著頓了頓,打量著盛嫵的神色,又小聲道:“我瞧著,陛下對你有意。”
盛嫵搖頭。
她將司燁存心報(bào)復(fù)自已的事,告訴顏月。
顏月聽后,神情有些耐人尋味。
片刻之后,又看向盛嫵道:“不瞞姐姐,這事我從前聽人說過,好多人都這樣以為,可我總也不相信,所以一見到你,才會問你們當(dāng)初和離的原因?!?/p>
聽了這話,盛嫵一驚:“好多人?都是誰?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?”
顏月輕聲道:“你嫁人后,京中那些夫人們私底下都這樣議論。”
盛嫵一怔。
當(dāng)初和離時,她咬死口,沒將司燁和沈薇偷情的事說出來。
便是當(dāng)初太后問及,她也只說與司燁合不來,兩看生厭。為此還被太后打了一巴掌。
明明是錯的是司燁,京中人為何會如此議論她。可單看司燁今日的態(tài)度,傳這謠言的不會是他。
且,他那樣自傲的人,也不會自已往自已頭上潑臟水。
盛家就更不可能了,呂氏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女兒,若壞她的名節(jié),盛家未出閣的女兒將來也不好說親。
又想到司燁方才的話,司燁之所以會會這樣認(rèn)定,是因?yàn)樯蜣闭f了自已少時與江枕鴻的事。
受益者便是罪魁禍?zhǔn)?,是沈薇?/p>
盛嫵瞬間捏緊了手指。她原以為自已主動離開成全了他們,沈薇再不濟(jì)也不會對她再有什么惡意。
她到底是低估了沈薇的惡!
又聽顏月道:“阿嫵姐姐,當(dāng)初到底是怎么回事,難道真像他們說的,你與江家二爺早有·····”
“不是?!笔吵谅暣驍嗨溃謱?dāng)初和離的真實(shí)原因,細(xì)細(xì)說給了顏月聽。
她聽后,先是震驚了一瞬,又忍不住握住盛嫵的手,輕聲道:“阿嫵姐姐,原來你當(dāng)初受了這么多委屈,是陛下負(fù)了你?!?/p>
接著又忿忿道:“難怪今日我總覺得你們怪怪的,我還以為是因?yàn)樗蘖吮菹拢銈冎g有了隔閡。原來癥結(jié)在這?!?/p>
“你拿她當(dāng)最好的朋友,她卻背后捅你刀子,當(dāng)真可恨?!?/p>
顏月越說越氣,盛嫵卻想不通,沈薇說朝盈五歲,那她應(yīng)是大著肚子嫁給司燁的,這事不可能瞞得住。
盛嫵旋即去問顏月:“朝盈公主今年幾歲?!?/p>
“前兩個月才過完四歲生辰,我還送了她一只金項(xiàng)圈。”
又道:“你走后半年,沈薇嫁進(jìn)昭王府。沒幾個月,陛下便請旨去了北疆。一呆五年,一次都沒回來過,這朝盈也是可憐,出生時父親不在,長到快四歲才第一次見他。”
說罷,見盛嫵臉色不對。
顏月疑惑:“怎么?這事你沒聽說嗎?”
盛嫵搖頭。
顏月嘆息:“也對,你那會兒遠(yuǎn)在梅城,這京都的事,不知道也實(shí)屬正常。”
………
回去的路上,盛嫵想著心事。毫無疑問朝盈不是那一次懷上的。
只是,北疆與西狄相鄰,常有戰(zhàn)事。司燁為何會自請去那么危險(xiǎn)的地方?
他不是喜歡沈薇嗎?又怎會舍得將她獨(dú)留在京都,一走五年不回來?
盛嫵走的心不在焉,差點(diǎn)撞上一人,抬頭便望見魏靜賢。
他一身紫袍,長身玉立的站在她面前:“想什么呢!路都不看了?!?/p>
“沒想什么,你怎么會在景仁宮?”盛嫵隨口道。又想到,魏靜賢常伴司燁身側(cè),應(yīng)是跟著他來的。復(fù)又落了眉眼。
卻見魏靜賢往她手里塞了一瓶藥膏,聲音低沉而溫和:“專門來給你送藥的?!?/p>
又看了看她額上的傷:“早晚個涂一次,連用半個月,便不會留疤了?!?/p>
盛嫵緩緩抬起眼眸,溫溫婉婉地笑了下。
模樣清麗動人。
恰在此時,一陣春風(fēng)迎面吹來,輕輕拂過她耳垂下的碧玉珠子。那珠子擦著她潔白的脖頸輕顫。
魏靜賢一時間竟看得有些失神。
盛嫵摩挲著手里的藥瓶,只顧著看瓶子上的字,倒是沒看到他臉上的異樣,輕聲道:“這上等的降真香,祛疤效果極好,只是不好尋,價(jià)格也昂貴。倒是讓你費(fèi)心了?!?/p>
魏靜賢回過神,在她看過來時,瞬間移開眼:“沒費(fèi)什么心,別人給的。”
又低聲道:“棠兒那里,我命人盯著了。你不用太擔(dān)心?!?/p>
“這宮里人多眼雜,我不能常來見你,缺什么少什么,盡管告訴小福子?!?/p>
盛嫵聽了,便知道小福子是魏靜賢的人。她感激的看著魏靜賢:“謝謝你?!?/p>
他笑了笑:“別拿我當(dāng)外人,我從前可沒少吃你的,拿你的。”
盛嫵一笑:“那我便安心收下了。”
“嗯”他笑。
又道:“我走了,記得,按時擦藥?!?/p>
說罷,便轉(zhuǎn)身走了。
盛嫵看著他遠(yuǎn)去的背影,想到自已離開王府時,他才十五歲。那會兒個子沒這么高,生的唇紅齒白,又一臉稚氣。
如今長成了,她都要抬頭看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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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仁宮后殿
沈薇拉著薛婕妤的手:“妹妹,叫你受委屈了?!?/p>
薛婕妤捏著帕子,裝模作樣的擦淚:“娘娘,您今日為何這般護(hù)著那賤人?”
“哎!”沈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滿臉愁容:“妹妹你有所不知,昨晚陛下因她。發(fā)了好大的一通火。連本宮都受到了牽連,被陛下斥責(zé)了一番?!?/p>
“今日這種狀況,若是被陛下知曉了,本宮不過就是再被他數(shù)落幾句罷了。雖說這責(zé)罵的話語讓人心里有些不好受,但本宮還是能夠承受得住的。”
說到這里,沈薇稍稍停頓了一下,看著她擔(dān)憂道:“可是妹妹你呢!萬一陛下因?yàn)檫@件事情而對你心生不滿,甚至與你疏遠(yuǎn)了,那可如何是好???這以后的日子,豈不是會變得異常難熬了嗎?”
薛婕妤一聽這話,原本捏在手里的帕子,掉落下來。
臉色瞬間變得難看:“陛下當(dāng)真護(hù)著那賤人?”
沈薇點(diǎn)頭:“你道她住在景仁宮是誰的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