'她確實有事兒。
“他在哪兒?”
秦薇有些意外,以往只要她說這種話,溫瓷一定會狼狽的掛斷。
昨晚幾人在簫墨川這邊喝酒,裴寂確實喝醉了,現(xiàn)在還沒醒,手機是放在桌子上的。
“簫墨川家,怎么,你要過來?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,語氣帶著笑意。
誰不知道簫墨川厭惡溫瓷,她要是敢過來,承受的就是這里所有人的怒火。
溫瓷掛斷電話,給裴寂發(fā)了消息。
【我們好好談一談。】
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,不然只會越來越麻煩。
裴寂洗漱好下樓的時候,樓下已經(jīng)坐著好幾個人。
他這幾年都很忙,只有最近才有空跟大家一起喝酒。
昨晚喝到一半,他胃疼,所以先上樓去休息了,早上起來依舊不舒服,臉色有些蒼白。
他抓起桌子上的手機,語氣淡淡,“我先走了?!?/p>
簫墨川想要挽留,卻注意到秦薇的眼色,只能點頭。
等裴寂走后,簫墨川才輕聲問,“我聽說裴家奶奶生病了,沒多少日子,她最喜歡溫瓷,肯定不會讓二哥跟溫瓷在這個節(jié)骨眼離婚,二哥估計也是顧忌著這點。”
秦薇的眼底有些驚訝,她只知道老夫人生病了,沒想到已經(jīng)到了這種程度。
裴寂敬重老夫人,自然不會違抗她的命令。
難怪,最近裴寂跟溫瓷走得近。
她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,語氣淡淡。
“沒事兒,我已經(jīng)讓能對付她的人來帝都了?!?/p>
“誰???”
簫墨川有些心疼的看著她,“薇薇,你真的沒必要一直等他,這些年我們都看在眼里?!?/p>
秦薇卻直接起身,態(tài)度堅定,“下次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,為了裴寂,我付出再多都值得?!?/p>
簫墨川心里難受,卻沒有辦法。
而裴寂從這里離開之后,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里。
今天他難得有空,卻感覺漫無目的。
他想起以前創(chuàng)業(yè)最忙的那段時間,會提前加班很久,帶溫瓷去吃好吃的。
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,是溫瓷發(fā)來的。
是一家餐廳的地址。
他有些不敢置信,瞬間將車往那邊開。
推開包廂門的時候,他甚至以為這可能是誰的惡作劇。
看到溫瓷真的坐在窗戶邊,手里端著一杯白水,扭頭看著窗外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他知道這家餐廳,要提前預(yù)定,所以她是一周前就定好了?
他的嘴角彎了彎,在她的對面坐下,語氣帶了一絲愉悅,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空?”
“我問了程助理?!?/p>
裴寂不再是那副橫眉冷對的樣子,微微挑眉有些驚訝,等看到服務(wù)員已經(jīng)上菜,全都是清淡養(yǎng)胃的。
“你知道我沒吃早餐?”
這一年里,溫瓷對他不聞不問,幾乎不會在乎他的任何行程。
他懷疑昨晚酒喝多了,喝出幻覺來了。
“嗯,程助理說君成最近完成了一單很大的收購案,恭喜?!?/p>
她拿起筷子,給他夾了一筷子菜,沖他笑了笑。
裴寂的心臟狂跳,指尖都沒忍住蜷縮了起來,“你......”
“裴寂,先吃飯吧。”
她的語氣很溫柔,甚至還貼心的給兩人都倒了一杯果蔬汁,這是按照她給的配方榨的,對腸胃好。
裴寂放慢了吃飯的速度,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。
他想不起上一次兩人如此溫馨坐在一起吃飯是什么時候了。
他的指尖往褲兜里摸了摸,摸到了那顆時間膠囊,他一直帶在身上的。
溫瓷吃了小半碗就飽了,溫溫柔柔的喊了一聲,“裴寂?!?/p>
他瞬間摸出了那顆時間膠囊,“老婆,其實我們......”
溫瓷卻沒去看桌子上,而是扭頭看著窗外,這會兒陽光恰好撒進來。
“裴寂,我想了想,我們可以先離婚,奶奶那邊我會配合你,我也會經(jīng)常過去看望她,離婚的事兒暫時別讓她知道。昨晚我明白了,你不肯簽離婚協(xié)議,可能是因為奶奶的身體,這點是我沒考慮周全。那份協(xié)議上我寫得很明白,凈身出戶,我什么都不要,以后我也不會去網(wǎng)絡(luò)上大肆宣揚,我跟大名鼎鼎的裴寂結(jié)過婚,如果你還有其他要補充的,我們可以慢慢商量。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,轉(zhuǎn)回視線,眼底溫和堅定,“咱們好歹認識這么多年,沒必要鬧到這個地步,以前是我不懂事,太看重感情,萬事都想爭第一,確實給你造成了很大的負擔(dān)。”
裴寂的眼底一寸寸的冷了下去。
“裴寂,你現(xiàn)在站在金字塔頂端,大家都懼你怕你,你有了更開闊的眼界,而我卻還在局限于過去,我的思想和能力確實早就配不上你了,以前我沒想明白這一點,你跟我說話肯定很累吧?你心里有更大的世界,我卻只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我們早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。”
她說的每個字都很溫和,但響在裴寂的耳邊,偏偏是驚雷。
他慢慢將那顆時間膠囊收回來,又把手中的刀叉緩緩放下。
“溫瓷?!?/p>
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,似乎在極力抑制著喉嚨間的顫抖。
他喊來服務(wù)員,冷聲詢問道:“這頓飯多少錢?”
“五千八,先生?!?/p>
“我付五千,她吃得少,付八百就行?!?/p>
服務(wù)員有些驚訝,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付款方式。
但裴寂的臉色太冷,她不敢多說什么,趕緊掃了他五千。
溫瓷擰眉看著他。
“這頓我請你。”
“不用了,早知道你會說這些,我就不來了,甚至想把剛剛吃進去的都吐出來?!?/p>
他起身,冷冰冰的看著她,“下次別喊我出來吃飯了,我早該知道的?!?/p>
溫瓷連忙掃了八百,看到他已經(jīng)走到包廂門口,連忙追上去。
“裴寂。”
他的指尖就要摸到包廂門把上,聽到這兩個字,更快的一把拉開包廂的門。
“裴寂!”
剛剛兩人吃飯的時候,氣氛明明很好,她以為是時機說離婚的事情。
奶奶的病情她也考慮到了,裴寂到底是哪一點不滿意?
她一把抓住他的手,卻被他甩開。
走廊那邊也適時的走來幾個人,是裴亭舟和幾個裴氏的高層。
今天是周天,他卻依舊在忙著工作的事情。
看到裴寂和溫瓷,他的眼底劃過一抹驚訝,“小瓷?!?/p>
“大哥?!?/p>
她沒想到裴亭舟會在這里,想起因為律師的事情,自己還欠著一頓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