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書意憤懣咬牙,“你誰啊——”
對上那雙冷眸,何書意口中的話頓時一噎,憋屈的咽了回去,“傅,傅總……”
真的是他!
何書意顧不得疼,撐著地面起身,眼神不放過換衣室的每一個角落,最后,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隔間的門上。
隱隱覺得,溫辭就在里面。
而正當(dāng)她要提步走過去抓奸的時候,男人挺拔偉岸的身形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傅寒聲面色浸了冰似的寒,“這是我的換衣室?!?/p>
輕飄飄一句話,卻讓何書意心口一沉,緊張的大氣不敢出一下。
“我,我就是……”
傅寒聲笑,可眼里半分笑意都沒有,“你覺得我房間里有人?”
他唇角的笑意愈發(fā)深,“那人,還是溫辭。”
聽到這話,何書意脊背一顫,驀的抬眸看向他,心慌的厲害。
與此同時,隔間里。
聽到兩人的對話,溫辭面色發(fā)白,一顆心都提了起來。
她不知道,傅寒聲究竟在搞什么鬼……明明答應(yīng)了幫她卻又出爾反爾,那不如不幫她!
溫辭蒼白的咬著唇。
何書意低眉順眼,按捺著沖動,弱聲說了句,“傅總的意思是?”
傅寒聲側(cè)身給她讓路,抬手理了下微亂的袖口,漫不經(jīng)心,“不是好奇嗎?那去搜搜看吧?!?/p>
聞言,何書意眼睛都亮了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她試探問了聲,“真的嗎?您讓我進(jìn)去搜?”
傅寒聲眸色冷淡,挑眉,“對?!?/p>
一個字,徹底壓垮了溫辭的心理防線。
她臉色寸寸慘白了下去……
何書意狂喜,高高興興往里走。
雖然不知道傅寒聲為什么這么做。
是想跟溫辭撇開關(guān)系?
那正好,正中她下懷!
而此刻隔間里。
聽到愈來愈近的腳步聲,
溫辭屏息凝神,仰頭絕望的看著天花板,已經(jīng)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。
就在何書意即將走進(jìn)隔間的時候。
男人冷沉的聲音忽然響起,他冷冷睨著何書意,“如果你沒搜到什么,那我,可是要睚眥必報?!?/p>
驀的。
何書意臉色一白,腳步灌了鉛似的僵在那兒,半步都邁不開了。
傅寒聲皮笑肉不笑,“怎么,不搜了?”
“去搜?!彼谅暎抗庥睦?,“搜不到,就要做好被報復(fù)的準(zhǔn)備?!?/p>
男人步步走近,渾身仿佛都裹挾著迫人的威壓,戾氣駭人。
何書意徹底面無血色,心慌意亂的厲害,細(xì)細(xì)看,她肩膀都在發(fā)抖。
想說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連張口都難。
甚至,連抬頭跟傅寒聲對視的勇氣都沒有。
這個男人。
比陸聞州更令她心驚膽戰(zhàn)。
后者,是浮于表面的怒火。
而前者,是不露聲色的怒火,即便一言不發(fā),也讓她覺得畏懼。
“怎么不敢了嗎?那就出去?!?/p>
傅寒聲下逐客令。
何書意蒼白咬著唇,不甘心,卻又捱不住男人的壓迫。
陸聞州說報復(fù)她,她尚有余地……
而傅寒聲說報復(fù)她,那她真可能就萬劫不復(fù)……
她不敢拿自己冒險。
最后,何書意恨恨看了眼隔間門,灰溜溜的離開了,“抱歉傅總,是我冒昧了……對不起?!?/p>
傅寒聲沒搭理她,目光柔和掃了眼緊閉的隔間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何書意僵硬走出換衣室,滿心的不甘,她敢保證,溫辭絕對就在那個隔間里!
只是,她沒膽子跟傅寒聲作對……
傅寒聲口頭說,如果沒搜到人睚眥必報。
可實際上,即便她搜到了人,她也會萬劫不復(fù)!
可惡啊……
溫辭究竟有什么魅力,讓兩個如此優(yōu)秀的男人都為她著迷?
何書意一臉菜色,氣的內(nèi)唇都要嚼爛。
就在這時,不遠(yuǎn)處的電梯敞開,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。
是陸聞州。
何書意眼睛一亮,一瞬間,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!
隔間里。
溫辭剛舒了口氣,抬手拍了拍胸脯,暗暗吐槽傅寒聲太陰險。
但所幸,他沒捅出自己。
可好心情還沒維持三秒。
她就聽到換衣室外,何書意大喊了聲,“陸總,你怎么來了!是來找溫經(jīng)理的吧!”
溫辭心口重重一跳,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一瞬。
陸聞州怎么來了?
溫辭緊張的攥著衣服,臉色泛白。
這個關(guān)頭陸聞州來了,何書意絕對會抓住這個機(jī)會讓她難堪的。
怎么辦……
如果暴露了,那她和傅寒聲真是跳進(jìn)黃河都洗不清了。
她倒是不怕跟陸聞州撕破臉,可連累傅寒聲就不好了。
越想,溫辭越心慌。
忽然,隔間門被人輕敲了下,
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隨之落下,“別擔(dān)心,我在。”
溫辭睫毛一顫,不由恍惚了幾秒。
外人看來她從來都是無懈可擊的溫經(jīng)理。
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剛?cè)胄心菚阂驗椴欢?guī)矩,她惹過不少麻煩。
最嚴(yán)重的一次,得罪了廣告商,那個老總直接斷了產(chǎn)品的運營。
她焦慮自責(zé),一個人坐在公司樓下的公共椅子上慌亂無措。
看到陸聞州來時,她自責(zé)的直接哭了出來。
男人直接抱住她,輕撫她的后背,那么有力。
他沒質(zhì)問她,也沒管她惹的事兒有多嚴(yán)重,只是溫柔的跟她說了句,“別擔(dān)心,一切有我在?!?/p>
簡單一句話,熱流一般,直擊心臟,她心中的那股潮濕仿佛都明朗了。
她這輩子都忘不了。
而此刻,回憶里的那個男人早已面目全非,
在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,不僅冷眼旁觀,還在她心上戳刀子……
不如一個僅僅相識了半個月的男人,維護(hù)她,關(guān)心她。
多諷刺啊。
溫辭苦澀一笑,回過神后,澀聲跟傅寒聲低低的說了句,“謝謝……”
她是真感激他,這樣的溫暖,她沒齒難忘。
傅寒聲面色微沉,聽出她聲音里的艱澀。
是擔(dān)心被陸聞州發(fā)現(xiàn),叢生誤會吧?
畢竟,他們關(guān)系那么好。
傅寒聲沉眸,一瞬攥緊拳。
與此同時,換衣室外。
陸聞州是過來換衣服的。
那會兒在樓下,衣服不小心沾了酒水。
如果是別的西裝也就罷了,可這件西裝是溫辭買給他的,一點臟都不能沾。
聽到聲音,他腳步一頓,循聲看過去,不由皺了皺眉。
何書意看到陸聞州來了,底氣都足了幾分,笑著走向他。
“陸總,你也是來找溫經(jīng)理的吧?真是奇了怪了,明明服務(wù)員說溫經(jīng)理就在樓上換衣室,我怎么都沒找見,我剛看到傅總也在這層樓的換衣室,就問了問他……”
這話就差說,溫辭就在傅寒聲休息室里。
再加上傅寒聲這三個字就是陸聞州的雷區(qū),
陸聞州臉色當(dāng)即就沉了下來,陰云密布,手中的西裝被他攥的變形,手背青筋盤虬,足以可見男人的怒意。
何書意觀察著男人臉色。
她按捺著竊喜。
佯裝無辜的說,“我擔(dān)心溫經(jīng)理出了什么事兒,結(jié)果傅總直接幫我轟出去了……”
意思是傅寒聲這個奸夫惱羞成怒,維護(hù)溫辭。
“不會是我打擾他什么了吧?可是明明我敲門了啊,他好一會才給我開的。”
意思是傅寒聲做賊心虛,在換衣室里跟溫辭廝混。
陸聞州混跡商場,陰謀陽謀信手拈來,怎么可能聽不出來這些端倪。
怪不得,溫辭著急離開,
難不成就是為了去找傅寒聲?
陸聞州半信半疑,臉色沉的仿佛能擰出水來,一言未發(fā)的朝換衣室門口走去。
身后,何書意心中狂喜,寸步不離跟上他。
她敢保證,溫辭絕對藏在房間里,到時候陸聞州一查一個準(zhǔn)。
捉奸在床。
真是刺激啊!
何書意冷笑了聲,眼里迸射著尖銳的冷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