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提溜著一個女人走進來,對季涵說,“季總,剛剛劉經(jīng)理查了監(jiān)控錄像,發(fā)現(xiàn)陳小姐去廁所的時候,這個人偷偷去她的工位,翻了她的包?!?p>“……”
“對不起,是我的錯,我不該在陳小姐的包里放蛇,都怪我,是我一時糊涂,想把陳小姐拉下水,做了錯事兒……”
溫辭看著眼前害怕的直打哆嗦的女人,眉宇緊皺。
而一旁。
何書意卻是舒了口氣,不屑的看了一眼溫辭,但轉(zhuǎn)瞬,她便斂了神,虛弱的對季涵說,“這個人真是不安好心,算計溫辭,季總,您一定要嚴肅處理……”
“……”
季涵面色冷淡,沒搭理她,而是問眼前那個女人,“你為什么算計陳眠,據(jù)我所知,陳眠才來這兒不久,跟你幾乎沒見過面……”
女人面色微變,下意識瞟了一眼何書意,這才低下頭弱聲說,“網(wǎng)上都傳她背后有人托舉她,她才能站在這個位置,我覺得她德不配位,她那個參賽名額,應(yīng)該屬于真正有能力的人……”
溫辭聽著這女人滿口胡言,眼眸淬了冰似的冷。
這話一聽就是提前打好草稿的。
這樣,明面上看似她無辜了,其實又讓人懷疑起她的能力……
呵。
何書意真是好算計啊……
“為什么,她站沒站在那個位置上,跟你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季涵冷道。
聽到這話。
那女人忽然就紅了眼,聲音都變得歇斯底里起來,“因為我女兒在初賽中排在第三名,如果不是陳眠背后有人,那個晉級名額就是她的!”
季涵擰眉。
溫辭面色陰沉。
倒反天罡,說的就是她吧?
明明是何書意背后有人,她才是那個的不配位的人。
如今。
這些人卻都把屎盆子扣在她腦袋上!
溫辭冷冷看了眼何書意,她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,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,顯然不會不幫她澄清。
溫辭死死咬著內(nèi)唇,又看向一旁屈腿矜貴坐在沙發(fā)上的陸聞州,男人面色冷淡,儼然也沒有要澄清的意思……
呵。
他恐怕巴不得她快點‘死’,好給何書意讓路吧?
溫辭晦澀閉眼,眼尾因為怒火浮現(xiàn)出猩紅,她心中暗暗思忖著。
眼下。
除卻溫辭和季涵。
唯有何書意心中狂喜,她觀察著周圍的人的神色,故意說了句,“唉,現(xiàn)在終于真相大白了,那個女人確實有錯,但陳眠也有她的錯……”
這話是說給季涵聽的。
季涵忍不住皺眉。
她思索了下,最后輕嘆了口氣。
剛要說什么。
沉默許久的溫辭忽然開口,她起身走近不遠處的女人,嘆息道,“我記得你,聽劉經(jīng)理說,你在公司后勤部工作了快七年了,家里也不容易……”
聞言。
何書意頓時不安的眉宇緊蹙。
這個賤人又要干什么!
而那女人也納悶,狐疑了一瞬后,冷著臉說,“確實,我比不上你,背后有人支撐著,我只能靠自己努力。”
她故意咬重要靠自己努力。
周圍的人聽到這話,霎時對溫辭的印象更差了——
“這人怎么這樣,不是故意戳人痛楚嗎?”
“……”
何書意哼笑了聲。
白癡。
溫辭卻滿不在意,趁周圍的人議論的功夫,湊近女人,低聲對她說了句,“你覺得你害了我,何書意就會給你女兒一個機會嗎?別傻了,她只會過河拆橋,不相信的話,你等著瞧她一會兒對你的態(tài)度!”
女人眼眸一瞪,儼然不相信。
而何書意也確實迫不及待了,一方面她擔心溫辭又整什么幺蛾子,另一方面,她不想再看到溫辭礙她的眼了。
她幾乎有些迫切的對季涵說,“季總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真相大白了,”頓了下,她佯裝一副老好人的嘴臉,說道,“我覺得這件事溫辭和那個員工都有錯,您一定要嚴肅處理,跟主辦方反應(yīng),取消溫辭的參賽名額,她通過那樣的手段拿到機會,太難以服眾了……”
何書意的目的原來在這兒呢。
還是想取消她的參賽名額。
害怕決賽不能抄了,輸給她么。
溫辭聽著,面色驟冷,“哦?如果取消了參賽名額,那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晉級了?”
何書意聞言,頓了下,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,“這是比賽規(guī)則,原本就只有我一個人晉級……”
“哦,比賽規(guī)則啊……”
溫辭咬重規(guī)則二字,含笑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。
而這個時候,何書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……隱隱覺得進了溫辭的套。
是她高興太早了。
何書意懊悔的咬了咬下唇,剛要說些什么找補……
但已經(jīng)晚了。
那女人聞言,果然受到了刺激,不管不顧的沖著何書意喊,“好你個何書意,竟然騙我!你不是說我?guī)湍闼阌嫓剞o后,會給我女兒一個機會嗎!怎么現(xiàn)在又成了只有你一個人能晉級??!”
“……”
這話如雷貫耳。
霎那間。
周圍的人都不禁咋舌感嘆——
“天哪,沒想到是這樣,何書意好心機?。 ?p>“不敢相信。”
“……”
何書意慌的六神無主,憤憤瞪了一眼那個女人:真是個蠢貨!
接著。
她下意識看向坐在一旁面色淡淡的男人,眼神央求。
可男人卻未看她一眼。
她霎時無措的想哭。
又連忙側(cè)首看向季涵,語無倫次的解釋道,“季總,不是這樣的,您……”
“夠了!”
季涵臉色陰沉到了極點,給了她一記冷眼,“何書意,你真把我當聾子瞎子呢?”
轟!
何書意臉色一白,一時間,喉嚨里像是被石頭堵住一般,說不出一個字了。
眼下。
她滿腦子只剩下了三個字——
完蛋了。
得罪了季涵,而陸聞州又不幫她說話,她以后絕不會有好日子過。
溫辭靜靜看著這一幕,暗自勾起唇角。
自作孽不可活。
而此刻。
坐在沙發(fā)上的男人,依舊古井無波的模樣,毫不在意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,只是嫌吵鬧的皺起了眉。
“好了。”季涵冷然起身,吩咐管家,“把不相干的人帶出去,以后,我不想再見到?!?p>“好的季總?!?p>管家頷首,示意一旁的傭人。
很快,就有人架起哭著癱軟在地上的女人,往出走。
這邊。
何書意看著朝她走近的兩個傭人,屈辱的眼眶通紅,“我沒錯,不是我做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傭人才不聽她解釋,托起她就要離開。
“啊……”
何書意眼淚狂涌,她委屈的看著男人,喊了聲,“聞州哥,真的不是我做的,我真的沒有算計任何人……”
聽到這茶味滿滿的話。
溫辭不自覺提心吊膽,她下意識看向男人,暗暗希望他這次能公正一點……
可以往每次不管何書意做出什么事兒,他都會不管不顧的偏愛她,力排眾議為她洗白。
讓她心里沒有一絲絲的踏實感。
溫辭緊張的握緊了掌心。
何書意目露期待。
而男人自始至終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她,更別說開口為她說話、幫她了……
都沒有!
何書意委屈的哽咽了聲,被帶著離開了。
溫辭這才輕舒了口氣,心中覺得訝異。
陸聞州這次,轉(zhuǎn)性了?
呵……
就在這時。
大門忽然被打開。
傭人急匆匆走進來說,“誤會了,誤會了,這件事不是何小姐的錯,是那個女人算計陳眠,我們剛剛在她的包里發(fā)現(xiàn)了跟陳眠送給季總的那份禮物,一模一樣的盒子,里面還放著一枚胸針,這明顯是那個女人故意調(diào)包!”
聞言。
溫辭錯愕皺眉看過去,死死盯著傭人手里的那個禮物盒子。
那確實,是她買的禮物……
胸針是她設(shè)計的,獨一無二,出不了錯。
而且短短時間內(nèi),也絕不會復制出來。
那唯一的可能就是——
溫辭眼睛猩紅的看向何書意,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的狡黠。
她心臟突的一跳,仿佛有把火在燒,燒的她四肢百骸都疼。
果然。
她還給自己留了一手。
這下。
桎梏著何書意的兩個傭人,霎時也不敢怠慢了她,連忙松開。
何書意眼中一劃而過的恨意,但隨即,她便斂了神,換上一副虛偽的嘴臉,弱聲說,“我真的沒有算計陳眠,這些我都不知道,還有這個女人,我今天才來公司,以前都不認識她……”
這話說的無懈可擊。
有人覺得贊同,“是啊,何小姐第一次去公司,以前都沒見過那個女人,怎么可能聯(lián)手算計陳眠呢……”
“說的對?!?p>“……”
而那個女人聽到何書意把臟水都潑在了自己身上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哭著喊,“你放屁,一定是你做的!你故意算計我,把禮物盒放在了我包里??!”
“……”
何書意害怕的往后躲,“你說什么呢,公司的人都能作證,我以前見都沒見過你,怎么可能跟你聯(lián)手算計陳眠,再說,我有能力,為什么要算計陳眠……你別胡說了?!?p>都這時候了,還不忘踩她一腳。
溫辭憤然咬牙,臉色憔悴的厲害。
可眼下。
她沒有證據(jù),壓根沒辦法指控何書意……
“說話是要講證據(jù)的,你沒證據(jù)就在這兒血口噴人……”何書意紅著眼,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讓人忍不住想關(guān)心。
幾個傭人見狀,不禁升起憐憫,紛紛把矛頭對準了那個女人,“你拿不出證據(jù)就不要血口噴人了!”
“就是?!?p>“……”
那個女人聽到證據(jù)二字,連忙從兜里掏出手機查看聊看記錄。
卻發(fā)現(xiàn)空無一物。
她愣了下,又急忙打開相冊。
卻發(fā)現(xiàn)里面依舊什么都沒有。
她臉色霎時變得煞白,肩膀無力的塌了下去,只有目光恨恨盯著何書意。
蒼白的說,“我的聊天記錄都被人刪除了……”
“都什么時候,你沒證據(jù)還在這兒狡辯!”有人憤懣開口。
“就是,你指責她,是要講證據(jù)的。”
“……”
女人翻看著手機,六神無主,眼下沒有證據(jù),她說什么都是蒼白的。
何書意冷冷睨著她,暗自牽了下唇角。
蠢貨。
溫辭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,垂在身側(cè)的拳不斷收緊,只覺得從未有過的無力……
何書意。
對自己狠。
對別人更狠。
季涵聽了何書意的話,沉默了幾秒,依舊沒等到女人的后話,也沒等到她的證據(jù),便讓傭人把她帶出去。
隨后冷聲說,“既然現(xiàn)在事情查清楚了,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!”
說著。
她眼眸柔和了幾分,看向溫辭,“一會兒讓醫(yī)生給你處理一下傷口。”隨之又看向何書意,眼中的笑意淡了淡,說道,“你也是?!?p>“等處理完,我們再談工作上的事兒。”
說罷。
她便提步離開,去了一趟樓上。
而沉默許久的陸聞州這時也起身,離開了。
“嗯?!睖剞o應(yīng)下。
“好。”
何書意看著她的背影,面上的笑意漸漸僵滯,她不是傻子,又不是看不出來季涵對她態(tài)度的轉(zhuǎn)變……
何書意憤憤咬牙,平息著怒火。
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徹底扳倒溫辭。
結(jié)果最后偷雞不成啄把米。
自己險些把自己坑了不說。
還讓季涵對她生了嫌隙……
她氣的跺了下腳,恨恨瞪了一眼溫辭。
而溫辭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,擦身而過時,欲笑不笑的說了句,“這么歹毒,小心哪天遭報應(yīng)?!?p>“……”
何書意一僵,脊背沒來由的竄起一襲寒意。
她忽然就控制不住的想起幾天前她被那幾個野男人按著欺負,差點就失去了清白,還有昨天,在病房發(fā)生的醫(yī)鬧……
她臉色白了白,竭力穩(wěn)定著心神,嗤笑了聲,“我怕什么?蠢的人,她就活該。你好心提醒我,不如多顧顧自己吧,你自己都快不保了,還有心思管別人。”
“……”
溫辭神色微滯,眼中霎時劃過一層冷芒。
“我等你遭報應(yīng)?!?p>說罷。
她提步離開。
身后。
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,何書意再難故作鎮(zhèn)定,臉色徹底白了下去,顫抖的抬手捂著小腹。
以前她一個人,什么惡毒的話,她都不怕。
但如今。
她不是孑然一身了……
聽不得報應(yīng)這兩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