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離開我……”
男人眷戀的埋在她手心蹭了蹭,溫順的像只大狗狗。
溫辭紅著眼偏頭哽咽了聲,好久好久都沒緩過來……
一夜無眠。
直到凌晨,溫辭才淺淺瞇了一眼。
醒來的時候,陸聞州已經(jīng)買好的早餐。
糍粑,紅豆薏米粥,蝦餃……都是她愛吃的。
溫辭看了一眼,艱澀收回視線。
她逼迫自己壓下那些酸楚,因為一會兒還得準(zhǔn)備資料,十一點去皇庭擊劍館見傅寒聲。
“醒了……”
陸聞州從洗手間出來,見她醒了,心口緊了緊,“我把熱水倒盆里晾涼了,現(xiàn)在可以洗了,去吧?!?/p>
聞言,溫辭表情微滯,一閃而過的苦色。
她皮膚敏感,平時身上用的都很小心,不然就起紅疹子,陸聞州心疼的不得了,但凡是出去,都會隨身著帶小型凈水器。
她覺得沒什么必要,有點小題大做,他卻是樂此不疲。
現(xiàn)在醫(yī)院沒有,他就提前給她晾涼熱水……
溫辭形容不來此刻的心情,只覺得心口酸酸脹脹的。
不等她說話,陸聞州又連忙道,“洗漱完就可以吃飯了,我問了醫(yī)生,今天就可以出院了,你不是嫌待在這兒悶嗎?等過兩天帶你出去散散心……”
說著,他走到餐桌前擺放著筷子,一直在找話茬,唯恐從溫辭口中聽到‘要離開’‘分開’之類的話。
他是真的怕。
溫辭知道他在哄她開心。
可人心是肉長的,不是鐵打的,傷了,還能回到從前嗎?
“寶貝,你別不理我……”陸聞州走到她面前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,“昨晚是我混賬,你想怎么打我罵我都行……”
“就是別離開,別不理我……”
陸聞州握著她的手,掌心都是潮濕的,可見他有多惶恐。
溫辭回過神,并沒有抽離自己的手。
她默了默,隨后聲音很輕的說,“不離開可以,但你要答應(yīng)我兩個要求?!?/p>
聞言,陸聞州眼睛都亮了,“多少個要求都行!你說?!?/p>
溫辭看著他,一字一句的道,“第一,這個月我們分房睡。第二,我清清白白,以后不許再懷疑我和傅寒聲?!?/p>
在離開前的這十幾天里,她再不希望有什么變故了。
還有就是傅寒聲,他幫了她,如果陸聞州再對他做出些什么,她太過意不去了。
聽到這話,陸聞州面色幾不可察有些微妙的變化,但并沒有流露出來。
他點頭,挺鄭重的,“好,沒問題?!?/p>
溫辭打量著他,對此半信半疑,但也是信任多一些,因為她知道,她離開對陸聞州影響確實挺大的。
至少這段時間,他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。
陸聞州扶著她下床,溫聲說,“去洗漱,我給你舀粥,你一會出來正好能喝?!?/p>
溫辭抿唇不語,去了洗手間。
進(jìn)門,看到洗漱臺上放著的晾涼的洗臉?biāo)?,以及牙刷上擠好的牙膏,知道她不習(xí)慣用外面的東西,他還買了毛巾,就連衣服都買好了,熨燙好整整齊齊的擺在架子上。
說是無微不至都不過分。
他把她的習(xí)慣記的很清楚。
可是為什么就是忘了曾經(jīng)的承諾呢?把最重要的忘記了……
溫辭握著門把手的手攥的青白,那顆麻木的心還是抽痛了下。
……
吃完飯。
溫辭趁陸聞州辦理出院手續(xù)的功夫,簡單整理了一下資料,一會兒好打印下來去見傅寒聲。
忽然,手機頁面彈出一條消息,緊接著就是連環(huán)炮轟。
以為是工作群里發(fā)的要緊事兒,溫辭放下水杯,去拿柜子上的手機。
看到消息,她像是被點了穴一般,僵在那,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下來,手指顫的握不穩(wěn)手機,卻還是自虐一般一張張滑動著圖片。
全是何書意發(fā)來的,是她和陸聞州在一起的一幀一幕。
炫耀一般,嘲諷她的自以為是,輕而易舉就把她的心砸的潰不成軍。
溫辭咬著已經(jīng)疼的失去知覺的唇腔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照片最早是在去年。
去年十二月,陸聞州帶何書意去巴厘島度假,他陪她去了她日思夜想的情人崖。
今年三月,她生日時,陸聞州帶何書意參加電影節(jié),為她保駕護(hù)航,親手把她托到別人肖想一生都站不到的位置。
他可真寵她啊,給錢,給愛……
而她呢?像個傻子一樣,在家守著冰冷的空房子,等了他足足一晚上。
還有很多很多……
溫辭眼里彌漫著酸意,睜大眼睛,才沒不爭氣的哭出來。
【不被愛的才是小三。】
【你早就輸了!】
只輕飄飄的幾個字,就把溫辭砸的六神無主。
不被愛。
她忍不住紅了眼眶,澀聲呢喃了遍這三個字。
她的思緒虛無縹緲的游離——
“寶貝,我最愛你了,別離開我……”昨晚那個男人握著她的手,哀聲挽留,溫柔的讓人心都軟了。
“寶貝,你別不理我……”今早他無微不至的照顧,那么貼心,甚至乖巧的關(guān)了手機,不讓那些鶯鶯燕燕打攪。
她以為他真的良知發(fā)現(xiàn)知錯了……
溫辭小臉慘白,踉蹌了下,后腰硬生生撞在了床欄上。
“小辭?!?/p>
陸聞州辦完手續(xù),推門進(jìn)來,一眼就看到溫辭失魂落魄的模樣。
他一顆心都擰了起來,慌忙走過去,心疼的捧著她的臉,“怎么了?誰欺負(fù)你了?”
是你……
溫辭在心里苦苦默念,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陸聞州握著她有些冰冷的手。
“是不是工作不順心?還是哪個合作方欺負(fù)你了?嗯?”
“寶貝,你說話,你不說話我心都要碎了……”
男人那褐色的瞳仁里盛滿了心疼,就好像眼前這跟人是他的心肝寶貝。
溫辭卻晦澀的想哭,眼睛紅了一圈又一圈……腦海里恍惚的掠過幾個畫面,他牽著和書意的手浪漫的走過情人崖,他們在海邊恩愛度蜜月,他們同床共枕相擁而眠。
他真是騙的她好慘……
一時間,屈辱,憤懣,委屈……一股腦涌在胸腔里。
她真想把手機甩在他臉上,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做的齷齪事!
可她不能……
她要離開這兒,讓陸聞州后悔一輩子,自食惡果。
定下神,她勉強笑了下,聲音都是苦的,“沒事,我就是……眼睛進(jìn)沙子了?!?/p>
陸聞州凝眉,余光掃了眼被扔在床上熄滅了的手機,眸里一瞬閃過一抹陰翳,心里大概有數(shù)了。
幾秒的功夫,他迅速斂了神,大手溫柔捧起她小臉,輕輕吹著她眼睛。
“老公給你吹吹……”
動作溫柔的不像話。
一邊說,“等忙完手頭這個項目,帶你去巴厘島轉(zhuǎn)轉(zhuǎn),你不是想去情人崖嗎?”
等?
一年?三年?今年是第四年,她等他的時間還不夠多嗎?
他不是沒時間,而是想帶何書意去而已……
溫辭眼睫顫了顫,心臟又被狠狠刺了下。
她拂開他的手,聲音有些啞,“幾年前喜歡,現(xiàn)在不喜歡了……”
自始至終,她不是‘想去’情人崖看那一片海,只是想跟他一起去而已,為了一句虛無的傳言:“一起走過情人崖的情侶能廝守一輩子。”
現(xiàn)在他她都不要了,情人崖不過是個空物。
陸聞州沒聽出她話外之音,單純以為她不想去那兒,也是,都過去好多年了,不喜歡很正常。
他說,“那你想去哪,國內(nèi)外都可以,我騰出半個月時間,專門陪你好不好?”
他話里藏著討好意味。
溫辭怎么會聽不出來,她輕呼了口氣,“先回去吧,這件事以后再說,出院手續(xù)辦好了吧?我們走吧……”
陸聞州愣在那兒,一時半會沒回過神。
以后……
不知怎么,聽到這個詞,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,有些煎熬和不耐。
她知道他果決性格,做事向來效率高,不喜歡等。
可眼下,陸聞州也沒臉說什么,乖乖應(yīng)下來,幫她提著收拾好的東西,默默跟在身后,離開醫(yī)院。
……
“一會兒我得去趟公司,有個飯局推不了,我讓二秘送你回家好不好?我晚上回去陪你?!?/p>
醫(yī)院樓下,陸聞州貼心的幫她打開車門,手扶著門框上沿。
溫辭淡淡嗯了聲,上了車,她不想跟個怨婦似的質(zhì)問他究竟是去飯局?還是借口去陪何書意?
心疼。
一會兒還得去皇庭擊劍館,她不想讓外人看到她一身的狼狽。
“車開的穩(wěn)一點,慢一點,夫人暈車?!标懧勚菁?xì)心囑咐。
“好的陸總。”
溫辭看著車外,默不作聲。
看著車子揚長離開,陸聞州終于收回視線,不一會,一輛賓利停在他面前,他開門坐在后座,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。
“陸總,傅寒聲,已經(jīng)到皇庭擊劍館了?!绷好貢f。
陸聞州倏的睜開眼,垂下眸里化不開的濃墨。
“去皇庭?!?/p>
“另外,聽說陳傲榮被陳家弄局子去了,你派人盯一下,用點手段,我要他的命!”
陸聞州眸里一片狠色。
他本想等陳傲榮沒了用處之后再收拾他,可那個人明顯不知死活,一而再的欺負(fù)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