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出來一看,竟是那張一千萬的支票,是那天撞壞的車錢,以及那兩件古董錢。
可,她剛剛明明給傅寒聲了呀。
他怎么又偷偷塞回來了?
一時(shí)間,溫辭心中五味雜陳,莫名一陣鼻酸。
那會兒在休息室,她怕耽誤傅寒聲工作,寒暄了一會兒,就把支票給了他。
男人面上古井無波,只是看了眼桌上的支票,沉聲說,“你跟孫楠合作多年,是老朋友了,那兩件古董是她送給你和陸總的一點(diǎn)心意,你們不是馬上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嗎?那會兒她在外地出差,趕不回來參加宴會……”
說著,他話語一頓,“至于那天因?yàn)榫饶隳棠?,撞壞了那輛車,你也不用掛記在心,那會如果是別人,我也會救的?!?/p>
聽完,她心里一陣酸楚。
在外人眼里,她跟陸聞州一直甜蜜如初。
沒人知道不久后的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,將會是一場天翻地覆的鬧劇……
傅寒聲和孫楠的心意她清楚,只是人情總是要還的,
而她和陸聞州這些腌臜事兒,沒必要跟人說。
家丑。
最后,她趁他去煮咖啡,偷偷把支票放在他西裝口袋里,
沒想到,最后他又偷偷塞回來了。
溫辭心里酸酸漲漲,難以言狀的滋味。
“小辭,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?”
陸聞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有幾分狐疑味道,夾雜著探究之意。
溫辭回過神,忙把支票藏起來,
如果被陸聞州發(fā)現(xiàn)了,傅寒聲有免不了一場無名之禍。
“沒什么。”她聲音冷冷的。
陸聞州目光從她衣服下擺的口袋掠過,眉宇微不可察蹙了蹙,總覺得溫辭瞞著他什么……或許,還跟傅寒聲有關(guān)。
這個(gè)念頭一出來,陸聞州心都沉了。
可現(xiàn)在他跟溫辭關(guān)系緊張,他不想火上澆油。
輕嘆了口氣,陸聞州溫和笑笑,大手扣住她纖瘦的肩膀,“一會兒古董行的慈善拍賣會就開始了,我讓梁秘書安排好了,珠寶設(shè)計(jì)比賽我也給你報(bào)上名了,我陪你下去?!?/p>
男人有意討好。
如果早之前,他跟她說這種話,她一定會覺得心暖,滿懷期待的一同跟他參加。
可是啊……
那會兒,他或許正跟何書意打得火熱,早已把跟她的約定拋擲腦后。
然后,現(xiàn)在想起來了,又賤兮兮的來彌補(bǔ)。
把她當(dāng)什么?
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隸嗎?
溫辭自嘲一笑,心酸,麻木。
她抬眸看向他,輕點(diǎn)了下頭,“好?!?/p>
卻不是因?yàn)樗^的約定,
而是,想借此機(jī)會給傅寒聲拍幾件值得珍藏的古董,還他人情。
順便,搪塞陸聞州。
她心知他狗皮膏藥的脾性。
得到肯定,陸聞州眉開眼笑,有些激動的把她圈進(jìn)懷里,“謝謝,我保證,以后任何有關(guān)于你的重要日子,我都一定提前安排,不會讓你傷心了?!?/p>
溫辭眸光顫動,喉嚨苦澀的厲害,很想說:沒有以后了,以后,只有你自己了!
他早就錯(cuò)過她……
生日拋下她一個(gè)人在家,去陪何書意。
答應(yīng)她的旅行計(jì)劃,也一推再推,可卻又有時(shí)間陪何書意旅游。
……
無數(shù)次,她一個(gè)人守著空房子,等著他。
可他,一次次丟下她。
溫辭壓抑著那些黯然傷神,無比排斥的推開他,眼里冷冰冰的,“但我有個(gè)條件,今天之后,希望你能履行你說的那些諾言……不然,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。”
聞言,正在興頭上的陸聞州一僵,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,大夢初醒。
他當(dāng)然知道這個(gè)諾言是什么……遠(yuǎn)離她,不打擾她,可這跟離了婚有什么區(qū)別?
他側(cè)臉緊繃,定定看著她,眼神受傷,有幾分央求的意思。
溫辭目光疏冷,可笑剛剛面對那么多記者謾罵、被何書意潑臟水時(shí),她央求他,他冷眼旁觀一句話都沒有替她說……
她笑了下,冷道,“不答應(yīng)是嗎?”
陸聞州心頭一緊,慌忙握緊她的手,“我答應(yīng)!這些天沒有你的允許,我不會打擾你……只是十幾天后我們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,你得見我……”
溫辭眸光一顫,心里呵笑,那時(shí)候他收到的只會是她的死亡通知書!還有醫(yī)院送過去的尸檢報(bào)告!
“好。”
陸聞州露出一抹笑,想著,給彼此一點(diǎn)時(shí)間也好,正好讓他把何書意的事處理了,跟她好好重新開始。
再者,這姑娘性子執(zhí)拗,他真的怕溫辭這輩子都不愿意見他了……
那樣他會崩潰的。
“慈善拍賣會要開始了,你是參賽人員,我陪你下去準(zhǔn)備一下吧?!?/p>
陸聞州斂了神,拉著她的手往電梯間走。
溫辭細(xì)眉微蹙,壓根掙不開,想著最后一次了,索性由著他了。
這時(shí),迎面走來一道身影。
是傅寒聲。
傅寒聲看到兩人牽手站在一塊,腳步一頓,眼里一閃而過的暗色。
薄唇緊抿,他沉眸看了眼陸聞州,欲笑不笑,“陸總也在啊,是陪溫辭參加一會兒的慈善拍賣會嗎?”
他稱呼溫辭,而不是陸夫人。
陸聞州面色陰沉的厲害。
傅寒聲雖沒多說,可這話里暗暗的譏誚他聽得出來,諷刺他被人牽著鼻子走,不信任自己老婆。
越想,心里越擰巴。
他皮笑肉不笑,“這是我和我夫人的私事,就不方便跟傅總透露了?!?/p>
我夫人。
傅寒聲目光閃爍了下,面色沉冷。
氣氛僵硬,一時(shí)間,逼仄的廊道仿佛變得劍拔弩張。
溫辭夾在中間,屬實(shí)有些不自在。
她勉強(qiáng)露出一抹笑,“傅總……”
說著,她手肘頂了下巋然不動的陸聞州,示意他打招呼。
傅寒聲把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里,瞇了下眸,眼里一片暗色。
陸聞州心情莫名好了些,愉悅握緊溫辭的手,
這才笑著說,“上次在療養(yǎng)院那邊比較匆忙,沒來得及好好感謝傅總,如果沒有你,老太太肯定要出事了?!?/p>
“今天我夫人來見你,如果有照顧不周,還請擔(dān)待,她被我寵壞了?!?/p>
“改天我一定登門道謝?!?/p>
溫辭咬著下唇,垂眸掩飾著。
傅寒聲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,以為她是害羞了……
“感謝就不必了。”傅寒聲不動聲色收回視線,面色冷硬,“如果那天換做是別人,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幫忙。”
“那怎么行。”陸聞州笑,牽著溫辭的手揉捏了下,“小辭心里記掛這件事,一天沒處理好,她心里難安,我可舍不得?!?/p>
當(dāng)著外人的面親昵,溫辭不自在的紅了臉,羞赧又氣憤。
她戳了下他脊背,提醒他夠了。
陸聞州輕笑了下,眼神寵溺的緊。
兩人就像小情侶間打情罵俏,好不恩愛。
卻莫名刺眼。
傅寒聲眸色微沉,冷聲說,“如果我沒記錯(cuò),這已經(jīng)是陸總第二次說要感謝我,與其想著這樣,不如花時(shí)間多陪陪老婆和家人,保護(hù)好她們?!?/p>
陸聞州明顯聽出這話里的諷意,唇角的笑意微僵,隔空冷冷對上傅寒聲的眸。
溫辭也是一愣。
記憶里傅寒聲從來都是溫潤有禮、冷靜自持,好像沒什么東西能讓牽動他的情緒。
今天怎么……